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熹,透过雕花窗棂筛进殿内,碎金似的落在锦被上。
江弄影是被一阵沉而稳的呼吸声扰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钝器反复碾过,疼得嗡嗡作响,连带着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先是一片模糊的光晕,等聚焦时,一张近在咫尺的脸猝不及防地撞进眼底。
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下颌线绷出冷硬的弧度。是傅沉舟。
他竟靠在床沿睡着了。
鸦羽般的长睫垂落,遮住了平日里那双总是淬着寒冰的眸子,褪去了几分凌厉,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倦意。呼吸间,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那是独属于他的气息,清冽中带着一丝暖意,竟奇异地驱散了些许梦魇残留的寒意。
江弄影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惊悸。
她僵硬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早已不是昨日那件沾染了酒渍的衣裙,而是一袭月白色的寝衣,料子柔软得不像话,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只是衣襟半敞,露出颈间一片细腻的肌肤,隐隐还能瞧见几道浅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摩挲过。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她的手臂竟还缠在傅沉舟的腰上,整个人几乎半个身子都贴在他的怀里,两人相贴的地方,传来他温热的体温,烫得她像是被火燎了一般。
“!”
江弄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猛地抽回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弹开,动作太急,后背狠狠撞在床柱上,发出一声闷响。
“嘶——”
剧痛从背脊蔓延开来,牵扯着脑袋里的神经,疼得她眼前发黑,昨夜那些混乱破碎的画面,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零零散散地涌上来。
冰冷的金针,刺骨的冰水,还有……一个温热的怀抱,一声低沉的哼唱。那怀抱带着清冽的松木香气,熨帖得让她几乎要沉溺,她记不清是怎么攀上那劲瘦的腰腹的,只觉掌心下的肌理紧实滚烫,每一寸都透着令人心悸的力量。她像只贪暖的猫,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背脊的薄汗,从肩胛到腰线,一寸寸描摹,将那流畅的线条刻进指尖的触感里。而后是那个吻,猝不及防地落下来,带着烈酒般的灼烫,撬开她的牙关,缠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甚至敢伸手去捏他线条凌厉的下颌,敢踮着脚去勾他的脖颈,将平日里的矜持尽数抛开,把他身上能触到的地方都摸了个遍,从微凉的耳垂到凸起的喉结,再到隔着薄衫都能感受到的胸膛起伏,每一处都带着让她脸颊发烫的温度。
可那些画面都太模糊了,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雾,抓不住,摸不清,只留下一片混沌的灼热与寒意交织的痛感。她咬着下唇,努力想要回忆起什么,可越是用力,脑袋就疼得越厉害,像是要裂开一样,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醒了?”
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又透着几分惯有的冷冽。
傅沉舟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还带着惺忪的睡意,看向她的目光却带着几分玩味。他直起身,靠在床柱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着她缩在床角,脸色苍白,眼神慌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连耳根都红透了。
江弄影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拉紧了衣襟,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声音带着一丝惊魂未定的颤抖:“殿…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被放进冰桶里,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傅沉舟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那笑容落在江弄影眼里,却让她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孤不在这里,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冰桶里?”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还是说,你这小宫女巴不得孤不在,好继续你昨晚的‘好戏’?”
“昨晚的好戏?”江弄影一愣,茫然地看着他,“奴……奴婢不记得了。”
她是真的不记得了。昨夜的冰火两重天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最后昏厥过去前的记忆,只剩下一片刺骨的冰冷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再往后,便是一片空白。
“不记得了?”傅沉舟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低笑一声,那笑声带着几分刻意的暧昧,“也是,毕竟身为太子贴身侍女,昨晚却那般……形骸放浪,怕是羞于记起吧。”
形骸放浪?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惊雷,炸得江弄影脑子嗡嗡作响,脸颊瞬间爆红,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沉舟,嘴唇哆嗦着:“殿…殿下……您、您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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