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电话那头送来的好消息,小两口哪还有继续游玩的兴致?
就近找工作人员租了辆游览车拉上流萤在环湖路上一路疾驰。
坐在游览车上,范舟又跟表舅仔细了解了下。
看得出来,这位远方亲戚对自家优秀晚辈上心的紧,不仅此前就多次帮忙,今天知道流萤的婚姻证明材料下来,担忧小年轻心急可能有疏漏,干脆自己跑去民政局帮外甥问情况。
嘎吱一声,游览车停在公园门口,今日双喜临门,好运始终站在他们一边,小两口刚到门口迎面就见一辆出租车在马路对面刚把客人送下车,正好调头过来。
拦下出租车,范舟跟流萤一同坐到后排,热情的打招呼:
“司机师傅下午好啊!麻烦送我们去市区民政局谢谢!”
无论范舟还是流萤满心想着结婚的喜事,完全没注意到这位三十岁左右的出租车司机有些眼熟,也没留意在范舟打完招呼后对方呆愣的表情。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看着这对颜值高到难忘的小情侣,嘴角微抽。
特么的,自打元宵节连续接到一对狂喂狗粮的齁甜小情侣后,他生怕自己再遇到两次人被酸死,特意改到郊区跑出租。
没想到居然还能碰上!什么孽缘?
而且这对今天又喜气洋洋的,瞧这对幸福的模样,嘴角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等下,去民政局?
哪怕是被喂过好几次狗粮的单身狗,司机师傅也无法按捺自己的吃瓜之心,好奇问道:“民政局?二位是去领证?”
“差不多差不多,哈哈。”范舟喜滋滋地捏捏流萤小手。领证今天是来不及了,风尘仆仆跑过去形象不够完美不提,他的户口本还在爸妈那。
但是领证前的手续皆已齐备,剩下的只是挑个好日子而已。
说来今天上午刚把新房的事办妥,下午又收到随时可以跟流萤扯证的好消息,一天之内连续发生两样人生大事,真是双喜临门啊。
范舟想到这里忍不住再次笑出声:“嘿……嘿嘿……”
流萤眉眼弯弯,笑吟吟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脸上。见范舟傻乎乎地笑出声,也忍不住咯咯轻笑出声。
出租车内的氛围过于甜蜜,以致于吃狗粮中的司机师傅都下意识跟着笑出声。
才笑出声就听后排的银发小姑娘用宠溺到齁甜的语气跟她男朋友小声说:“你笑的像个大傻子,呆呆的,嘿嘿~”
“你笑的像个小傻子,憨憨的。”
“我哪有憨憨的~”
“话说刚才我好像听见还有人在笑?”
“有嘛?嗯……可能是司机大哥想到了开心的事情吧。”
“有道理。”
三十岁还只能与双手作伴的司机大哥笑不出声了。
妈个鸡的,我跟着哈个头啊!有老婆了不起吗?我诅咒你们白头偕老啊焯!
司机大哥咬牙切齿,一脚油门弹射起步。
车窗外的天空更阴沉了,当驶入市区终于有雨丝斜斜挂在紧闭的车窗上。
虽然今天的司机师傅也是位沉默寡言的,但毕竟有外人在,以流萤恬静的性子并不喜欢在旁人面前秀恩爱。
范舟最清楚她的性格,于是靠在窗前望着窗外高低起伏的建筑飞速倒退。流萤倚在他肩头,也望着窗外连绵成幕的雨丝,两人都没再说话。
耳边只剩下车子行驶时的嗡嗡声与空调送出暖风的呼呼声。
氛围静谧宁和,范舟却仿佛能听到身旁少女那咚咚的心跳声,她缩在自己手中的小手也能自手心触到些许湿意。
姑娘虽然表面依然温柔恬静,但内心怕是比他还要激动。
目光悄悄自窗外落回身旁的流萤身上,她竟没发现他的注视,依旧出神地望着窗外,少女薄唇轻轻抿着,唇角带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好看微笑。
范舟捏捏她的手心,终于惊醒出神中的少女。
流萤抬眸,眨着大眼睛传来疑惑的意思:“嗯?”
“是不是紧张了?”范舟小声说。
“嗯……”流萤没有否认,轻咬下唇沉吟片刻,小声问道:“今天过去能领证吗?”
范舟点开手机看一眼,摇头:“估计不行,民政局五点下班,我的户口本还在爸妈手上。”
流萤闻言像是松了口气般,紧张的情绪明显消散许多。
范舟不满挑眉:“嗯?你难道不想跟我结婚?”
流萤小脑袋咚得枕到他肩上,噘嘴:“不是啦,就是……嗯,有点小紧张……”
范舟歪头打量流萤紧张的小模样,小声调侃:“领个证而已,这也能紧张?”
流萤小声嘟囔:“换你以为马上要去领证你也紧张。”
范舟想象下跟流萤排排坐在椅子上拍照的场景,下意识在膝盖上搓搓手心。
好吧,确实很难不紧张……
但嘴上不可能承认!
“你老公我坦然面对怎么可能紧张?那个啥你也不用紧张,一份证明有效期有三个月,咱们可以挑个喜欢的日子领证,结婚纪念日也是要重点纪念的。”
范舟熟练地转移话题。
流萤留意到他擦汗的小动作,抿嘴偷偷笑了会才点点头:“嗯,怎么说来着?挑一个黄道吉日~”
小两口小声讨论时,范舟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依然是表舅的电话。
“喂,表舅我们进市区了。”
电话那头能听到雨声,赵远山的声音响起:“民政局这边马上下班,我寻思你要是离得远就先回家,我把材料给你送家去。”
出租车恰好停到十字路口,范舟看向窗外试图分辨位置。
噢,知道了,他在一处十字路口。
“司机师傅,咱们现在到哪了?离民政局还有多远?”
“前面就是三里,还有个六公里吧。”
范舟恍然大悟,噢,原来已经快到家了。
听到司机师傅已经回答,流萤默默收回到嘴边的位置信息。
至少在认路上,穿越过来不足一年的她已经比某个路痴更像本地人了。
范舟已经继续跟表舅通话了:“表舅你送到我家还要绕原路,要不……已经上车了?要不这么着,我去路上迎你,差不多在……”
范舟又问了司机师傅,得到回答后跟表舅报了个地点,省的麻烦他多走一段路。
电话那头赵远山听着外甥话里藏不住的急迫,声音含笑的答应下来。
流萤全程没有出声,听着他们的交谈,嘴角悄悄勾起开心的笑容。
那急迫的样子呀,明明连回家的功夫也不想等,还说自己不紧张~
即便是雨天,三公里的路程依然转眼驶过。
车子刚停稳,范舟已经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雨势比进市区时大了许多,秋雨本是很凉的,细细密密打在身上却不觉得冷。
很快在路边见到一辆黑色轿车上走下一位中年,范舟快步跑过去远远的就在招呼:“老舅,停这不怕被交警贴条吗?”
“滚犊子。”赵远山笑骂一声,把一个文件袋塞到冒雨跑过来的范舟怀里,笑道:
“办婚礼的时候记得通知我,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好啊,我指定不跟您不客气。”
下着雨不便多聊,简单攀谈两句后赵远山重新上车离开。
范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有心先打开文件袋看看又怕被雨淋湿,才想跑回车上,一柄雨伞已经遮在他头顶。
回头看去,流萤举着伞站在他身后,温柔的目光中又带着几分无奈,嗔怪道:“这么大的雨也不拿伞,喊你都喊不住,感冒了怎么办?”
“这不是忘了吗……”范舟尴尬挠头。
流萤视线落到他怀中护着的文件袋上,嗔怪的语气转为愉快:“今天这算双喜临门吧,我们晚上要不要庆祝一?”
“家里还有菜吗?”
“唔,现在去买?”
“走走走!正好超市离得不远,咱们直接走过去!”
范舟接过伞,兴冲冲地牵起流萤小手。
“等下等下,先给司机师傅付钱!”
“噢噢噢!师傅多少钱?”
雨丝噼噼啪啪打在伞上,所幸几乎没有什么风,不会飘进伞下打湿衣服。
小两口撑伞并肩走着,步伐不疾不徐。
雨天五点钟的街上空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位闲人。
路旁的学校教学楼内时有读书声夹杂风雨声中飘入耳内。
不久前在路上还急迫的心情,此刻真的把材料都拿到了反而平静下来,倒有闲情逸致赏一赏这场无人关注的秋雨。
这条南北向的路很窄,只有两车道,然而景色放在整座泰城都称得上最特殊的街道。
在路两侧各有一排法桐,每棵树龄都在五十年以上,树干一人难以环抱,枝丫斜斜倾向路上,最长的树梢甚至交错在一起。
若是夏天树荫覆盖整条街道,是热闹的市区难得的清凉。如今是树叶最红的深秋,则是属于城市间万物凋零的寂寥秋景。
可无论在范舟眼中还是在流萤眼中却又是另一般模样。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化身文青少女的流萤怀抱文件袋,有板有眼地吟诵诗句。
范舟撑着伞调侃道:“可以啊,会念诗了。终于不是只会夸‘好好看!’‘好美!’的小土包子啦?”
“那当然,我可是很勤奋的在学习的!”流萤骄傲挺胸。
“可是这首词太伤感,不符合我们现在的心情。”范舟目光落向一片飘落的红叶。
深秋寒冷的雨、凋零的枯叶、被雨水打湿的满地落叶与狭窄冷清的街道,本是最寂寥的景象,可此时欣喜,见到这一幕秋景也只觉得那满目红叶都似火一般温暖。
不是万物凋零的秋,而是明艳如火的秋。
那片片红叶就好似……新婚之日鲜艳的大红喜字与鞭炮燃尽后的满地火红。
范舟收回飘散的思绪,用空着的手轻轻拂过流萤被风吹乱的发丝,又帮她理了理衣领:
“‘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
流萤想到今天下午在在湖上看到成双成对为彼此互相梳理羽毛的鸳鸯。
虽然不知道全诗不太明白,可小姑娘还是眸子亮晶晶崇拜地望向范舟:“好厉害!”
得,文青少女没保持三分钟又回到最熟悉的憨憨样子了。
范舟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解释道:“其实这首诗写的不是秋天,写诗的杜牧心情也不好。”
流萤憨憨歪头:“诶?”
范舟嘿嘿一笑,指指她又指指自己:“可咱俩是恩恩爱爱的鸳鸯啊,咱俩高兴就得了呗,管别人愁不愁的?来鸳鸯萤让为夫帮你顺顺毛!”
说罢,哗的一下把刚顺好的头发再次撩乱。
“我的发型!”
流萤恼,一手抱文件袋,一手打出猫猫拳。
范舟一手撑伞,一手还以猫猫拳。
嘻嘻哈哈打了一路,话题自然而然从诗歌到发型打扮又到了今晚吃什么。
范舟自告奋勇::“今晚想吃什么?我下厨。”
“嗯~不如这样,我做几道你爱吃的,你做几道我爱吃的。我先点菜,糖醋排骨!”
“那我来道老婆饼,不要饼只要老婆。”
“给我认真点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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