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黑雷霆与灰色长剑碰撞的刹那，时间仿佛彻底停滞。
柳凡维持着冲天而起的姿势，周身星光战甲已经完全崩碎，露出下面玉白色的肌肤。
肌肤表面，那些星辰光点此刻如同真正燃烧的星辰般刺目，每一颗都在疯狂吸收着周围的一切能量。
不仅仅是星辰之力，还有空间之力，时间之力，甚至包括那道纯黑雷霆中蕴含的毁灭之力。
至尊法相手中的灰色长剑与纯黑雷霆的交界处，出现了一个微小的黑点。
黑点虽小，却散发着令所有人灵魂颤栗的气息，那是万物归墟宇宙终结的终极寂灭。
“这是……寂灭原点。”月璃的声音都在发抖。
“传说中只有天地终结时才会出现的存在，居然在天劫中显化了！”
黑点缓缓旋转，每一次旋转都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灰色长剑的剑尖开始崩解，化作最原始的混沌之气被黑点吞噬。
纯黑雷霆也在崩溃，但崩溃后释放出的毁灭之力同样被黑点吸收。
这黑点，竟在同时吞噬天劫和柳凡的法相之力！
“它在成长！”
小白惊骇地发现，黑点的体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
“这么下去，整片陨石平台都会被它吞掉！”
柳凡也察觉到了危险，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至尊法相正在被这黑点一点点吞噬分解。
照这个速度，最多十息，法相就会彻底崩溃，而他自己也将被黑点吞噬，连神魂都不会剩下。
“想吞我？”
柳凡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吞谁！”
他不再抵抗黑点的吞噬，反而主动将至尊法相的力量灌入其中。
灰色长剑彻底崩碎，化作无尽的混沌之气涌入黑点。
法相本身也开始崩解，万丈虚影化作一道道灰色流光，前赴后继地投入那黑洞般的原点。
黑点吸收的速度越来越快，体积膨胀到拳头大小，然后是头颅大小，最后直径超过一丈！
吞噬了至尊法相全部力量的黑点，此刻已经化作一个真正的黑洞。
黑洞边缘扭曲着空间与时间，连光线都无法逃逸。
纯黑雷霆如同一条黑色巨蟒，被黑洞强行拉扯扭曲，最终整条没入其中。
天劫雷霆，被吞了！
但黑洞没有停止，它开始反向吞噬上空的乌云漩涡。
覆盖方圆千里的劫云被黑洞产生的恐怖吸力拉扯，如同被无形巨手攥住般，疯狂朝黑洞涌来。
“疯了！他要把整个天劫都吞掉！”星衍真人失声惊呼。
乌云漩涡挣扎着想要逃离，但黑洞的吸力已经锁定了它。
两者在空中展开一场诡异的拉锯战，乌云漩涡疯狂旋转，试图挣脱，黑洞则如同贪婪的巨兽，死死咬住不放。
柳凡站在黑洞下方，面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能感觉到，黑洞中蕴含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极限。
这不再是他的神通，而是一个被强行催生出来的怪物，一个以毁灭为食的怪物。
“再这么下去，它会吞噬整条星辰古路……”
柳凡咬牙，必须想办法控制住这黑洞。
他看向自己胸口，那里，源核印记、弑天枪尖印记、血色雷纹三者形成一个微妙的三足鼎立之势。
而在三者中央，隐约有一点混沌光芒在孕育。
那是……至尊道体的核心。
“既然失控了，那就让它失控到底。”柳凡眼中闪过决绝。
“以我之身，为鼎炉。以天劫之力，为薪柴。今日，我要借你这灭世黑洞，铸我真身！”
他张开双臂，竟主动朝黑洞飞去。
“主人！”
“柳凡！”
惊呼声中，柳凡的身影没入黑洞。
那一瞬间，黑洞剧烈震颤，体积开始疯狂收缩，从直径一丈缩小到三尺，再到一尺，最后化作拳头大小的一团纯黑光球。
光球悬浮在空中，表面光滑如镜，却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视线。
陨石平台上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黑色光球，月璃紧握双拳，指甲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小白和小黑龙目圆睁，浑身紧绷如弦。星衍真人等人更是连呼吸都忘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
十息，二十息，三十息……
黑色光球毫无动静。
就在月璃忍不住要冲上去时，光球表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不是裂缝，而是一道细微的光。
那光起初是灰色，如同混沌初开。
然后灰色中分化出无数色彩，赤红如血，金黄如日，银白如月，湛蓝如海……
无数色彩交织融合，最终化作一种无法形容的混沌之色。
光球彻底炸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圈柔和的光晕扩散开来。
光晕所过之处，破碎的平台开始自动修复，崩裂的建筑重新垒起，就连被天劫摧毁的祭坛也在光晕中重塑如初。
光晕中央，一个人影缓缓浮现。
是柳凡。
但此刻的他，与之前截然不同。
皮肤不再是玉白色，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混沌色泽，表面流淌着无数细密的法则纹路。
那些纹路每时每刻都在演化生灭，仿佛一个微缩的宇宙在他体内运转。
头发重新长出，漆黑如墨，发梢处却泛着淡淡的星光。
双目之中，左眼演化混沌万象，右眼寂灭万物归墟，瞳孔深处隐约能看到日月星辰轮转。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口，那里，源核印记、弑天枪尖印记、血色雷纹已经融合为一，化作一枚复杂的混沌印记。
印记中央，正是那颗吞噬了天劫的黑洞所化的黑色光点，此刻已经彻底温顺，如一颗黑色的星辰般缓缓旋转。
至尊道体，大成。
不，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至尊道体了。
“混沌归墟体……”
月璃喃喃道，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
“传说中只有开天辟地的混沌神魔才拥有的无上体质，居然在一个人族身上出现了……”
柳凡缓缓落地，脚步轻点，脚下的石板便自动浮现出一圈圈混沌涟漪。
他抬眼看向众人，目光扫过，每个人都感觉自己从内到外被看透了，连神魂最深处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主人，你……”
小白试探着开口，却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发颤。
柳凡收敛了眼中的异象，微微一笑：“没事了，天劫已过，修为应该算是踏入大乘期了。”
“应该算是？”赤阳真人疑惑。
柳凡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掌心处，一团混沌之气自然浮现，气团中演化出星辰生灭和万物轮回的景象。
“普通的境界划分，对我已经没用了。”他轻声道。
“我现在走的，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若非要对比的话……战力应该在大乘后期左右。若是全力爆发，或许能与渡劫初期一战。”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大乘初期就有渡劫战力？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但代价也不小。”
柳凡话锋一转，看向自己胸口那枚混沌印记，“源核补全了近三成，但那股掠夺意志也更强了。现在我必须分出六成心神来压制它，否则随时可能失控暴走。”
月璃皱眉：“有办法彻底解决吗？”
“有。”
柳凡看向依旧昏迷的妙妙，“轮回盘碎片中蕴含的生死轮回之力，或许能平衡源核的掠夺意志。但前提是妙妙必须醒过来，并且完全掌控碎片的力量。”
他走到妙妙身边，伸手轻触她眉心的月牙印记，印记微微发亮，似乎在回应他的触摸。
“她快醒了。”柳凡感应着妙妙体内平稳流转的力量，“最多三天。”
话音刚落，陨石平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不是天劫余波，而是来自古路深处的震动。
那震动极有规律，如同某种庞然大物在缓缓接近，每一步都让整条古路为之震颤。
“什么东西？”
柳影短剑出鞘，警惕地看向古路深处。
柳凡也抬眼望去，混沌感知瞬间跨越万里虚空。
他看到了一副令人心悸的景象……
古路深处，一头体型比九首冥蜥还要庞大十倍的巨兽正在缓缓爬行。
那巨兽形似巨龟，背上驮着一座完整的宫殿，宫殿中隐约有人影晃动。
而巨兽前进的方向，正是他们所在的陨石平台！
“古路行者……”月璃脸色大变。
“星辰古路上的古老存在，据说最弱的也堪比渡劫期。它们驮着宫殿在古路上巡游，吞噬沿途的一切资源。我们刚才渡劫的动静，把它们引来了！”
柳凡眯起眼，眼中混沌流转。
刚渡完天劫，又来了更麻烦的东西。
但他心中没有恐惧，反而涌起一股战意。
正好，试试这新生的混沌归墟体，到底有多强。
“所有人，准备战斗。”
柳凡缓缓祭出镇渊剑，剑身映照着他混沌色的肌肤，发出兴奋的嗡鸣。
古路深处，巨兽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
一场新的恶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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