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炸开一道沉闷的爆响。
那不是雷声,是修罗后腿蹬碎地砖的动静。
这头一直蛰伏在王江脚边的巨兽,在听到“开饭”二字的瞬间,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贴地的白色风暴。
真正的猎食者在捕杀时,从不虚张声势。
冲在最前面的刀手甚至没看清那是什么。
他只觉眼前一花,膝盖处传来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
咔嚓!
髌骨被生生撞碎。
“啊——!!”
惨叫才刚撕开喉咙,这名刀手就已整个人横飞出去,将身后的两名同伴砸翻在地。
修罗看都没看这个废人,钢鞭似的尾巴猛地一扫,借力弹起,扑向侧面的人群。
狭窄的病房门口,顷刻间化为血肉磨坊。
“别怕!就是一条狗!砍死它!”
有人惊恐地大吼,试图稳住阵脚。
但他很快发现,挡在他们面前的,不仅有一条恶犬。
还有一座山。
阿豹动了。
他甚至不屑夺刀,大手抓住身旁一张空病床的金属护栏,双臂发力,猛地一扯。
金属发出扭曲的哀鸣,那根拇指粗的钢制护栏被他硬生生拽了下来。
呼——
沉重的护栏在他手中抡圆,带起一阵恶风,横扫而出。
冲进门的两名刀手只来得及举刀格挡。
当!
火星迸射,开山刀被砸得弯折变形,钢管去势不减,重重轰在两人胸口。
胸骨塌陷的声音沉闷而恐怖。
两人哼都未哼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倒飞而出,死死挂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这就是你们的精锐?”
阿豹堵在门口,狞笑着再次举起染血的护栏。
那张横肉丛生的脸,写满了暴虐的快意。
“还没我老家杀猪的劲大!”
短短半分钟。
大头华引以为傲的几十名刀手,像是撞上了一堵叹息之墙。
那个巨汉和那条白狗,硬是在这三米宽的病房入口,构筑了一道死亡禁区。
血腥味迅速在空间里弥漫开来。
而在这一片断肢横飞、惨叫不绝的炼狱中心,王江安静得像是在散步。
他单手拄着那根碧绿龙头棍,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方帕。
“有点脏了。”
他低声自语,动作优雅地擦拭着指尖沾染的些许灰尘。
周围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他却在专心地擦手。
这种极致的反差,比阿豹的蛮力更让人心头发寒。
缩在角落的坚叔和其他几个元老,已经忘记了呼吸。
他们死死盯着王江的背影,那个在血泊中整理袖口的男人,此刻在他们眼中,比刚刚咽气的坤寿更加恐怖。
就在这时,一名刀手趁着阿豹被围攻的空档,从侧面病床上一跃而起。
他在空中双手握刀,眼中凶光毕露,直劈王江的后脑。
“小心!”坚叔下意识地喊道。
王江没有回头。
他擦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右手却反握住龙头棍的一端,看也不看,向后猛地一捅。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血肉破裂的闷响。
那名偷袭者还身在半空,喉结处就诡异地凹陷下去。
玉质的棍头精准地击碎了他的咽喉软骨,巨大的力量瞬间阻断了他的呼吸。
刀,哐当落地。
偷袭者捂着脖子跪倒在王江身后,嘴巴大张,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他的脸憋成猪肝色,眼球暴凸,在窒息的痛苦中拼命抓挠地面。
王江这才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蹙起。
“太吵了。”
三个字轻如叹息,却清晰地穿透了喊杀声,钻进阿彪的耳朵。
阿彪浑身一震,眼中凶光暴涨。
“江哥嫌吵!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暴吼声中,阿豹不再防守,直接撞入人群。
他丢掉弯曲的护栏,蒲扇般的大手闪电探出,精准地抓住两名刀手的天灵盖。
“给我死!”
双臂发力,向中间猛地一合。
咚!!!
一声湿润、沉闷、令人作呕的对撞声。
红白之物瞬间炸开,溅了周围人满脸。
原本疯狂进攻的刀手们,动作集体僵住。
那声音和眼前的景象,彻底击碎了他们的胆气。
看着缓缓软倒的两具无头尸体,所有人的喉咙都像是被死死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死寂。
除了心电监护仪那持续不断的“滴————”长音,整个病房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静。
大头华双腿发软,手里的茶杯碎片早已掉落。
完了。
全完了。
他看着那个站在尸堆中间,西装依旧笔挺,甚至鞋面都未沾一滴血的男人,内心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绝望。
这哪里是那个只会做生意的土龙?
这分明是披着人皮的阎王!
“跑……跑!”
求生的本能战胜了贪婪,大头华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向窗户。
这里是五楼,跳下去未必会死,留在这里必死无疑!
他手脚并用地爬上窗台,半个身子刚探出去,一股温热腥臊的气息突然喷在他的后颈。
大头华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僵硬地转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幽绿色的兽瞳,瞳孔周围还挂着不知是谁的肉沫。
修罗没有急着扑咬,它歪着巨大的脑袋,似乎在打量猎物的哪个部位口感更好。
“不……不要……”大头华的牙齿疯狂打颤。
修罗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獠牙,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猛地扑了上去。
它没有咬喉咙,也没有咬腿。
它一口咬住了大头华那只曾经握刀发号施令的右手手腕。
这是王江的“调教”。
要让他疼,要让他看着自己失去一切。
咔嚓!
骨裂声令人头皮炸裂。
大头华还没来得及惨叫,修罗猛地甩头。
嘶啦——
就像撕扯一块浸透了油脂的破布。
大头华的右手手掌,连带着半截小臂,被活生生撕扯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凄厉的嚎叫声不再像人,大头华从窗台上滚落,捂着喷血的断腕在地上疯狂打滚,鲜血瞬间染红地面。
战斗,三分钟内结束。
病房内,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哀嚎的刀手,血水已经漫过鞋底,粘稠的液体缓缓滴落。
坚叔和其他几个元老缩在墙角,像几只受惊的鹌鹑。
他们看着王江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看一个晚辈,而是像在注视一尊刚刚饱餐的魔神。
王江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痛晕过去、又被剧痛刺激醒来的大头华面前。
大头华早已没了刚才的嚣张,满脸是冷汗和鼻涕,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双漆黑锃亮的皮鞋。
鞋面一尘不染,倒映着病房惨白的灯光。
下一秒,这只皮鞋重重落下。
“呃……”
大头华发出一声闷哼,王江的脚踩在了他肿胀的脸上,稍稍用力碾动,将他想要抬起的头颅重新踩回血泊。
王江微微俯身,眼神平静得令人心悸。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去而复返的康纳警司掐着点回来了。
在他看来,几分钟足够这帮暴徒把王江砍成肉泥,现在正是他出场“洗地”的好时候。
“不许动!警察!”
康纳带着十几名手下拔枪冲入,脸上带着假惺惺的怒吼,“谁敢在我的辖区闹事……”
吼声,戛然而止。
当康纳看清病房内的景象时,那把格洛克手枪差点脱手。
这不是斗殴现场。
这是地狱绘卷。
满地都是断刀和扭曲的人体,鲜血将地砖染成暗红的沼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秽物的恶臭。
而在这一片修罗场的中央,唯一的站立者,竟然是那个他以为必死无疑的华夏人。
王江正优雅地踩着大头华的脸,单手拄着那根碧绿的龙头棍,西装平整,领带结都没有歪分毫。
听到动静,王江江慢慢转过身。
见到面色惨白的康纳,他甚至露出了一抹温和的微笑。
他松开脚,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已填好的支票,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夹着,在半空中晃了晃。
纸张发出清脆的响声。
“康纳警司,您来得正好。”
王江的声音磁性而低沉。
“这些‘恐怖分子’持械闯入医院,袭击守法公民,我和我的保镖出于无奈,只能正当防卫。这很合理,对吗?”
康纳的视线落在那张支票上。
那一串长长的零,瞬间抽干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
贪婪,压倒了职责。
他甚至没有犹豫,利索地收起枪,脸上堆满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太恶劣了!简直无法无天!”
康纳大步跨过地上的断手,一脚踢开挡路的刀手,义愤填膺地嚷道,“在神圣的医院行凶,是对法治的践踏!王先生受惊了,这种严重的暴力恐怖袭击,必须严惩!”
他迅速接过王江江指尖的那张薄纸,动作熟练无比,随即转身对着手下吼道:“都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受害者受到了惊吓吗?把地上这些恐怖分子全部拖走!叫救护车……不,直接叫运尸车!”
手下们被这反转弄得发愣,但在长官的咆哮下,还是迅速开始清理现场。
王江没再看地上抽搐的大头华一眼。
他转身,目光缓缓扫过墙角瑟瑟发抖的坚叔等人。
手中的龙头棍轻轻点了点地面。
笃。
一声脆响。
“既然各位长辈都在场,”王江把那张擦过手的方帕,随手丢在大头华血肉模糊的断腕上,盖住那刺眼的伤口,语气轻柔:
“那就辛苦各位做个见证。”
“今晚的茶凉了,该换新茶了。”
“谁赞成,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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