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江南,总带着几分缠绵的冷雨。慧能、秦浩与苏清瑶三人,刚结束对江南水乡的巡查,正准备前往峨眉赴约——此前苏清瑶的师姐传信,说峨眉山上的金顶菊开得正好,邀他们上山赏菊品茗。林惊尘则因需回武当协助林啸天处理联盟学堂的事务,与三人在半路分道,约定半月后在峨眉汇合。
三人行至寒江城郊外时,冷雨突然下得紧了,风卷着雨丝打在身上,寒意透骨。秦浩裹紧了身上的外袍,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破旧驿站,苦笑道:“这鬼天气,再走下去咱们非得冻成冰人不可,不如去那驿站避避雨,等雨小了再进城。”
苏清瑶也点头附和,她肩头的旧伤虽已痊愈,却仍畏寒,此刻已忍不住搓了搓手。慧能看了眼天色,乌云密布,雨势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便点头道:“也好,先去驿站避雨,顺便弄些热食暖暖身子。”
三人快步走向驿站,推开虚掩的驿门时,一股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驿站不大,院内长满了杂草,正屋的门窗都已破损,只有墙角堆着一些干柴,看起来许久无人打理,却又不像彻底荒废——屋门前的石阶上,还残留着新鲜的脚印,显然不久前有人来过。
“不对劲,这驿站里有动静。”慧能握紧守心剑,示意两人放慢脚步。秦浩立刻将破云剑出鞘,苏清瑶也悄悄将峨眉刺藏到袖中,三人并肩走进正屋。
正屋内一片昏暗,只有屋顶破洞处漏下的雨丝,在地面砸出一个个小水洼。借着微弱的光线,三人隐约看到屋角蜷缩着一个人,身着黑衣,浑身是血,气息微弱,似乎受了重伤。那人听到动静,猛地抬头,露出一张苍白却熟悉的脸——竟是此前被他们擒获、后因揭发焚天门秘辛而被武林联盟从轻发落的左护法!
“是你?”秦浩立刻举剑上前,眼中满是警惕,“你怎么会在这里?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不是又在搞什么阴谋?”
左护法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摆手道:“秦少侠,误会……我没有搞阴谋,我是被人追杀,才逃到这里的。”他咳了两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中满是惊恐,“是……是东皇殿的余孽,他们没被彻底灭干净,还有人活着!”
这话一出,慧能三人都愣住了。此前他们封印东皇秘境时,已将秘境内外的东皇余孽尽数清除,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慧能上前一步,沉声道:“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余孽为何要追杀你?”
左护法缓了口气,才缓缓道出缘由。原来,左护法被武林联盟从轻发落、逐出焚天门后,便想找个偏僻之地隐居,了此残生。可半月前,他在寒江城附近的山中,偶然撞见一群身着青色劲装、腰间佩着东皇印碎片的人,正在密谋一件事——他们竟是东皇殿的残余势力,为首之人是血影尊的师弟“青冥子”,此人当年因外出寻找乾坤界残片,未参与万妖谷之战,才侥幸存活。
青冥子发现左护法后,本想将他灭口,却听闻左护法曾在焚天门效力,熟悉江湖各地的据点分布,便想拉拢他加入,一同寻找机会解开东皇秘境的封印,复活东皇太一。左护法深知东皇余孽的残忍,也不想再重蹈覆辙,便假意答应,暗中却想将此事告知武林联盟,以求彻底洗刷自己的罪孽。
可没等他离开,便被青冥子察觉了异样,青冥子立刻派人追杀他。左护法一路逃遁,身上受了数处重伤,若不是恰好遇到慧能三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青冥子他们……在寒江城的‘望江楼’设了据点,还联络了江湖上的一些邪派势力,打算三日后在寒江城的码头,抢夺一批从西域运来的‘玄铁’——那玄铁能抵御灵光,他们想用来打造破解秘境封印的兵器。”左护法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青色令牌,递给慧能,“这是他们的身份令牌,你拿着,或许能混进望江楼探查。”
慧能接过令牌,指尖抚过令牌上的东皇印碎片,神色凝重。他没想到,东皇殿竟还有漏网之鱼,更没想到青冥子竟如此迅速地联络了邪派势力,还计划抢夺玄铁破解封印——若是让他们得逞,此前封印秘境的努力,便会付诸东流,江湖又将陷入战乱。
“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们?”苏清瑶仍有疑虑,毕竟左护法此前作恶多端,实在难以让人完全信任。
左护法苦笑道:“苏少侠,我如今已是丧家之犬,哪还敢骗你们?若是你们不信,可去寒江城的码头打听,近日确实有一批西域玄铁要到,而且望江楼最近也多了不少陌生的青劲装之人,行踪诡秘。我若说半句假话,甘受守心剑一剑之罚!”
慧能看着左护法眼中的惊恐与恳切,知道他说的大概率是真的。他转头对秦浩与苏清瑶道:“不管此事真假,咱们都得去寒江城探查一番。若是真有此事,绝不能让青冥,绝不能让青冥子得逞;若是假的,也好将左护法这个隐患彻底解决。”
两人点头赞同。秦浩从行囊中取出一些疗伤丹药,扔给左护法:“这是武当的疗伤丹,你先吃了,好好在这里养伤,不许乱跑。若是敢耍花样,我们回来第一个找你算账!”
左护法连忙接过丹药,连声道谢,保证自己绝不会乱跑。
三人不再耽搁,冒着冷雨前往寒江城。寒江城因临着寒江而得名,此时虽下着雨,城内却依旧热闹,街道两旁的商铺都挂着避雨的竹帘,叫卖声、雨声交织在一起,透着几分烟火气。三人先找了家客栈住下,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又点了些热食,一边吃,一边商议探查望江楼的计划。
“望江楼是寒江城最大的酒楼,地处江边,人多眼杂,青冥子选在那里设据点,倒是隐蔽。”苏清瑶放下筷子,轻声道,“咱们若是直接闯进去,肯定会打草惊蛇,不如易容成食客,悄悄探查。”
秦浩点头:“我同意,我可以扮成富商,清瑶你扮成我的侍女,慧能你就扮成我的护卫,这样既不会引人注意,也方便行动。”
慧能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便点头道:“好,就按这个计划来。今日先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一早,咱们去望江楼探查。另外,秦浩你再去码头打听一下,确认西域玄铁的消息是否属实;清瑶你去街上逛逛,看看能否找到青冥子手下那些青劲装之人的踪迹。”
三人分工完毕,饭后便各自行动。秦浩去了码头,苏清瑶逛了街,慧能则留在客栈,擦拭着守心剑,心中思索着此事——青冥子既然是血影尊的师弟,功力定然不弱,又联络了邪派势力,若是真要动手,恐怕会一场恶战。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绝不能让青冥子破坏秘境封印。
夜幕降临,冷雨依旧未停。秦浩与苏清瑶先后回到客栈,带来的消息与左护法所说的一致——码头确实有一批西域玄铁,三日后抵达;街上也出现了不少青劲装之人,行踪诡秘,大多往望江楼方向去了。
“看来左护法说的是真的。”秦浩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热茶,“明日咱们去望江楼,一定要查清楚青冥子的具体计划,还有他联络了哪些邪派势力。”
慧能点头,刚要说话,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窗外闪过——竟是林惊尘!
慧能心中一喜,立刻起身打开房门,林惊尘果然站在门外,身上带着几分雨水的寒气,手中还提着一个包裹。“惊尘,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半月后在峨眉汇合吗?”
林惊尘走进房间,将包裹放在桌上,笑道:“我在武当处理完事务,本想直接去峨眉,却在半路接到暗哨的传信,说寒江城有东皇余孽的踪迹,便立刻赶来,没想到正好遇到你们。”他打开包裹,里面是三套青色劲装与三枚东皇印碎片令牌,“这是暗哨从青冥子手下的尸体上搜来的,咱们明日不用易容成富商与侍女,直接扮成他的手下,混进望江楼,探查起来会更方便。”
秦浩见状,兴奋地拍手道:“太好了!有了这劲装与令牌,咱们就能光明正大地进望江楼,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了!”
苏清瑶也笑着点头:“这样一来,咱们不仅能查清楚青冥子的计划,还能趁机摸清望江楼内的布防,为三日后阻止他们抢夺玄铁做准备。”
慧能看着手中的青色令牌,又看了看身边的同伴,心中的底气更足了。窗外的冷雨依旧下着,却再也挡不住四人守护江湖安宁的决心。明日的望江楼,注定不会平静;三日后的寒江码头,一场关乎秘境封印、关乎江湖安危的较量,也已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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