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收债,没人敢管我要账
“快点!别磨蹭!”
康纳警司一脚踹在一名警员的屁股上。
他指着地上,那摊叫大头华的烂泥。
“这是袭警的主犯!极度危险!马上拖走!”
康纳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耐烦。
“送去……随便送去哪,别让他死在我的辖区里!”
两名警员慌忙上前,一人拽住大头华的一条腿,像拖死狗一样向外拉。
大头华光秃秃的断腕还在滴血。
他在昏迷中无意识地抽搐,身体在血污的地砖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暗红色痕迹。
没人再看他一眼。
成王败寇。
输了,连狗都不如。
病房门被粗暴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嘈杂。
康纳警司很懂事。
收了那张足以让他去夏威夷买别墅的支票后,他为这位新晋大佬,留下了处理“家务事”的空间。
空气粘稠,是血和秽物的腥臭。
王江站在房间中央,锃亮的皮鞋边,就是一截断指。
他视若无睹,只是轻轻抖了抖西装下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他转身,看向墙角。
那里缩着五六个平日在社团里作威作福的元老。
王江的视线扫过。
万叔头皮一炸,浑身汗毛倒竖。
他下意识地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脸塞进裤裆里,根本不敢和那双平静的眼睛对视。
太狠了。
大头华,跟了坤寿十几年的红棍,说废就废。
一只手都没剩下。
笃。
一声脆响。
王江手里的碧绿龙头棍,点在了地砖上。
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笃。
第二声。
坚叔的双腿开始打摆子,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王江迈开步子,走向他们。
不急,不缓。
每走一步,龙头棍就点一下地。
笃。
笃。
笃。
这是催命的倒计时。
王江那双沾着几滴血星的皮鞋,停在了坚叔面前。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达到了顶峰。
“坚叔。”
王江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晚辈的谦逊。
“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说说看,这茶,是不是该换了?”
坚叔浑身剧颤,猛地抬头。
王江正低头看着他,脸上是那副招牌式的斯文微笑,手里把玩着象征和连胜至高权力的龙头棍。
棍身上沾着血,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换……换!该换!”
坚叔的声音尖利到变调,他拼命点头。
“坤哥……已归天!!大头华更是死有余辜!这茶早就凉透了!”
王江笑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唇间。
阿豹立刻上前,用那只变形的打火机,“啪”地一声为他点燃。
王江深吸一口,淡青色的烟雾,喷在坚叔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上。
“既然茶换了,规矩也得改改。”
王江夹着烟,指了指地上未干的血。
“社团账面不太好看。各位叔父都是功臣,每年的分红,我给各位翻一倍。”
“翻一倍”三个字,让几个原本吓破胆的元老猛地抬头,眼中闪过贪婪。
但王江话锋一转,语气骤然森寒。
“不过,光拿钱不办事,不行。”
“以后社团所有生意,我要七成。”
“谁赞成,谁反对?”
七成!
这是在割他们的肉!
坤寿在的时候,也只敢拿五成!
几个元老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肉痛和犹豫。
王江没有催促。
他只是侧过头,对着正在舔舐嘴边碎肉的修罗,吹了声口哨。
“呜——”
那头巨大的白色猛犬立刻停下动作,转过头,一双狼般的绿瞳死死锁住墙角的几块“老腊肉”。
它喉咙里发出低吼,作势欲扑。
“我赞成!!”
坚叔尖叫出声。
钱再多,也得有命花!
大头华的断手就在眼前,他不想成为这条恶犬的饭后甜点。
噗通。
万叔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他顾不上地上的血污弄脏昂贵的西裤,双手撑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声音颤抖,却又强装洪亮:
“和连胜双花红棍万春,拜见龙头!”
这一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噗通、噗通、噗通。
如下饺子一般,刚才还自持身份的元老们,纷纷跪倒。
“拜见龙头!”
“愿为江哥效死!”
病房内,除了王江和修罗,再无一人站立。
王江叼着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群跪伏在脚下的老东西。
十分钟前,他们大约还想着如何瓜分他的地盘,如何把碍事的人沉进维多利亚港。
现在,他们乖得像一群等待喂食的狗。
权力。
这就是权力的味道。
比血腥味更冲,也更让人上瘾。
“都起来吧。”
王江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转身向外走去。
“记得把地洗干净,我不喜欢脏东西。”
“叫护士吧,也该推白车了。”
……
推开病房门,走廊的冷风扑面而来,吹散了鼻尖的血腥气。
走廊尽头,没有警察,也没有小弟。
只有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领口竖起,遮住半张脸,长发随意挽在脑后,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看到满身煞气的王江走出来,她没有丝毫惊慌,反而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狭长且精明的丹凤眼。
“恭喜王先生。”
女人的声音很冷,带着职业性的疏离感。
“或者,我现在该称呼您为,坐馆?”
王江停下脚步,目光在她身上扫过。
“你是谁?”
“坤寿生前的私人律师,你可以叫我Rebecca。”
女人走上前,高跟鞋在空旷的走廊里敲出清脆的节奏。
“我在这里等您很久了。我原以为走出来的会是大头华,看来那个蠢货,果然没让我失望。”
王江挑了挑眉,示意阿豹退后。
“等我?送贺礼?”
Rebecca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拍了拍手里的公文包。
“算是。坤寿虽是粗人,但他很清楚,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除了这根棍子和社团地盘,他在瑞士银行,还给新任龙头留了一笔‘启动资金’。”
“多少?”
“一亿美金。”
王江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
一亿美金。
这老东西,棺材本够厚的。
“条件呢?”王江吐出一口烟圈,眼神清明,“天上掉馅饼,下面通常埋着雷。”
Rebecca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
“聪明。钱存在一个秘密信托基金里,取出来,需要两样东西。”
她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信物。您手里这根龙头棍。”
王江低头看了一眼染血的玉棍。
原来还是把钥匙。
“第二,”Rebecca收起一根手指,“密码。”
“密码在哪?”
“密码被分成了六份。”
Rebecca转头,目光穿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看向里面那几个正在狼狈擦地的老家伙。
“分别掌握在坚叔那六位元老手里。每人只知道一段数字。只有当你完全掌控社团,让他们心甘情愿——或者被迫开口,拼凑出完整密码,才能拿到这笔钱。”
王江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
“老狐狸。”
他低声骂了一句。
这一手,玩得绝。
新龙头想清洗这帮老家伙,就永远别想拿到这笔巨款。
为了钱,不但不能杀他们,还得把他们供起来,直到套出所有密码。
这是给新龙头的奖励,也是给老兄弟们留的保命符。
笑言:“看来今晚是杀不了他们了。”
王江摇了摇头,脸上却没有懊恼,反而透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他走到Rebecca面前,距离极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
“密码我会拿到,钱我也要。”
王江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风衣的领口,动作轻佻而不失优雅。
“至于这帮老东西……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
Rebecca身体微僵,但没有躲闪。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传闻中更危险、也更迷人的男人,心跳漏了一拍。
“既然这样,王先生不介意请我吃个宵夜吧?”她恢复了镇定,“关于基金的细节,我们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荣幸之至。”
王江绅士地伸出手臂。
“不过得换个地方,这里附近没有什么好呼怕。。”
……
医院大门口。
数十辆黑色轿车堵死了街道。
收到风声的社团马仔们黑压压地站了一片,每个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结果。
闻讯赶来的狗仔队,长枪短炮架成阵地。
当王江的身影出现在医院大门的那一刻,人群瞬间沸腾。
“出来了!是江哥!”
“大头华呢?没看见!”
“废话!肯定被做掉了!”
阿彪带着几十个精壮保镖,像推土机一样粗暴地推开涌上来的记者。
“让开!都他妈让开!谁敢挡路老子废了他!”
闪光灯疯狂爆闪,将黑夜照成白昼。
王江没有躲避镜头。
他停在台阶上,身后是阿豹和那个神秘的女律师。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王江缓缓举起右臂。
那根碧绿的龙头棍,被他高高举过头顶。
在闪光灯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
没有演讲,没有废话。
这一刻,他就是王。
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
“江哥!!”
“龙头!!”
声浪震得医院的玻璃嗡嗡作响。
王江面无表情地放下手,在保镖护送下,钻进一辆黑色轿车。
车门关上,隔绝喧嚣。
车厢内,只剩下引擎的轻微轰鸣。
阿豹坐在副驾,警惕地盯着窗外。Rebecca坐在王江身边,正准备拿出文件。
就在这时,王江口袋里的私人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王江接起,没有说话。
听筒里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电子音,分不出男女,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王先生,恭喜上位。今晚的戏很精彩。”
王江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指轻敲膝盖:“哪位?”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坤寿生前欠了我们‘组织’一笔账。”
那个声音顿了顿,带着威胁的意味。
“和连胜的账本里,有一笔钱是我们的。你接了龙头棍,这笔债,自然就落到你头上。三天内,把钱打过来,否则……坤寿的下场,就是你的榜样。”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冰冷。
阿豹猛地回头,眼中凶光毕露。
王江却笑了。
笑得又轻又冷,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在教我做事?”
他对着电话,一字一顿。
“回去告诉你主子,我王江这辈子,只有我收别人的债,从来没人敢管我要账。”
“想要钱?行啊。”
“让你那个狗屁组织的老大,亲自提着头来见我。”
啪。
电话挂断。
王江随手将手机扔在一边,脸上的笑意尽数敛去,只剩一片冰寒的杀意。
“阿豹。”
“江哥。”
“回去查账,把这个‘组织’给我挖出来。”
王江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声音如九幽寒风。
“敢在我登位这天伸手要钱,我要把他们的手,一只一只,全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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