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的烟尘尚未在东方地平线上完全消散,长安城内,另一支队伍也悄然开始收拾行装。
刘备的营地里忙碌而不失有序。关羽监督着兵械粮草的清点装车,张飞则粗着嗓门指挥亲卫加固车驾、照料马匹。与曹操那支透着肃杀与决绝的黑色洪流不同,这支即将东行的队伍,气氛更为复杂——有对未来的期许,有对长安乱局的释然,也有一丝对未知前路的谨慎。
刘辟裹着氅,站在自己的营帐前,看着亲卫将几卷书简和零碎物品打包。他的身体在几日调养和系统能量持续恢复下已基本无恙,只是脸色仍比常人稍白些,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清亮锐利。
【区域精准共鸣】习惯性地铺开,营地内外种种“声音”涌入——
“到了徐州,听说那边暖和,冬日也没这般难熬……”
“陶使君仁厚,想必不会亏待我等……”
“只是这一路千里,听说豫州一带也不太平,黄巾余党、溃兵山贼,多如牛毛。”
“有君侯和关张二位将军在,怕什么!刘先生更是有鬼神莫测之能!”
士卒们私下交谈,担忧与信心交织。营门处,几名低级官吏正与刘备道别,话语客气恭维,眼神却大多游离——刘备此番离京赴徐,在王允力主下虽得了“左将军、宜城亭侯、领徐州牧”的正式名分(陶谦让表已至),但在许多人看来,仍是远离中枢、外放地方的“失势”,自然少了些炙手可热时的巴结。
刘辟听着,嘴角扯了扯。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古今皆然。
【叮!洞察世情冷暖,精准“吐槽”人心势利。能量+10!】
【当前能量:8870\/】
“贤弟,收拾得如何了?”刘备走了过来,他已换上一身便于行路的常服,外罩软甲,腰间佩剑,少了几分在长安时的拘谨,多了几分行旅的干练。
“随时可以走人。”刘辟拍了拍手,“这长安的营帐,住着总觉得有股子……‘算计’的味道,早走早清净。”
刘备失笑,随即正色道:“王司徒一早遣人送来手书与通关符节,又拨了些许粮秣助行。他……似乎颇为不舍,又无可奈何。”
“他是聪明人。”刘辟望向宫城方向,“知道我们留在这里,对他、对我们都是麻烦。二袁视我们为异数,尤其是我那日殿上‘吐’得太狠,他们面上不显,心里只怕早记上了。我们走了,王司徒才能放开手脚,借天子名义与二袁周旋,至少能维持个表面平衡。我们去了徐州,若能站稳,对他而言亦是东方一助力。这是心照不宣的双赢。”
刘备缓缓点头,目光深远:“只是此去徐州,重任在肩。陶使君年老病笃,州内郡守豪强未必心服,外部袁术、曹操乃至……吕布(他提到这个名字时略微停顿),皆虎视眈眈。前途艰险,尤胜长安。”
“艰险怕什么?”刘辟伸展了一下胳膊,眼中闪着光,“长安这潭浑水,咱们都蹚过来了。徐州再难,还能难过在董卓和‘幽影’眼皮底下抢食?至少那边天高皇帝远,咱们说话做事,不用看那么多脸色。”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大哥,乱世之中,有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有能安心施政、养民练兵的地方,比在长安当个空头将军、看人脸色强百倍。徐州,就是咱们的起点。”
刘备胸中豪气微生,握住刘辟的手:“贤弟所言极是!走,去向王司徒辞行,今日便出发!”
未央宫侧殿,王允显得清瘦了些,但眼神依旧锐利。他屏退左右,与刘备、刘辟单独叙话。
“玄德此去,担子不轻。”王允将一份加盖了司徒府与皇帝小玺的密令递给刘备,“此乃朝廷明令,徐州牧之职,名正言顺。然地方情势复杂,玄德需刚柔并济,速收民心为要。粮秣、兵员,朝廷如今无力支援,全赖玄德自行筹措。万望……以苍生为念,稳固东方,勿使宵小趁虚而入。”
他又看向刘辟,神色复杂:“刘先生大才,洞悉时弊,言辞……犀利。此番随玄德赴徐,还望善用此能,助玄德安定地方,教化风俗。老夫在朝中,亦会尽力为东方周旋。”
话说得含蓄,但意思明白:支持你们,但别指望太多实质帮助;好好经营徐州,就是对我、对朝廷最大的支持;至于刘辟你那套“吐槽”本事,用在地方治理上或许有奇效,用在朝堂上……太拉仇恨,还是带走为好。
刘辟心领神会,拱手道:“司徒公放心,在下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眼睛毒、嘴巴快。到了徐州,定帮主公看清楚,哪些是干活的人,哪些是挖坑的鬼。”
王允眼角微跳,最终化作一声苦笑的长叹:“如此……甚好。”
日近午时,刘备一行人马驶出长安东门。队伍不算庞大,核心是刘备原有的千余本部兵马,加上王允象征性拨给的数百“护卫”,以及部分自愿追随的官吏、士人,总共不到两千人。车马辎重井然,旗帜在冬日微风中舒卷。
没有盛大的送别仪式,只有王允派来的几名属官在城门口揖别。二袁乃至其他诸侯,均未露面。长安城头,只有零星的守军目送他们离去。
“人情冷暖,可见一斑。”刘备回望越来越远的巍峨城楼,轻声道。
“正好。”刘辟坐在马车上,靠着厢壁,懒洋洋道,“无债一身轻。他们不惦记我们,我们也不用惦记他们。轻装上阵,直奔主题。”
马车粼粼,驶上官道。冬日的原野一片萧瑟,积雪覆盖着去岁的枯草,远处村落稀疏,炊烟无力。沿途可见零星流民,衣衫褴褛,目光呆滞地望着这支队伍。
刘辟让车队稍停,吩咐分出些许干粮,沿途散发。他不是滥好人,但【区域精准共鸣】传来的那些麻木中的细微渴望、绝望里的一丝微光,让他无法视而不见。
“兖州、豫州去年皆有兵灾,今岁又逢严寒,百姓困苦。”刘备看着领取到一点口粮后不住磕头的流民,眉头紧锁,“朝廷无力赈济,诸侯只顾争雄……苦的终究是黎民。”
“所以咱们得快点到徐州。”刘辟放下车帘,隔绝了外面的凄风与景象,声音却清晰传入刘备耳中,“到了地方,扎下根,才能真的做点事。在路上发干粮,救得了几个人?治标不治本。”
车队继续东行。入夜前,在一处背风的山坳扎营。
篝火燃起,士卒们围着火堆取暖,嚼着硬饼,低声交谈。关羽巡哨,张飞检查马匹,刘备与刘辟、简雍等人在主帐内对着简陋的地图商议路线。
“按此速度,至少需月余方能进入徐州地界。”简雍指着地图,“途中必经颍川、汝南、沛国等地,这些地方如今……”
“鱼龙混杂,势力交错。”刘辟接口,“有名义上归附朝廷的郡守,有听调不听宣的地方豪强,还有占山为王的大小贼寇。咱们这支队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打着朝廷旗号,又是新任徐州牧的车驾,太招摇。”
“贤弟之意是?”刘备看向他。
“分批,轻装,快行。”刘辟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大队辎重缓行,派可靠将领统带,走官道大路,打出旗号,以示堂堂正正。主公则带数百精锐,轻骑简从,抄小路疾行,尽快赶到徐州治所郯城,先与陶使君接上头,掌握主动。我与二哥(关羽)或三哥(张飞)随主公同行。”
刘备沉思片刻,看向关羽、张飞。关羽抚须道:“三弟性急,宜统大队稳行。某愿随大哥轻骑先行。”
张飞虽想同行,但也知责任,瓮声道:“大哥放心,辎重交给俺,定平安送到!”
计议已定,众人各自准备。刘辟走出营帐,寒气扑面。他抬头望天,冬夜星空格外清晰璀璨。
【区域精准共鸣】悄然延伸向远方黑暗中的旷野、山峦。除了风声、虫蛰,他还“听”到了一些别的东西——远处山林中,似乎有不止一拨人正在暗中移动,带着警惕、贪婪与躁动的“气息”。
“果然,刚出长安,就被惦记上了。”刘辟喃喃自语,眼中却无多少意外。
【叮!感知到潜在威胁与路途艰险,触发任务链分支:‘平安赴徐’。保障刘备安全抵达郯城,将影响‘州牧之路’开局顺利度。】
【能量自然恢复中。当前能量:8900\/】
他转身回帐,对正在检查佩剑的刘备道:
“大哥,今晚让士卒们警醒些。”
“咱们这趟‘上任’之路,怕是没那么清静。”
“正好……”刘辟按了按有些发痒的嘴角,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
“让我看看,这路上的‘槽点’,够不够分量。”
夜色渐深,篝火噼啪。远山黑影幢幢,如同蛰伏的兽群。
东行之路,始于足下,也始于这第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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