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冰眼中满是愤懑,忍不住低声道:“可郡主也未免太过……我们殿下为了她,深入险境,布局谋划,她倒好,转头就和那狗皇帝拉扯不清,还笑得出来!真是……有辱殿下深情!保不齐,他们早就睡在一起了……”
“住口!”宇文明翊猛地转头,眼神凌厉如刀,打断了炽冰的话。
他胸口剧烈起伏,愤怒与痛苦交织,但最终,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压过了单纯的妒恨。
不管苏琅嬛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哪怕她真的移情别恋,他依旧无法忍受旁人诋毁她半句。
更何况,他比谁都清楚,若非琅嬛相救,他和父母、姑母都活不到今日。大胤百姓也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心痛如绞。
是他无能,才让她不得不如此委屈自己,周旋于虎狼之侧!
他闭上眼,深吸了几口冰凉的夜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玄鹰的暴政必须终结,玄拓必须付出代价,而琅嬛……也必须救出来!
无论她此刻心中作何想,无论她是否还需要他的“深情”,他既已开始了这场颠覆,就必须进行到底。
这不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无数受苦的玄鹰百姓,为了大胤的边境安宁,也为了……他自己心中的道义与不甘。
再睁开眼时,宇文明翊眼中的狂怒与痛苦已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坚毅所取代。
他不再看那辆远去的马车,转身,声音低沉而决绝,不容置疑:
“传令各部,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诺!”冷焰与炽冰肃然领命。
***
夜色如浓墨泼洒,寒风呼啸着穿过皇宫巍峨的殿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宇文明翊乔装成宫卫跟着巡逻的侍卫经过潜龙殿,正见玄拓牵着琅嬛的手进入殿内,嘴里还说着:“今晚你就宿在这里,哪儿也不准去!”
“好!”苏琅嬛乖顺地应着。
宇文明翊跟着队伍一步三回头,心如刀绞。
难道,真如炽冰所说,他们真的睡在一起了?
潜龙殿,灯火通明,气氛微妙,却说不上暧昧,反而是宫女们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传递了些许暧昧。
苏琅嬛手中捻着药丸,只等着玄拓靠近便将他迷晕,然而,他仿佛早有防备,自沐浴便离她很远。
“陛下,臣妾今日真的受了惊吓,身子有些不适,不如臣妾还是回月宫安置……”
“不——准——走!”
他太了解她,凭她这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的女子,受惊是不可能。她心里终究是放不下宇文明翊,才故意避着他。
玄拓松松系着睡袍,常年习武的身躯,肩宽腰窄,八块腹肌健壮结实,慵懒散着自来卷的长发,不羁地歪靠在床榻上,惹得殿内宫女面红耳赤。
苏琅嬛不是不喜美色之人,然而,一想到这人卑鄙坑骗、心狠手毒、鱼肉百姓,她便觉得倒胃口。
“嬛儿可是答应了与孤形影不离,莫非你要食言不成?”
“陛下也莫忘了与我的约法三章!”
“我不碰你便是。”
“既如此,我在这边挺好,也不会搅扰陛下批阅奏折。”
苏琅嬛和衣躺在寝殿外间的贵妃榻上,夸张地打了个哈欠,“今儿忙了一天,困死了,我先睡了。”
玄拓虽有不悦,终是因她难得的“温顺”,也不得不妥协。
接二连三的“天罚”事件,也搅得他心烦意乱,他没再过分逼迫,只是命令宫女严密看守,不准皇后离开。
他则披了外袍,靠在床头批阅着堆积的奏章,越看脸色愈阴沉得可怕。
苏琅嬛闭目假寐,心中却如同绷紧的弓弦。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她也绝不可能真的与他“形影不离”。
她必须尽快行动,不仅要确保宇文明翊暂时安全,还要颠覆玄鹰朝堂,趁机脱身……
自然,上上之策,是与玄拓尽快成婚,届时除掉他,当了寡妇,也好顺理成章掌控玄鹰朝堂,彻底废除所有暴政。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
就在苏琅嬛冥思苦想之际,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惶恐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内监尖细颤抖的通报声,打破了夜的死寂:
“陛……陛下!不好了!宫外急报!城西……城西又有三位恶霸——不,又有三位皇亲贵胄出事了!”
玄拓手中的朱笔“啪”地折断,他猛地抬头,双眸在烛火下反射着冰冷的光:“何事?说清楚!”
那内监几乎瘫软在地,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亦是身上起火!与白日艾山郡王的情形一模一样!扑不灭啊!三位贵人……连同身边几个作恶多端的帮闲,都……都烧没了!如今京城大乱,人心惶惶,都说……都说……”
“都说什么?!”玄拓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都说……是鹰神接连降下天罚,要……要清算所有为富不仁、欺压百姓的皇亲勋贵啊!”
“混账!”玄拓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笔墨纸砚跳起老高,“查!给朕严查!封锁消息!凡有妄议者,格杀勿论!命刑司、暗卫统领即刻进宫!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魑魅魍魉,敢在朕的京城接连作祟!”
他再也顾不上榻上的苏琅嬛,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边走边厉声吩咐加强宫中守卫,尤其是潜龙殿的看守。
殿内瞬间只剩下苏琅嬛和几名更加紧张惶恐的宫女。
苏琅嬛心中亦是惊涛骇浪。
又是“天罚”?
而且一夜之间,连诛三位地位不低的皇亲?
这对她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听着外面玄拓暴怒的呵斥声、匆匆离去的脚步声,以及殿外明显增强的守卫调动声,苏琅嬛知道,玄拓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回来了。
她缓缓睁开眼,见一旁几个宫女正压着声音议论那身体自燃的皇亲,她悄然起身走向宫门,却刚打开门,就见后宫里最得宠的妃子——依夏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堵在门前。
大冷的天,这姐妹儿衣袍竟是薄如蝉翼,还露着雪白的腰腹,衣边上点缀着一颗颗金色下铃铛,举手投足间叮当作响,身子却冻得哆嗦不止,“是你?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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