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悬在半空中，背后的蓝翼轻轻扇动，周身的蓝光映得她眉眼发亮。她望着护栏边目瞪口呆的谢晓文，脸上漾开一抹释然又明亮的笑：“你看，他真的来过，不是我疯了。”
谢晓文僵在原地，瞳孔骤缩，眼神里满是惊恐与茫然。眼前的一切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会发光的手链、突然长出的蓝翼、能在空中停留的林雪……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显然还没消化这颠覆三观的一幕。
而林雪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悲伤与崩溃，只剩下的平静。她转过身，准备朝着夜色深处飞去。
“林雪，谢谢你！”谢晓文突然反应过来，对着她的背影大喊出声。
林雪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语，下一秒，她背后的蓝翼猛地一振，身影化作一道蓝色流光，径直飞入了的黑夜之中，很快便消失在漫天灯火里，只留下谢晓文独自站在天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
第二天的华伦道夫酒店，一切都显得平静如常，仿佛昨晚天台上的惊魂一幕从未发生过。
林雪一身的白色职业装，长发利落地挽成低马尾，妆容淡雅。她坐在餐厅的窗边，吃着早餐。
杉木国际的同事们陆续走进餐厅，有人笑着和她打招呼，她也一一礼貌回应，神色自然得仿佛只是度过了一个普通的夜晚。
正吃到一半，沈依依的秘书快步走到她的餐桌前：“林小姐，您吃完早餐后，沈总请您过去一趟。”
“好的，我一会就来。”林雪点点头，继续慢条斯理地用餐。
酒店专属的会客厅里，沈依依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文件，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林雪轻轻推开门走进来：“依依姐！”
沈依依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毫不惊讶。“才到这里第一天，就想起了？”
林雪摇摇头：“还没完全记起来，但已经记得足够多了。”
“那就慢慢整理，不急。”沈依依没有再看她，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今天和迪士尼的会谈，你还能去吗？”
“可以，我没问题。”林雪应声，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个月，我想请几天假。”
“好。”沈依依、点头，没有多问缘由。
林雪转身走出会客厅，背影里没了半分昨日的脆弱。
半小时后，酒店门口已排起一列气派的车队——清一色的奔驰S级轿车，黑色车身在阳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整齐排列着沈依依率先走出酒店，众人紧随其后，依次上车。
林雪坐在后座，目光落在窗外。车辆平稳行驶，沿途的街景飞速倒退。
车队很快抵达迪士尼园区，径直驶入贵宾通道后稳稳停下。迪士尼集团的几位高层早已等候在门口，西装革履。杉木国际的员工陆续下车，助理快步上前为沈依依打开车门。
“沈总好！”为首的高管立刻上前，热情地伸出手。
沈依依淡淡点头，伸手与他交握：“辛苦各位久等了。”
简短的寒暄后，她不再多言，转身径直朝着会议室走去。
林雪与其他同事紧随其后，一行人在迪士尼高管的陪同下进入会议室。
晚上，林雪独自站在迪士尼酒店的天台上，晚风拂动她的职业装裙摆，勾勒出利落的线条。她望着楼下灯火璀璨的园区，人群的欢声笑语隐约传来，却衬得天台愈发冷清。
“怎么不去玩？”沈依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缓步走近，手里还拿着一瓶未动的香槟。
林雪目光没离开下方热闹的人群，淡淡开口：“玩过了，没什么兴趣。”
“也好。”沈依依点点头，没有追问，走到天台边的藤椅旁坐下，安静地陪着她，任由晚风送来远处的音乐声。
八点整，绚烂的烟花准时划破夜空，一朵朵炸开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片天际，也映亮了两个女孩的脸庞。天台下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尖叫声、惊叹声交织在一起，格外热闹。
林雪抬着头，认真地望着漫天绽放的烟火，眼神专注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良久，她轻声自言自语：“还少了点东西。”
沈依依没有打搅她，只是端着酒杯，静静看着烟花。
只见林雪伸出右手，灵力悄然涌动。下一秒，她的指尖突然多了两只通体莹白、翅膀泛着微光的蝴蝶。
她轻轻一弹手指，两只蝴蝶立刻振翅飞起，在空中盘旋了两圈，随后朝着漫天烟火的方向翩翩起舞，渐渐融入那片璀璨的光影之中。
“也是在这个园区，那天晚上，他背了我走了好远、好远。”林雪望着漫天烟火，声音轻得像被风裹着，眼底映着火光，也藏着化不开的怀念。
“哦。”沈依依抬眼看向她，语气里少了平日的沉稳，多了几分难得的怅然，“其实从你们进大学以来，我无时无刻不羡慕你。”
“呵呵，是吧。”林雪低笑一声，笑意里满是苦涩，“现在想想，那些日子真的像梦一样，美好得不太真实。”
“他走之前，找过我。”沈依依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托我照顾他的父母，还有你。”
林雪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几分。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嘲的颤抖：“所以只有我是最后知道他离开的。”
她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无奈与心酸：“也对，哈哈……在他心里，我大概就是这样，爱无理取闹，一遇事就情绪失控，根本承受不住打击，所以才要瞒着我，还要抹去我的记忆，对吧？”
烟火还在继续绽放，光芒明明灭灭地照在她脸上，却驱不散她眼底的落寞。
“李子涵，你这个混蛋！”林雪对着漫天烟火与深邃夜空，放声大喊，声音里积压的委屈与思念瞬间爆发。
“这个王八蛋！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偏执狂！”她一遍遍嘶吼，每一声都带着撕心裂肺的力道，像是要把这些天的不甘都倾泻给远方的风。
沈依依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没有打断，只是默默陪着。
不知喊了多久，林雪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深吸几口气，胸口的起伏慢慢平复，脸上的激动褪去，重新归于平静，只是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红丝：“好受多了。”
她转头看向沈依依，眼神坚定得没有一丝犹豫：“明天我就回去，接下来只干两件事。第一件，把苏小棠的皮扒了；第二件事把他找回来。”
烟火恰好在此刻炸开最绚烂的一朵，照亮她眼底的决绝。
林雪转身，刚要迈步离开天台，身后突然传来沈依依的声音。
“等等。”沈依依站起身，“你不用一个人回去，我和你一起，把苏小棠的狐狸皮扒了。”
林雪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几分诧异：“为什么？这是我和她事。”
“不，这也是我的事。”沈依依拿起桌上的香槟，拧开瓶盖，琥珀色的酒液缓缓倒入两个高脚杯。
她递过一杯给林雪，自己端起另一杯，“预祝我们成功？”
林雪伸手接过香槟杯，她抬手，与沈依依的杯子轻轻碰撞，清脆的声响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干杯。”两个女孩异口同声，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多余的话语。
苏薇从九色鹿总部大楼走出来，现在这个董事长助理的职位，让她每天都要陪同刘松年参加各种视察、各类会议。
她在西南区公司不算新人，只是之前一直扎根在行动层面——破案、抓捕违法异能者、打击敌对渗透进来的外国异能者，国安和公安的活儿干了不少。但在总部负责调度、出席会议，却是正式入职后才开始的新体验。
苏薇刚准备回家，林雪的信息就发了过来：“从东海出差回来了，晚上走起？”
“浪琴湾酒吧？走起？”苏薇秒回问道。
“太吵了，找个轻吧。”林雪很快回复。
晚上，苏薇开着车如约赶到一家清吧，远远就看见林雪的车停在门口。
推门进去，她径直走到林雪桌边坐下，笑着打趣：“怎么，今天没骑你的小电驴？”
林雪没立刻接话，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舞台方向，语气带着雀跃：“有帅哥！”
苏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台上正有个男生抱着吉他弹唱，嗓音干净，模样俊朗，每唱完一段都能引来台下阵阵掌声。林雪收回目光：“苏小棠，你选的这地方不错。”
“哦~”苏薇拖长语调应了一声，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问道，“怎么样啊大小姐，在杉木国际待得还顺利吗？沈依依没欺负你吧？”
“你认识沈总？”林雪猛地转头看她，一脸意外，“啊呀，以前从没听你提过，也没听她说起过你们认识啊！”说话间，眼神却又忍不住往台上帅哥那边瞟了瞟。
“沈依依的名气那么大，我怎么可能没听过？”苏薇放下酒杯，坦然道，“不过本人倒是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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