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对江弄影而言,如同在无间地狱中反复灼烧、碾碎,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痛楚,每一缕神经都在冰火的夹缝里寸寸断裂。
冰冷的金针刺入穴道时,尖锐的酸麻胀痛如潮水般涌来,与她体内那团燎原的欲火狠狠相撞,两种极致的痛感绞缠在一起,疼得她浑身抽搐,额角青筋暴起。还未等她从这酷刑般的折磨中缓过神,傅沉舟便俯身下来,指尖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毫不怜香惜玉地剥去她的外衣,只留下贴身的素色小衣。下一秒,她便被径直按进了盛满冰块的浴桶之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四肢百骸钻进来,像是无数把冰棱子扎进血肉,冻得她血液都几乎凝固,可腹间那团火却还在疯狂燃烧,冰火两重天的撕裂感,让她再也承受不住,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她的身体剧烈地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抓挠着桶壁,指尖抠得发白,指甲缝里渗出血丝,整个人像濒死的鱼,在冰水里胡乱扑腾。
“按住她!”傅沉舟的声音沉得像淬了冰,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三个字时,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大步上前,亲自蹲在浴桶边,那双曾经执掌朱笔、批过无数奏折,挽过强弓、射落过漫天飞鸟的手,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力道,死死按住了她不断扑腾的肩膀。掌心下是她滚烫的肌肤,隔着薄薄的衣料,那灼人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的手烫出一个洞。
江弄影疼得神志不清,只知道本能地寻找宣泄的出口,她猛地偏头,狠狠咬上了傅沉舟的手臂。牙齿嵌进皮肉的触感传来,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她却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死死地咬着,力道大得仿佛要撕下一块肉来。
傅沉舟闷哼一声,手臂上的剧痛顺着血脉蔓延至心脏,可他非但没有推开她,反而顺势将手臂往她唇边送了送,另一只手则穿过她湿漉漉的发丝,轻轻环住她的后颈,用自己掌心的温度,一点点熨帖着她冰凉的肌肤。他甚至微微倾身,将温热的胸膛贴上她颤抖的后背,用自己的体温,去包裹那具被寒意与欲火双重折磨的身体。
“忍忍,很快就好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平日里冷硬的线条柔和了许多。他腾出一只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江弄影意识混沌,只觉得有个温热的怀抱将自己裹住,那熟悉的檀香气息萦绕在鼻尖,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她依旧咬着他的手臂,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幼崽在寻求慰藉。
傅沉舟垂眸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看着她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那些泪水混着冰水,沾湿了她的鬓发,也沾湿了他的心。他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哼起了一段极轻柔的调子。那是他记忆里,生母还在世时,在他幼时发烧难受、彻夜难眠时,总会在他耳边轻轻哼唱的歌谣。调子很缓,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像是春日里拂过湖面的风,温柔得能化掉世间所有的戾气。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怕惊扰了这冰桶里濒死的人,又怕不够清晰,无法安抚她的痛楚。指尖依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掌心贴着她滚烫的肌肤,手臂上的齿痕还在渗着血,可他却觉得,这点疼,比起她此刻承受的,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的猩红眸子里,冰冷的决绝早已被翻涌的痛楚淹没,那痛楚密密麻麻,像一张网,将他整个人牢牢困住。他看着她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看着她疼得蜷缩成一团,看着她眼角的泪,一滴一滴,砸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指尖发麻。
他想起她方才在宴会上的模样,想起她绝望的眼神,想起她那些听不懂却透着无尽悲伤的呓语,想起怀中那枚平安符传来的微弱暖意。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比手臂上的伤口更甚。
不知过了多久,江弄影体内的燥热终于如同退潮般,一点点平息下去,那股灼烧的力道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蚀骨的寒冷与疲惫。她的挣扎渐渐微弱,牙齿松开了他的手臂,只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牙印,血痂迅速凝结。她的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软软地靠在傅沉舟的臂弯里,呼吸微弱得几乎要断了。
傅沉舟探了探她的鼻息,指尖触到她冰凉的鼻尖,那微弱却平稳的气息传来时,他紧绷的身体才猛地松懈下来,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缓缓松开手,看着她在冰水中苍白如纸的脸,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看着她单薄得仿佛一碰即碎的肩膀,胸口的钝痛骤然加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冰水中捞起,动作依旧算不上温柔,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生怕自己稍一用力,便会将这具脆弱的身体碰碎。他用厚厚的干燥棉巾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棉巾的暖意一点点渗进她冰凉的肌肤,他抱着她,脚步放得极轻,一步步走回内殿的软床前,将她轻轻放下,又细心地替她盖好锦被,掖紧了被角。
太医再次上前诊脉,指尖搭在她的腕上,片刻后松了口气,躬身道:“回殿下,药性已暂时压下去了。只是姑娘元气大伤,身体极度虚弱,需得好生静养一段时日,万不可再受寒受惊。”
傅沉舟挥挥手,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下去开方煎药,务必用最好的药材。”
太医应声退下,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江弄影微弱而平稳的呼吸声。
傅沉舟坐在床沿,看着沉睡中依旧眉头紧蹙、脸色苍白的江弄影,抬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指腹无意间触到手臂上那个凝结了血痂的牙印,那浅浅的痕迹,却像是刻在了他的心上。
他最终还是……控制住了。
没有趁人之危。
不是因为怜悯,也不是因为所谓的君子之风。
而是因为,在那最关键的时刻,他脑海中闪过的,是她哭泣的脸,是她绝望的眼神,是她那些听不懂却透着无尽悲伤的呓语……以及,怀中那枚仿佛带着母亲叹息的平安符,传来的微弱暖意。
一种比占有更复杂、更难以掌控的情绪,在他心底悄然滋生,像藤蔓般疯狂蔓延,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窒息。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个牙印,眸色深沉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江弄影,孤该拿你怎么办?
杀不得,放不得,如今……连碰,都似乎成了禁忌。
这场阴差阳错的闹剧,没有拉近他们的距离,反而像是在两人之间,又筑起了一道更加冰冷、更加坚固的屏障。
而殿外,夜色如墨,关于麟德殿太子侍婢抢酒“突发急症”、太子震怒携其离去、并紧闭宫门彻夜未出的各种猜测与流言,早已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遍了宫廷的每一个角落,落在无数双窥探的眼睛里。
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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