在观景平台上眺望时,观赏天鹅的区域就在很远的地方,实际走路过去就更远了。
景区面积不小,除了原本的湿地自然景观和后来建造的动物观赏区域外,还有许多儿童游乐设施和人工景观。
很多地方路也宽敞,所以景区设有可租用的游览车和自行车。
漫步在几乎是独享的景区,范舟跟流萤商量着先去看看小动物,再租辆自行车绕湖走一圈。
“范舟你看天上,好像真的有要阴天的趋势,不会真的下雨吧?”
流萤担忧地望向天上的阴云。周围环境空旷遮雨的地方都没有,要下了雨就只能打车回家了。
范舟掏出手机调到天气软件,今天下雨的概率已经过半了。
但不慌,他早做好履约吃流萤大雷的……不对,是下雨的准备:
“没事,我出门的时候把伞塞你包里了。”
流萤拉开包包扒拉出折叠伞,放心地拍拍胸脯:“哦,那就好,希望不要下大雨,不然就没法玩了。”
走过一段人工景观更多的区域,远远的闻到一股子动物粪便的味道。
流萤抬起袖子捂住鼻子,好奇地张望前方一排排用围栏围起来的平地和低矮房屋:“唔,好臭!前面就是动物园吗?”
距离他们最近的一片围栏内,一只毛茸茸的动物大概听到流萤说话的声音,好奇巴巴地贴到拐角处的围栏上张望,还试图把嘴伸出围栏。
这只动物的模样很特殊,范舟一眼就认了出来:“神兽草泥马。”
流萤黛眉微蹙,认真教育:“不许说脏话!”
“我说的是它的名字或者说外号,其实这种动物叫羊驼,网名草泥马,好多年前的梗了,大概有十年?羊驼好像也是这么在国内火起来的。”
范舟跟在围栏内嚼嚼嚼的羊驼对视,叉腰感慨道:“时间过的真快啊,当初那个GG,mm,火星文杀马特的时代,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抽象啊……”
流萤听的两眼圈圈,地球年龄只有一岁的少女完全听不懂古早时期的网络梗。
在围栏外绕着羊驼走了半圈,锐评道:“丑丑的,还是我们家的白蘸糖更可爱。”
动物区的游客也很少,除了他俩以外只遇到一对带着小孩子的父母。
四五岁的小孩子,动物园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一路哇哇哇嗓门嘹亮,见到一只动物就要惊叹一下。
巧了,范舟身边也有一只外球来的大孩子。
这座动物园的动物飞禽走兽兼具,品种着实不少,老虎狮子骆驼这些流萤以前只在网上见过的动物在现实中见到,一路看过去满眼都是“噢!原来这就是xx,终于见到活的了!”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前面口齿不清的小孩子影响,每见到一只动物流萤就会小声惊呼一下:
“哇!大脑斧!”
“哇!大西几!”
“哇!梅发怒!”
范舟困惑地歪头打量身旁穿着打扮温婉恬静的姑娘,突然想起流萤某次卖萌时发表的言论,无奈摇头。
这丫头,越来越喜欢卖萌了嗷。
作为最亲密的身边人,有时范舟觉得流萤逐渐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现代人,可有时他又总觉的这丫头年纪倒着长。
挺好,蛮可爱的。
流萤留意到他的目光,俏皮地吐吐小舌头:“嘿嘿~好不容易见到活的动物,就想试一下嘛~”
范舟宠溺地摸摸头:“开心就好。”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游客实在太少的缘故,园中动物除了最初见到的那只好奇心很重的羊驼外都懒洋洋趴在地上完全不营业,两人在一只孔雀边上蹲守好久也没能等到开屏。
“这里的动物都懒洋洋的,没有动物世界里精神。”流萤评价道。
“摆烂就可以吃吃喝喝还没有生命危险,换我也懒洋洋的。”
范舟说着,目光却下意识落到流萤身上。
嗯,这只也是,曾经如炸毛小兽般的姑娘现在都被他养成懒洋洋的小猫咪了。
流萤看懂了他目光的含义,立刻挺胸抬头,小脸严肃,
必须再让这家伙见识一下初见时她一肘锁喉的霸气,可不许看轻了她呀!
流萤双眸微眯,小眼神歘地扫向范舟,用鼻音发出一声冷漠的:“嗯?”
范舟盯←_←。
流萤盯→_→。
范舟睁大眼睛盯(o_o)。
流萤超生气的盯(╬◣д◢)。
“噗——”
范舟没绷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流萤眼中的自己:冷漠无情的格拉默精锐战士。
范舟眼中的流萤:噘嘴嘴闹小脾气投来幽怨小眼神的憨憨。
流萤气苦地鼓鼓脸蛋,可最终也没忍住跟他一块笑出声:“今天你老婆开心,不跟你一般见识,哼~”
看完最后的孔雀,也走到这片动物观赏区的出口,范舟惋惜道:“可惜没有大熊猫,大熊猫巨可爱。”
“我知道我知道!”流萤同学举手回答:“川省人都骑熊猫出门的”
“是啊,羡慕不来。”范舟扼腕叹息:“不像我们鲁省人,出门考公只能开挖掘机,还要随身携带丈八大葱防备绿林好汉。”
流萤又开始两眼圈圈。
范舟继续虚构野史:“流萤你知道吗,据野史甩葱歌记载,初音未来其实是身高八尺力大无穷的女中豪杰,两米高的大葱她耍起来如臂使指。而这样的神兵她还能双持!”
流萤用力甩甩脑袋,阻止这货继续瞎编乱造:“小心miku的粉丝知道了打你哦!”
范舟讶然:“你还知道miku?”
流萤骄傲叉腰:“哼哼,我可是很努力的在学习的!虽然像之前你说的那种年代久远的梗是不太熟悉啦……”
年代久远……
老年人范舟默默捂住膝盖:“怎么感觉膝盖莫名中了一箭……”
流萤眨巴眨巴眼,歪头:“诶,这个是不是也是很老的梗?”
范舟默默捂住另一腿的膝盖:“现在是两箭了。”
流萤笑嘻嘻地挽住他的胳膊:“好啦好啦,就算你年纪大我也会当你老婆哒~”
“去去去,你夫君我还年轻着呢。”
若说这座景区最值得一观的自然是天鹅,毕竟连景区都以天鹅为名。
平坦的观鸟平台延伸至湖上,能看到姿态优雅的天鹅成群游于湖上。
景区游客最多的地方就在此处,即便在工作日的下午在这一处观鸟平台上也聚集了二十来号人。
观景平台旁有一座占地不小的棚子,看布置像是一座茶馆,可以在这里吃饭喝茶看景,甚至还有表演节目的台子。
不过这会台子上干干净净,也没有人用餐,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坐在门口玩手机。
范舟过去问了问,没要到茶水,倒免费提供了两杯热白开。
他们出门时虽然带了矿泉水,但天气凉了,喝凉水也不舒服。
范舟寻思着今天回去在网上买个大点保温杯,跟工作人员买了两袋鱼食走回流萤面前。
流萤捧着一次性纸杯小啜一口,眸子惬意的眯起。
范舟目光扫过湖边,最后锁定一处没人的桥上。
在流萤眼前晃晃手里的鱼食,发出变态蜀黍的声音:“肘,蜀黍带你去看金鱼。”
流萤歪头,疑惑地盯着他:“之前你是不是跟我说过一样的话?这句话是不是也有我不知道的奇怪含义?”
范舟目光飘忽:“咳,哪有。”
流萤懂了,不仅有,而且还是这家伙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污污的话。
“哼~肯定又是不正经的话。”
少女娇哼一声,接过范舟手中鱼食,步伐轻快地跟这位不正经的坏蜀黍去看金鱼。
哗啦啦——
鱼食洒入湖中,成群结队锦鲤蜂拥浮上水面,荡起湖水哗啦作响。
红白、橙红、黑红……这里的锦鲤被喂的肥肥的,每只个头都很大,游曳于桥下,将湖面都染成红彤彤一片。
一对黑天鹅无视身旁激荡的湖水,自鱼群上方悠悠然游过拐到桥下,对桥上撒鱼食的小情侣熟视无睹,一点都不怕生。
流萤拽拽范舟的袖子,压低声音惊叹道:“好好看的天鹅,还是黑色的!”
天鹅成对而行,显然是一对恋人,范舟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你的生日蛋糕上就有两只组成心形的天鹅。”
流萤用力点点头,开心道:“嗯嗯,徐师父给我们做的,特别精美!”
但范舟想说重点的却不是这里,他语气幽幽地开口:“那次切蛋糕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分,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啊!”
范舟刚开口,流萤马上意识以这货性子下一步他要干什么了。
少女眸中闪过一抹慌张,刚准备伸手阻止,然而范舟预判般后退半步,已经开口了: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就叫同生共死的浪漫!’”
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模仿完,范舟恢复正常声音,痛心道:“然后你就乱刀把蛋糕上两只天鹅同时肢解了,当时那场面,唉,死的老惨了!”
冷不丁听到自己还不太聪明时的黑历史,流萤脸蛋唰得通红,白生生小手胡乱往范舟嘴上捂,羞恼道:
“哎呀,不许提这件事了,好丢人!快忘掉它忘掉它!”
范舟攥住堵口的柔软小手,目光坚定,认真保证道:“以后我绝对不跟别人说你在生日宴上斩天鹅跟我拜把子的事,你就放心吧!”
流萤闻言更羞了,然而把小拳拳当享受的某人依然没有放过她。
就在刚才,湖畔贴贴的两只天鹅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这对小情侣恐怖的对话,扑棱着翅膀惊慌飞走。
范舟留意到这一幕,惊叹:“喔,不愧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流萤酱,居然仅靠气势就把两只黑天鹅吓跑了。”
随后,他抬起右手化身萨姆,冷酷道:“就此离开,没人会受伤,否则,你们都会死!”
“你说的是哪个黑天鹅啦!”
脾气好的小姑娘被他说的又羞又恼,小拳头攥着嘎吱响,气呼呼地瞪他:“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不信。”
“我,我……哼!”
我了半天无法反驳,气呼呼的小姑娘咚得给了这只可恶范舟一拳,委屈巴巴噘嘴:“这辈子被你吃的死死的!”
范舟从背后拥住流萤柔软的身子,鼻尖贪恋地在她柔顺的银发间蹭蹭,下巴搁在她肩上,柔声哄道:
“之前看柳树时我不一样被你吃的死死的?所以说啊咱俩这辈子算是都完喽,只能凑一块过一辈子喽~”
“就你嘴贫~”流萤缩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摇晃两下身子,后背舒服地倚靠到他身上,目光追随展翅飞翔的天鹅飘向高空。
天上的云相比刚才阴的更重了,少了阳光照耀体感温度又低了几分。
虽然没有感到寒冷,但流萤还是下意识又往范舟怀里缩了缩,搂着她的手臂也在她有动作后又紧了几分。
“冷了吗?”
“不冷的。”
范舟还是解开外套拉链把她和自己一同裹在外套里,重新搂住流萤:“这样呢?”
外套内部被他捂着热乎乎的,流萤刚才只是觉得有些寒意,现在却只觉周围都是他的温度和味道。嘴角不禁浮现起甜甜的笑:“嗯,很暖和~”
范舟指向湖面更远处:“看那边。”
流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眼前一亮:“鸳鸯?”
“嗯,是鸳鸯。”
在稍远些湖边垂柳下,一对对鸳鸯成对游于湖上。
只是相比近处成群游于湖上一点不怕生的天鹅,这些鸳鸯的性格大概更孤僻一些,躲在距离观景平台很远的地方,让岸上的游客只能远远观望。
又或者对它们来说除了伴侣之外的生命都不值得关注,因为每对鸳鸯之间相距也很远,安安静静浮在水上,仿佛一对对躲在安静处说悄悄话的小情侣,就像桥上这对小情侣刚才做的那般。
桥上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侣望着湖上依偎在一起的情侣,各自无声,安静地享受此刻静谧。
突然,范舟感受到怀里的姑娘挪动下身子,低头看去,迎上少女抬眸望来的目光。
流萤恬静一笑,轻声说:“我还想听你说鸳鸯的故事。”
‘这个世界的每样事物,就是想听你讲给我听’就如她不久前说的那样。
范舟欣然应允:“好。”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自春秋以前,人们便以鸳鸯象征爱情,祝贺新婚。”
“写情人甜蜜的有‘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说悲情的也有‘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若说象征爱情的鸟类,人们第一念头能想到的总少不了鸳鸯。”
“……”
范舟终究不是专业的老师,虽然平时做视频常常需要他写文案,但不代表什么故事都能说的精彩。
他干巴巴讲着,怀里的姑娘却始终认认真真倾听,不时点头应声,不时悄悄抬眸偷偷看他。
范舟当然知道流萤的小动作,毕竟每次抬头时她的发丝总会挠过他的脸颊,他有时当做不知,有时也会忍不住去看她,然后都露出有些傻的笑容。
虽然在他们心中,这叫做默契的笑。
“‘翠翘红颈覆金衣,滩上双双去又归。’”与流萤说了许多鸳鸯与爱情的诗句,范舟轻声感慨:
“不离不弃,生死同归。就像是只存在于故事中的爱情。”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流萤轻柔的嗓音念诵出诗句,怀里的姑娘突然跳出他的怀抱,回眸展颜,笑容清甜:
“不止存在于故事中哦~”
范舟望着她盈盈如水的双眸,也笑:“当然。”
“还记得我跟奶奶学的刺绣嘛?”
话题突然跳转,范舟愣了下:“嗯?”
流萤目光落回湖上为爱人梳理羽毛的一对鸳鸯上,小手做刺绣的样子在面前凭空比划:
“我打算先绣一个枕套给咱们用的双人枕套上,再在上面绣一对鸳鸯。
哎,你说我再把刚才那句诗也绣上怎么样?‘愿作鸳鸯不羡仙’,嗯……但是‘鸳鸯’和‘羡’字都好难写,绣出来会不会很难看?”
流萤叽叽喳喳兴致很高地分享自己的新婚准备。
范舟倾听着没有插嘴,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时而雀跃时而蹙眉的侧颜,心中突然闪过一句诗词:
‘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诗中恋人的幸福模样,恰如此时认真思索绣鸳鸯的少女。
真的越来越想娶她了,也不知结婚证什么时候才能领到……
就在范舟怔然出神时,裤兜中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流萤停下叽叽喳喳,提醒:“范舟是不是有你的电话?”
“哦哦,我看看。”
范舟连忙掏出手机,当看到屏幕上表舅的电话备注时心脏猛地剧烈跳动起来。
跟这位有关的,除了帮流萤办理领证材料的事以外还能有哪种可能?
“是表舅打来的电话。”
“你的表舅?”流萤愣了愣,旋即也想到那种可能,惊喜道:“啊,快接快接!”
范舟在她开口之前已经接通,迫不及待地开口:“喂,表舅……”
然而电话那头的表舅赵远山比他还要心急,不满中又带着喜色的声音抢先一步响起:
“你小子忙什么呢?微信发消息也不回。那什么,你领结婚证的材料下来了,麻溜过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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