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如鬼魅般在海面上铺开,从鲸落湾方向缓缓蔓延而来,将黑夜照出一种诡异的蓝绿色。
那光不是月光,不是渔火,而像是海底有千万只萤火虫同时苏醒,却又比萤火虫的光更加粘稠、更加密集。光芒透过浑浊的海水折射上来,让整片海域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缓缓蠕动的发光体。
“这……这是什么妖物?”码头上,一名年轻的水师士兵声音发颤,手里的火把都在抖动。
楚晚莹站在码头高处,海风吹起她散乱的发丝。她的脸色在荧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冷静。
“不是妖物,是海水本身在发光。”她沉声道,声音在夜风中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在医书里见过记载——某些特殊海藻或浮游生物在受到刺激时会发光。但如此大范围、如此明亮……”
她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听出了言外之意:这不正常。
墨云舟被阿海搀扶着走出棚子,他的伤还很重,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胸口的疼痛,但他坚持要亲眼看看。
当他看到那片荧光海时,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海藻……”他的声音虚弱却笃定,“我在墨家古籍里见过类似的描述——深海某些特殊的矿石粉末,溶于海水后,在月光或特定条件下会发出荧光。但这种矿石极其罕见,且通常存在于火山附近的海底。”
楚晚莹猛地回头:“火山?鲸落湾附近有海底火山?”
“有。”墨云舟靠在阿海身上,深吸了一口气,“黑莲教选择鲸落湾作为据点,不仅因为那里有天然海眼,更因为海底有休眠火山。他们需要地热来完成某些仪式……也需要火山矿物来炼制一些东西。”
他看向那片越来越近的荧光:“如果我猜得没错,海底地震和海啸震动了火山区域,某种矿物大量泄漏,融入了海水。但这光的颜色……不对。”
“哪里不对?”周泰副将匆匆赶来,盔甲在荧光下泛着冷光。
墨云舟指着海面:“正常矿物荧光是银白色或淡蓝色。这种蓝绿色……像是矿物混合了别的东西。你们看,光不是均匀的,有些地方浓,有些地方淡,而且在缓慢变化——像是有生命一样。”
众人凝目细看,果然发现荧光海并非静止。那些蓝绿色的光斑在缓缓流动、旋转,有些区域的光会忽然变亮,然后又暗下去,如同呼吸般有节奏。
“它……它在往这边来。”萧玉妍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声音发颤,“它要蔓延到港口了。”
楚晚莹当机立断:“周将军,立刻组织人手,在码头前沿堆筑沙袋土墙,越高越好!所有能用的木板、门板都搬过来!阿海,你去通知百姓,全部往高处撤离,远离滩涂至少两百步!”
“郡主,这有用吗?”周泰看着那片越来越近的荧光海,额头渗出冷汗,“如果海水有毒……”
“至少能阻挡第一波。”楚晚莹转身看向众人,眼神坚毅,“我们没有退路。望海港是附近唯一的深水港,如果我们弃港而逃,数千灾民怎么办?朝廷的救援船队来了在哪里靠岸?我们必须守住这里!”
她的话像一针强心剂。周泰重重点头:“末将领命!所有人,动起来——!”
码头上瞬间忙碌起来。士兵们扛着沙袋飞奔,百姓们被组织着往高处仓库转移,还能行动的男人都加入了筑墙的行列。
墨云舟被安置到一处高台上,可以俯瞰整个码头。他望着忙碌的人群,又望向那片越来越近的荧光海,眉头紧锁。
楚晚莹安排完防务,快步走回他身边,低声道:“你觉得那光……有危险吗?”
“不知道。”墨云舟摇头,“但任何异常都不该掉以轻心。晚莹,你记不记得,黑莲教有一种毒,名叫‘碧磷引’?”
楚晚莹瞳孔一缩:“你是说……那种沾肤即溃烂,入体则侵蚀五脏,死后尸体会发出绿光的剧毒?”
“对。”墨云舟的声音压得更低,“碧磷引的主要原料之一,就是一种产自火山地区的特殊磷矿。那种矿石研磨成粉后,在黑暗中会发出幽幽绿光——和眼前这片光的颜色,有七分相似。”
楚晚莹浑身发冷:“你的意思是,海底泄漏的矿物里……混入了碧磷引的原料?甚至可能……黑莲教在那里储存了大量毒药,被地震和海啸震散,融入了海水?”
“不只是储存。”墨云舟的目光投向鲸落湾方向,眼中是深深的忧虑,“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是在那里炼制碧磷引。海底火山提供地热,海眼节点提供某种特殊的能量场……那是绝佳的毒药工坊。”
就在这时,码头前沿忽然传来惊呼。
“快看!光里有东西!”
楚晚莹和墨云舟同时望去。
只见荧光海的最前沿,已经蔓延到了距离码头不足五十丈的海面。在那片蓝绿色的光芒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仿佛水母般的透明物体在随波漂浮。它们只有指甲盖大小,身体几乎是透明的,只有核心处有一点微弱的蓝光,随着海水起伏而明灭。
“这是……浮游生物?”有人不确定地问。
楚晚莹却脸色大变:“所有人退后!远离海水!那是磷水母——碧磷引的活体载体!”
她的话音刚落,最前排的几个士兵已经接触到了漫上滩涂的海水。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只见那名士兵的小腿浸入荧光海水的部分,瞬间冒起了白烟!裤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碎裂,露出的皮肤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水泡,水泡迅速破裂,流出黄绿色的脓液。
士兵惨叫着向后跌倒,旁边的人想拉他,楚晚莹厉声喝止:“别碰他!碰了也会感染!”
她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那是她白天用仅存的药材配制的解毒散。她将药粉撒在一块布上,隔着布抓住士兵的脚踝,用力将他拖离海水范围。
就这么短短几息时间,士兵的小腿已经溃烂见骨,整个人因剧痛和毒素而抽搐昏迷。
“军医!烧酒!大量烧酒冲洗伤口!快!”楚晚莹一边喊,一边用银针封住士兵腿部的几处大穴,延缓毒素上行。
码头上顿时一片混乱。更多的人开始后撤,沙袋墙的修筑被迫中断。
荧光海水继续蔓延,已经漫过了滩涂的三分之一。那些微小的磷水母随着潮水涌上岸,有些落在沙地上,身体破裂,流出的液体将沙石腐蚀得滋滋作响,冒出刺鼻的白烟。
“火!用火烧!”墨云舟在高台上喊道,“磷遇火则燃!烧掉它们!”
周泰反应过来,嘶声下令:“火箭!火油弹!所有火器,对准滩涂前沿——放!”
数十支火箭呼啸着射入荧光海水覆盖的区域。箭矢落地,瞬间点燃了那些微小的磷水母和混有磷粉的海水!
“轰——!”
蓝绿色的火焰冲天而起!那不是正常的橙红色火焰,而是诡异至极的幽蓝色,火焰中夹杂着噼啪的爆裂声和更浓烈的刺鼻气味。
火焰沿着海水蔓延的方向烧出了一条火线,暂时阻挡了荧光海的推进。但所有人都看到,火焰烧过之后,滩涂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冒着白烟的痕迹,沙石都熔化成了一种玻璃状的结晶。
“这毒……太烈了。”周泰声音干涩,“若让它蔓延进港口……”
“不能让它进来。”楚晚莹已经处理完那名士兵的伤口,站起身,脸上沾着血和灰,眼神却亮得惊人,“周将军,组织敢死队。我需要二十个人,穿上能找到的最厚的油布衣,用布裹住头脸手脚,带上火油和火把。”
“郡主要做什么?”周泰急问。
“主动出击。”楚晚莹指向那片荧光海,“火只能阻挡一时。磷水母会随着潮水不断涌上来,我们的火油有限。必须找到源头——或者至少,弄清楚这片荧光海的范围和蔓延规律。”
她转身看向墨云舟:“云舟,你在古籍里见过类似情况,可知道这荧光……或者说这毒,有没有什么弱点?怕什么?”
墨云舟闭目沉思,额头上渗出冷汗。伤口在疼痛,但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磷矿怕火,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缓缓道,“但混入海水后,火只能烧掉表面的磷水母和浮游的磷粉,深层的污染烧不掉。而且持续燃烧会消耗大量空气,产生毒烟……”
他忽然睁开眼:“石灰!生石灰遇水会发热,能中和磷的活性!而且石灰水是碱性,或许能破坏磷水母的胞体!”
楚晚莹眼睛一亮:“港口可有石灰?”
周泰略一思索,用力点头:“有!东边有个烧石灰的窑厂,虽然被海啸冲垮了,但应该还有存货!末将这就派人去挖!”
“多带人手,能挖多少是多少!”楚晚莹又看向阿海,“阿海,你带人去拆那些半塌房屋的墙——老房子多用石灰混黏土砌墙,刮下来也能用!”
命令一道道传下去,码头再次忙碌起来,但这次有了明确的方向。
墨云舟在高台上看着楚晚莹指挥若定、调度有方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有骄傲,有心痛,也有深深的忧虑。
他知道,她是在强撑。从海难逃生,到救治伤员,再到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荧光海毒……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萧玉妍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米汤走到楚晚莹身边,小声道:“郡主,喝点东西吧。您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楚晚莹接过碗,温热的米汤下肚,才感觉到胃里火烧般的饥饿。她几口喝完,把碗递回去:“谢谢。玉妍,你也去休息吧。这里危险。”
“我不走。”萧玉妍摇头,眼神坚定,“我能帮忙分派物资、照顾伤员。郡主,您说过,经此大难,人总要成长。我不想再当那个只能躲着等救的娇小姐了。”
楚晚莹看着她,忽然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好。那你去帮周将军清点石灰存量,做好记录。”
“是!”萧玉妍用力点头,转身跑开。
楚晚莹走回高台,在墨云舟身边坐下。两人并肩望着远处那片还在燃烧的荧光海,火焰在夜色中跳跃,将他们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清辞……”楚晚莹忽然低声开口,“你在昏迷时感应到她的气息很弱……是怎么回事?”
墨云舟沉默片刻,才道:“我也不确定。但墨家有些秘术,能让血脉相连或气息相通的人,在特定条件下产生感应。我和清辞虽无血缘,但她曾用楚家秘法为我疗伤,我们之间有过气息交融。”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那种感觉很不好……像是她生命的烛火,被一层厚厚的冰霜包裹着,正在一点点熄灭。”
楚晚莹的手指猛地攥紧,骨节发白。
“京城一定有变。”她咬着牙,“我们必须尽快回去。但这里……”
“这里离不开你。”墨云舟握住她的手,“晚莹,听我说。清辞的事,急也无用。京城有李阁老、有康亲王、有凌云,他们会想办法。而这里,数千条性命系于你一身。你若乱了,他们就真的没希望了。”
楚晚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恢复了清明:“我明白。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再想下一步。”
她站起身,看向已经陆续运回来的石灰,高声道:“周将军!石灰混合沙子,沿着码头前沿撒三道防线!每道防线间隔十步!敢死队准备,随我乘小船出海探查——我要亲眼看看,这片荧光海到底有多宽!”
寅时三刻,天还未亮,西苑医帐内却一片肃杀。
吴院判刚为沈清辞施完最后一轮针,整个人摇摇欲坠,被刘医正扶住。两人看着榻上依旧昏迷的皇后,脸色都难看到极点。
“第三日了……”吴院判声音沙哑,“九窍还心丹的药效,还剩四日。若四日内找不到赤阳火龙参……”
他没说下去,但刘医正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帐帘被轻轻掀开,凌云闪身而入。他看了一眼沈清辞,低声问:“吴大人,娘娘今日可有好转?”
吴院判摇头:“毒气虽被金针锁在心脉外围,但仍在缓慢侵蚀。娘娘的脉象……比昨日更弱了一分。”
凌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血丝密布。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吴院判。
“东南影卫传回的第一批消息。望海港遭遇诡异荧光海水袭击,海水含剧毒,触之即溃烂。安宁郡主正在组织抵抗,靖国公已苏醒,但伤势仍重。”
吴院判快速浏览密信,当看到“荧光海水”“磷水母”“火山矿物”等字眼时,眉头紧锁。
“这描述……很像《楚门医案》里提过的‘碧磷海’。”他喃喃道,“书中说,碧磷海多出现在火山与深海交汇处,海水因含特殊磷矿而发光,滋生毒物。但若能在碧磷海最深处、火山喷口附近,寻到一种‘火中莲’……”
他猛地抬头:“赤阳火龙参,别名就是‘火中莲’!因为它形如红莲,生于炽热之地!”
凌云精神一振:“大人确定?”
“八成把握!”吴院判激动得手都在抖,“《楚门医案》是皇后娘娘生母所着,记载了许多罕见药材的产地和特性。其中提到,赤阳火龙参喜极热、极阴交汇之地——火山喷口是极热,深海是极阴,碧磷海正是二者交汇处!”
他冲到桌边,快速翻阅那本古籍,找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图解:“你们看!这画的虽然简略,但分明就是海底火山口附近的地形!旁边注解:‘火中莲,生于熔岩与寒水之界,百年一现,采之需避碧磷毒瘴’。”
凌云凑近细看,眼中闪过决断:“我立刻传令给东南影卫,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深入荧光海区域,寻找火山喷口!”
“等等。”吴院判叫住他,神色凝重,“碧磷毒瘴……说的就是那种荧光海水和磷水母。触之即死,吸入毒烟也会肺腑溃烂。去的人,九死一生。”
“便是十死无生,也要去。”凌云的声音斩钉截铁,“皇后娘娘的性命,关系国本。陛下昏迷前曾严令,不惜一切保护娘娘。凌某的命是陛下和娘娘救的,今日便是还了,也无憾。”
他顿了顿,又道:“何况,安宁郡主和靖国公还在望海港。若荧光海持续蔓延,整个东南沿海都可能沦为死域。于公于私,都必须解决这个祸患。”
吴院判深深看了他一眼,从药箱底层取出三个玉瓶:“这是我配制的‘清瘴丸’,能暂时抵御毒瘴侵袭,但效力只有两个时辰。这里只有九粒,你交给影卫,让他们谨慎使用。”
“多谢大人。”凌云接过玉瓶,小心收好。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轻微的叩击声。三长两短,是约定暗号。
凌云掀帘,一名身着黑衣的影卫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将军,康亲王在营外三里处的松林等候,说有要事相商,请将军务必独自前往。”
凌云与吴院判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他交代了刘医正几句,便跟着影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西苑。
松林在凌晨的雾气中显得影影绰绰。康亲王萧永恪独自站在一株老松下,身后连个护卫都没带。
“王爷。”凌云抱拳。
康亲王转过身,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也是一夜未眠。他直截了当开口:“凌将军,本王查到一些东西,关乎皇后娘娘安危,也关乎大靖江山。但此事……本王不知该信谁。”
凌云神色一肃:“王爷请讲。”
康亲王从袖中取出一份薄薄的册子,纸张泛黄,边缘有烧灼的痕迹:“这是昨夜本王派人潜入已故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全的旧宅,从暗格里找到的。”
凌云接过册子,借着熹微的晨光翻开。只看了几行,他的脸色就变了。
那是一本私密的日记,字迹是李德全的。上面记录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癸未年三月初七,墨先生来信,言林氏女已入东宫,一切顺利。”
“甲申年五月廿二,太子出生,眉眼似玥。墨先生甚悦,赐金千两。”
“丙戌年腊月十九,楚家事发。墨先生令,务必斩草除根。楚怀远那老匹夫,当年杀我墨家多少儿郎……”
“戊子年六月初三,陛下疑林氏,幸得提前布置,慈宁宫之事可推给‘镜中人’。”
“庚寅年二月十一,玥公子自南海归,言‘海眼计划’将启。六十年血仇,终可报矣。”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有被撕扯的痕迹。
凌云抬起头,眼中杀机凛冽:“李德全……是墨家的人。林婉儿、镜中人宇文玥、南海之变……全是一盘棋。”
“不止。”康亲王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看最后那句——‘六十年血仇’。六十年前,楚怀远老将军镇压墨家叛乱,斩杀其首领墨天雄。这份仇,他们记了整整一甲子。”
他上前一步,盯着凌云:“墨家要报复的,不仅是楚家血脉,更是整个大靖朝廷。林婉儿控制太子,是为了将来篡位;南海制造混乱,是为了消耗国力、制造恐慌;而现在……”
他的手指向西方苑方向:“陛下昏迷,娘娘中毒,朝堂无主。这正是他们起事的最佳时机。”
凌云握紧刀柄:“王爷认为,他们会何时动手?”
“七日。”康亲王一字一顿,“若本王是墨家掌事者,定会将动手之日,定在皇后娘娘毒发身亡之时。届时陛下昏迷,皇后新丧,朝野震动,民心惶惶——还有什么时机比这更好?”
“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七日内,找到解药救醒娘娘,同时揪出朝中隐藏的墨家余孽。”凌云眼中寒光闪烁,“王爷,您可有怀疑之人?”
康亲王沉默良久,才缓缓吐出几个名字。
每一个,都是朝中重臣,手握实权。
凌云听完,倒吸一口凉气:“若这些人都是墨家暗子……那京城,早已是个空壳子了。”
“所以不能打草惊蛇。”康亲王沉声道,“本王今日找你,是要你暗中做两件事:第一,调动你最信任的影卫,暗中监视这几人及其家眷,查他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络。第二……”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玄铁令牌,正面刻着一条盘龙。
“这是先帝赐予本王的‘龙影令’,可调动潜伏在各地的三百龙影暗卫。这些人身份绝对干净,与朝中任何势力都无瓜葛。今日起,交给你统辖。”
凌云单膝跪地,双手接过令牌:“末将必不负王爷所托!”
“起来吧。”康亲王扶起他,苍老的眼中是沉甸甸的责任,“凌将军,这七日,将决定大靖国运。陛下和娘娘的性命,江山社稷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末将以性命起誓!”凌云郑重道。
晨光初露,雾气渐散。
松林外,一匹快马绝尘而来,马上的传令兵高举信筒,嘶声高喊:
“八百里加急——东南望海港战报——!”
凌云和康亲王同时转头,心中俱是一沉。
又有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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