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回了上将军府的李锦荣才踏入府门,便见福伯站在院内,面上都是焦急与担忧。
看她进府,忙迎上来,局促不安问:“今日见夫人的几个丫头在整理嫁妆,可是···可是夫人要整理一番,不然我派几个小厮帮忙?”
知老人家是试探,虽则心中不忍他失望,但李锦荣还是低声说了和离之事,老人家当即愣住。
而后匆匆追上来,慌乱问:“何至于此,将军哪里惹了夫人不快,您只管告诉我;怎么说我也算是将军的长辈,说他几句还是可以。”
李锦荣摇头:“福伯,并不是你以为的那般简单。”
顿了顿,还是耐心为他解惑了几句:“是我与将军想法不同,行事也不同;而我又不愿将就着过日子,不如和离了好,也不耽误将军再娶妻生子。”
之前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有了缘由,福伯摇头叹息:“夫人说错了,将军心中只有您;若是您真与他和离,只怕将军日后不会再娶!”
并不是老人家夸大其词,而是有感而发;他也算是看着谢檀渊长大,应当是如今世间最了解他之人;老人家看得清楚,将军早对夫人上了心。
且经过谢檀渊昏迷,李锦荣当时的临危不乱,还有救治将军的手段,都是世间女子罕见;更不提之后夫人还领军平叛,又立下那等功劳。
如此惊才绝艳的女子,将军如何不心动,还如何能将其他人看在眼中。
所谓的曾经沧海,大抵也就是如此。
可自家主子自己心疼,福伯还是想为将军说话:“我也知,夫人定是芥蒂将军之前对温姑娘与温家人的态度;倒不是老头子非要为将军说话,只是夫人若知晓将军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便能理解他对温家人的宽容。”
想当年,上将军谢家乃是宁国武勋之首;老将军乃是宁国护国柱石,大公子亦是统领定西军的将才;谢檀渊身为嫡次子,上有父兄操劳,万事不必他上心,自然活的率性。
那时,京都皆知上将军府檀郎,生的隽美风流,还侠义心肠;常与一众公子们打马过长街,呼朋唤友畅快无比;可谓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只是一夜之间,谢家遭逢巨变,曾被多少人羡慕嫉妒的少年檀郎被迫离开京都,生死边缘不知挣扎多少回;那时得知谢家人尸骨皆被弃于乱葬岗,供野狗争食,还在生死边缘的少年竟留下了血泪。
“因此,后来听说温姑娘不顾危险为谢家人收敛下葬骸骨后,将军感激的面对京都方向而跪;当时便立誓,日后若能报仇,定要护温姑娘一世周全。”
老人家潸然落泪:“由此,夫人便知将军对温姑娘并无私情,只有恩情与当时誓言。”
若是夫人只因此便要与将军和离,福伯都忍不住为将军抱屈。
李锦荣淡淡道:“福伯说的我能理解,换我承受此等恩情,必也肝脑涂地报答。”
因而,当初她只是告知谢檀渊探查到的消息,也只是提醒过两回,并未真正阻止他报恩。
“但将军在我提醒两回之后,还是对温家人不设防,这不是我能容忍的。”
有故交之谊与欠下恩情的是谢家与谢檀渊,虽说李锦荣是谢檀渊的妻子,也算是谢家人;但没有裹挟着她一同报恩的道理,更没有需要她一再容忍退步的报恩。
四处看看府中布置,李锦荣感慨:“福伯也清楚,从我嫁进来之后,无论是对将军还是对府中诸人诸事,都算尽心竭力,亦是真心以待。”
“我问心无愧,还请福伯莫要再劝说。”女子声音并无多少起伏:“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这两年福伯的照拂与帮忙;日后若您有需要帮忙之处,只管与我的商行留口信,自当尽力。”
能劝说这几句已算僭越,福伯也知自己不能再多言,只好叹息着应下,站在原地看着夫人回了正院。
这般好的女主子,怎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怔然叹息几声后,还是不甘心,转身又回到前院;将军回府后,定要与他好好说道说道,务必要想办法留下夫人。
于是,稍后回府的谢檀渊便被老人家劈头盖脸一通指责;若只是指责也罢了,偏老人家言语之间与神情皆是痛心疾首,他都无法质疑一句。
着急去正院,最后也只能应下:“福伯先别急,我这便再去挽回夫人心意。”
见他是真的着急,福伯这才放心些许,但还是担忧叮嘱:“真要说起来,也算是将军之过;且夫人又年轻许多,将军莫要着急失了分寸,当慢慢哄人。”
谢檀渊苦笑,此时此刻,他哪里还好意思着急,也不敢着急;这也是小妻子行事有度,愿意与他敞开心扉谈此事;若不然,只凭她手里的空白圣旨,只要填写了和离内容,便可直接去京兆尹记档和离。
但这话肯定不能告诉福伯,不然老人家只怕更着急上火。
踏入正院,屋内并未找到人,去了膳厅才见到小妻子坐在膳桌前安静用饭,男人的心才落下一半;还好,锦儿并未因和离之意,便先搬出上将军府。
见他进来,李锦荣颔首:“将军可是也不曾用晚膳,不妨一起?”
这便是谢檀渊更舍不得之处,她分明已经对自己这个夫君失望,也分明坚定主意要和离,却还是这般恬淡理智处理这事;没有世间女子的哭闹泣求,也没有对他横加指责······
这样罕见的奇女子,叫他如何舍得放手?
更不提曾经的温软叮咛,床榻之间的如鱼得水,对弈时的心意相通······
原来在他不知不觉间,小妻子的一颦一笑早牵动他的心;却被故交之谊与恩情蒙蔽了真正的心意,做出令小妻子失望之事。
慢慢坐在她对面,拿起玉箸,食不下咽陪着她;回了正屋才说起他去侯府求岳父、岳母帮忙之事,而后诚挚认错。
“是我太过理所当然,竟想着利用锦儿对岳父、岳母的在意,寻求他们帮我说话;也是岳父之言令我醍醐灌顶,才知自己错的多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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