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忘忧谷的晨雾尚浓,竹屋前已亮起了一盏油灯。林惊尘将护世剑残页的复印件交给慧能,又把一张画着焚天门总坛大致布局的草图塞给秦浩,最后检查了一遍各自的行囊——丹药、干粮、防身的短刃,还有那枚能相互感应的剑形玉佩碎片,确保没有遗漏后,才看向三人。
“慧能,清瑶,武当山藏经阁守卫森严,尤其是焚天门闯过山门后,想必防备更严,你们尽量伪装成寻常香客,别轻易暴露身份。”林惊尘又看向秦浩,语气多了几分叮嘱,“你随我去焚天门总坛,切记少说话、多观察,遇到巡逻弟子,尽量绕着走,咱们的目的是探查,不是硬拼。”
三人齐声应下,慧能与秦浩上前一步,相互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无需多言,却已懂彼此的心意——各自保重,待八日后汇合,共破阴谋。苏清瑶则将最后一小包“护心丹”塞进秦浩手中,轻声道:“焚天门魔气重,你记得按时吃一颗,别硬扛。”
秦浩点头收下,咧嘴笑了笑:“放心,我还要跟着林前辈救林伯父,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林惊尘看了一眼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不再耽搁:“走吧,再晚些,路上容易遇到焚天门的巡查弟子。”说罢,他带着秦浩,转身朝着忘忧谷西侧的小路走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晨雾中。
慧能与苏清瑶站在谷口,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目光。苏清瑶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布衣,将峨眉刺藏进袖中,对慧能道:“咱们也走吧,先去山下的小镇换身行头,再扮成香客去武当山。”
两人沿着东侧的山路下山,午时便到了武当山脚下的“武当镇”。小镇上很是热闹,来来往往的大多是前往武当山祈福的香客,还有不少挑着担子的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只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镇口、路口都站着几名身着黑衣、肩绣火焰纹的弟子,目光警惕地盯着过往行人,显然是焚天门的人在暗中监视。
“看来焚天门对武当山的把控,比咱们想象中还要严。”苏清瑶压低声音,拉着慧能走进一家布店,“咱们得换身不起眼的衣服,再买些香烛,装成真正的香客,才能混过去。”
两人挑了两套灰布衣衫,又买了两束香烛,装在布包里,走出布店时,已彻底换了模样——慧能摘下了僧帽,头发简单束起,穿着灰布长衫,看起来像个寻常的读书人;苏清瑶则裹了块青布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起来像个陪丈夫祈福的妇人。
两人故意放慢脚步,混在一群香客中,朝着武当山的山门走去。快到镇口时,果然被两名焚天门弟子拦住,其中一人伸手拦住他们,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语气冰冷:“去哪?干什么的?”
慧能微微低头,学着读书人的语气,拱手道:“这位兄台,我与内人是从江南来的,听闻武当山香火灵验,特来祈福,还望行个方便。”
苏清瑶也配合着,轻轻拉了拉慧能的衣袖,露出几分怯意。另一名弟子伸手摸了摸两人的布包,摸到香烛的触感后,又看了看两人不起眼的打扮,眼中的警惕少了几分,却仍不死心,问道:“你们以前来过武当山吗?认识武当的弟子吗?”
“从未来过,只是听同乡说过武当山的威名,哪敢认识武当的仙长。”慧能依旧低头,语气恭敬,同时悄悄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若是对方起疑,他便立刻催动玉佩的力量,带着苏清瑶脱身。
好在那两名弟子也只是例行检查,见两人神色坦然,又没搜出什么异常,便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走吧走吧,上山后别乱逛,只许在大殿祈福,不许去其他地方,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多谢兄台,多谢兄台!”慧能连忙拱手,拉着苏清瑶快步走出镇口,直到远离了两名弟子的视线,两人才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没被识破。”苏清瑶摘下头巾,拍了拍胸口,眼中满是庆幸,“看来这焚天门的弟子,也不是个个都精明。”
“不能大意。”慧能摇头,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武当山门,神色凝重起来,“镇口只是第一道关卡,山上的防备肯定更严,咱们得更加小心。”
两人再次混在香客中,朝着武当山山门走去。武当山的山门依旧宏伟,只是门楣上的“武当”二字,被一层淡淡的黑气笼罩,门口站着四名焚天门弟子,手中握着长枪,枪尖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显然不久前刚发生过冲突。山门两侧的石狮子,与云屏岭下的一样,头颅被齐齐斩断,断口处的魔气尚未消散,透着森然的寒意。
两人跟着香客走进山门,迎面便看到一条宽阔的石阶,通往山上的大殿。石阶两侧站着不少焚天门弟子,每隔十步便有一人,目光警惕地盯着过往香客,偶尔还会拦下几人盘问,气氛格外压抑。
“看来大殿那边是重点监视的地方,藏经阁与后山密室,肯定在更偏僻的地方。”苏清瑶压低声音,指了指石阶右侧的一条小路——小路两旁草木丛生,隐约能看到尽头有一座阁楼,阁楼门口也站着两名焚天门弟子,只是比石阶两侧的弟子少了些。
慧能顺着苏清瑶指的方向看去,心中一动——那阁楼的屋顶是青瓦,屋檐下挂着一块木牌,虽距离较远,却能隐约看到“藏经”二字,想必就是武当的藏经阁。
“咱们先去大殿逛逛,假装祈福,趁机观察一下周围的布局,再找机会去藏经阁。”慧能低声道,拉着苏清瑶,跟着香客走上石阶。
大殿内,香火依旧旺盛,不少香客跪在蒲团上,虔诚地祈福。只是大殿两侧,站着八名焚天门弟子,手中握着短刀,目光死死盯着殿内的香客,连香客跪拜的姿势不对,都会被厉声呵斥,原本庄严的大殿,竟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慧能与苏清瑶跪在蒲团上,假装祈福,眼角的余光却在悄悄观察——大殿后方,有一扇木门,门后隐约能看到一条小路,通往山上的深处,想必是通往武当弟子的居住区与后山;大殿左侧,有一条走廊,走廊尽头的方向,正是方才看到的藏经阁。
就在两人暗中观察时,一名身着灰袍、头发花白的老道士,端着一个托盘,从大殿后方的木门走出,托盘上放着几碗茶水,朝着香客们走来。老道士的动作很慢,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对着香客们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两名焚天门弟子见状,立刻上前拦住老道士,其中一人抬脚踢了踢托盘,茶水洒了不少,语气凶狠地说:“老东西,动作快点!别在这里磨磨蹭蹭,要是敢给香客递什么东西,小心你的命!”
老道士踉跄着稳住托盘,低着头,不敢反驳,只是默默捡起洒在地上的茶碗,继续朝着香客们走来。
慧能看着老道士的模样,心中一动——这老道士看起来像是武当山的留守弟子,焚天门的人对他如此苛刻,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他悄悄碰了碰苏清瑶的胳膊,示意她留意老道士。
苏清瑶会意,待老道士走到两人身边时,故意假装不小心,将手中的香烛碰掉在地上,弯腰去捡的同时,轻声对老道士道:“道长,请问……藏经阁怎么走?我想借两本经书,回去供奉。”
老道士的身体微微一僵,低头看向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藏经阁已被焚天门封了,香客不能进。你们……是张长老的朋友?”
慧能与苏清瑶心中一震——老道士竟认出了他们的身份,想必是张伯父的旧识!慧能连忙点头,刚想说话,却被那两名焚天门弟子厉声呵斥:“喂!你们在说什么?!老东西,不许跟香客说话!”
老道士急忙直起身,端着托盘,快步朝着其他香客走去,临走前,他悄悄将一个纸团,塞到了苏清瑶的手中,同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夜里子时,去大殿后的柴房,我有话跟你们说。”
苏清瑶握紧手中的纸团,假装若无其事地起身,与慧能一起,朝着大殿外走去。两名焚天门弟子盯着他们的背影,见两人没有异常,便没有再阻拦。
走出大殿,两人沿着石阶,假装去后山的观景台,走到无人的角落时,苏清瑶才将手中的纸团展开——纸团上只有一句话:“藏经阁线索在‘三清像’后,后山密室需‘长老令牌’,柴房见。”
慧能看着纸上的字迹,眼中满是激动:“果然有线索!这老道长,肯定知道张伯父留下的秘密!”
苏清瑶将纸团揉碎,扔进旁边的草丛中,神色却依旧凝重:“可夜里子时去柴房,太危险了,焚天门的人肯定会巡逻,若是被发现,咱们就完了。”
慧能点头,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沉声道:“危险也得去,这是咱们目前唯一的线索。咱们先找个地方,观察一下夜里的巡逻路线,再想办法避开弟子,去柴房见老道长。”
两人不再停留,假装游览观景台,实则悄悄观察着武当山的布局与焚天门弟子的巡逻规律。夕阳渐渐西下,将武当山的影子拉得很长,大殿内的香客渐渐散去,焚天门弟子的巡逻也变得越发频繁,一场关乎武当碎片线索的秘密会面,即将在夜色中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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