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川的硝烟尚未散尽,叶凌风已携着“影狐”留下的冰冷令牌与密信,率十余名叶家最精锐的暗卫,悄无声息地踏上了东归京城的道路。
西北大捷的欢腾被远远抛在身后,他心中唯有对京城局势的审慎,以及对娇娇日益深重的思念与隐忧。
落雁峡的峭壁在暮色中如血染就,峡间风声呜咽,卷起细碎沙尘扑在脸上。
叶凌风勒住马缰,耳廓微动——风中除了沙石摩擦的声响,还混着一丝极淡的血腥气,以及……金属破空的锐音。
他策马转过一处嶙峋怪石,眼前的景象印证了预感。
五名黑衣人呈合围之势,将一老一少逼至崖壁死角。
老仆背靠山石,手中一柄乌黑铁尺舞得密不透风,却已左支右绌,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涌血。
少女瑟缩在他身后,粗布衣裙上溅满泥泞与血点,一张小脸苍白如纸,泪水混着尘土在颊上冲出两道痕。
“小姐快走!”
老仆嘶声喊道,铁尺格开一记斜劈,却被另一人趁隙在肋下添了新伤。
他闷哼一声,身形踉跄。
黑衣人首领眼中闪过狠戾,长剑直刺老仆心口——
“锵!”
金铁交鸣声刺破峡谷。
叶凌风的剑不知何时已出鞘,剑身薄如蝉翼,在暮光中划出一道清冷弧线,堪堪架住那致命一击。
他手腕轻旋,看似随意的一挑,却震得黑衣人连退三步,虎口迸裂。
“阁下何人?莫要多管闲事。”
黑衣人首领声音沙哑,面巾上的双眼死死盯住叶凌风。
叶凌风不答,目光一一扫过场中。
这些黑衣人进退有据,合击默契,绝非寻常山匪。
他心中疑窦顿生,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五人对付一老一少,未免难看。”
话音未落,身形已动。
他的剑法没有花哨,每一招都简洁至极,却总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切入黑衣人的攻势缝隙。
剑光如冷月流泻,五招之内,已有两人手腕中剑,兵器脱手。
余下三人互换眼色,攻势更急,却始终无法突破那柄看似朴素的青钢剑织成的网。
叶凌风边战边观察:老仆的铁尺招式精妙,分明是军中短兵的路数,寻常商贾岂会有此等护卫?
而少女虽瑟瑟发抖,眼中惊惶不似作伪,可方才一瞬,他瞥见她扫视战场时,眼底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冽。
“撤!”
黑衣人首领见久攻不下,低喝一声,五人同时掷出烟丸。
浓烟弥漫的刹那,他们已向后疾退,转眼消失在嶙峋石道中。
叶凌风没有追击。他收剑归鞘,转身看向主仆二人。
老仆程伯已支撑不住,铁尺“铛啷”落地,身体沿着崖壁滑坐。
少女苏婉儿扑跪在他身边,颤抖着手去捂他肩头的伤口,鲜血却仍从指缝涌出。
“程伯,程伯你别吓婉儿……”她声音哽咽,眼泪成串滚落。
叶凌风蹲下身,撕开程伯肩头的衣料。
伤口极深,边缘发黑。“刀上有毒。”
他皱眉,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倒出两粒碧色药丸,一枚按入伤口,一枚塞进程伯口中。
“多谢……侠士相救。”
程伯艰难吞咽,脸色灰败,却仍强撑着拱手,“老朽程砚,这是我家小姐苏婉儿……我们本是江南绸缎商人,途经此地遭遇悍匪……”
“悍匪?”
叶凌风打断他,目光落在那柄铁尺上。
尺身乌沉,隐隐有血槽,靠近柄处刻着极细微的云纹——那是军器监特有的标记。
他抬起眼,直视程砚:“商贾的护卫,会用军制铁尺?”
程砚瞳孔微缩,随即苦笑道:“侠士好眼力……实不相瞒,老朽早年曾在军中效力,后来……后来才随了苏家。”
他言辞闪烁,避开叶凌风的目光,转而咳嗽起来,唇角溢出黑血。
苏婉儿泣声道:“这位大哥,程伯伤势要紧,求您救救他……”
她仰起脸,泪水洗过的眸子清澈见底,满是哀求。
可就在这一刹那,叶凌风捕捉到她袖口一处不起眼的暗纹—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沉默片刻。
江湖多风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程砚中毒已深,若不及时救治,恐难撑过今夜。
更遑论那些黑衣人行事果决,必会卷土重来。
放任这一老一少在此,等同见死不救。
而内心深处,一丝疑虑如藤蔓缠绕:
这场截杀太过“恰好”,恰在他途经落雁峡时发生;
这主仆二人又太过“可疑”,处处透着不协调。
是巧合,还是……冲着他来的局?
山风穿过峡谷,呜咽声更甚,仿佛无数冤魂低语。
暮色渐浓,远处传来狼嚎。
叶凌风轻叹一声,终究无法硬下心肠。
“前方三十里有座小镇,我让人送你们一程。”
他扶起程砚,感受到老人身体骤然放松的瘫软,以及袖中铁尺沉甸甸的重量。
“多谢侠士!多谢!”
苏婉儿连声道谢,慌忙起身相扶,衣袖拂过程砚伤口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顿——她在确认铁尺是否还在。
叶凌风假装未见,将程砚扶上自己的马,又让无声去拉起苏婉儿。
少女的手冰凉,掌心却有薄茧,那是长期握持某物留下的痕迹。
无声冲叶凌风使了个眼色。
其他暗卫已经隐身,四人一马在血色残阳中蹒跚前行。
身后,落雁峡的阴影如巨兽之口,缓缓闭合。
叶凌风目视前方崎岖山道,心中暗忖:
无论这是不是局,既然踏入了,便只能走下去只盼这“麻烦”,莫要超出他的掌控。
夜色,即将降临。
暮色渐沉,一行人马在崎岖山道上缓慢行进。
叶凌风策马在前,脊背挺得笔直,如一把入鞘的剑,刻意与后方马车保持着明确距离。
每当苏婉儿挑开车帘,用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望向他,轻声询问“叶大哥,前方可要歇息?”或“叶大哥,程伯的伤似乎好些了,多亏了你”时,叶凌风总是目不斜视,只微微侧首,用最简短的词语回应:
“不必。”
“分内事。”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深潭的水,听不出半点情绪。
甚至当苏婉儿捧着水囊,忍着山路颠簸小跑上前,额角沁着细汗,递来清水时,他也只是勒住马,冲无声摆摆手。
无声就会打马上前,说一句!“多谢姑娘好意。”
苏婉儿咬着唇退回马车旁,绞着手中的帕子,眼睫低垂,一副泫然欲泣却强作坚强的模样。
夕阳余晖给她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光晕,更显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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