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那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雨隐村之行讲述完毕,特护病房内陷入了一片沉重的寂静。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轮回眼的冰冷紫光、通灵兽的咆哮以及超大玉螺旋丸的轰鸣余韵。纲手站在病床边,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金色的瞳孔中翻涌着后怕、愤怒以及对老友伤势的深切担忧。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复杂的情绪强行压下,作为火影的冷静与威严重新回到脸上。她走到床边,俯身仔细检查了一下自来也身上那些渗着血丝的绷带,又看了看旁边医疗仪器上显示的、虽然虚弱但还算平稳的生命体征数据。
“情况比预想的……要好一些。” 纲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虽然外伤和内伤都很严重,查克拉近乎枯竭,但根基未损,仙人体质也在缓慢自我修复。最重要的是,脑子没坏,情报带回来了。”
她直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自来也,那眼神里有关切,但更多的是属于火影的命令:
“自来也,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只有一个——躺在这里,老老实实养伤!不准胡思乱想,不准偷偷尝试提炼查克拉,更不准再给我玩什么‘意外惊喜’!所有的治疗方案,必须严格按照静音和小樱制定的来!在伤势没有稳定、恢复到能够下地行走之前,你哪里也不准去,什么任务也别想!”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甚至带着一丝火气,显然是回想起这老家伙过去无数次受伤后还逞强乱来的前科:
“雨隐村的事情,佩恩的情报,还有……长门他们的事情,暂时都交给我和鹿久来处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给我彻底养好!明白了吗?!”
自来也躺在病床上,虽然虚弱,但听到纲手这熟悉的、带着粗暴关心的命令,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向上扯了扯,牵扯到伤口又疼得咧了咧嘴,最终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知道了……啰嗦……我现在这样子,想动也动不了啊……”
纲手瞪了他一眼,这才稍稍缓和了脸色。她知道,对于自来也这样的人,光是命令不够,还必须给他一个明确的目标和盼头。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站在阴影中的佐助,向前走了两步。他的目光扫过病床上狼狈不堪的自来也,又看向纲手,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冷静而务实的光芒。
“火影大人,自来也前辈的伤,确实需要时间静养。” 佐助的声音平稳地响起,打破了病房内稍显凝重的气氛,“不过,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以及伤愈之后,有一件事情,我认为可以、也应该尽快提上日程。”
纲手和自来也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佐助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他的提议:
“等自来也前辈的伤势稳定,恢复基本的行动和教导能力之后,我认为,应该让他带鸣人去妙木山。”
“妙木山?” 纲手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是说……让鸣人去学习仙术?”
“是的。” 佐助点了点头,语气笃定,“仙术,或者说‘仙人模式’,是忍界目前已知的、少数几种能够凌驾于常规忍术体系之上、甚至可能对抗轮回眼部分能力的强大力量。自来也前辈已经证明,即便是面对佩恩六道,仙术也能起到关键的作用,无论是感知、隐匿、攻击还是防御。”
他将目光转向病床上的自来也:
“而鸣人,作为九尾人柱力,他拥有远超常人的查克拉量和生命力,这恰恰是修炼仙术——尤其是妙木山这种需要庞大能量支撑和强健体魄的仙术——的巨大优势。他体内庞大的查克拉,可以更好地平衡和驾驭自然能量,降低被自然能量反噬、石化的风险。”
佐助的提议,不仅仅着眼于鸣人个人的成长,更有着深远的战略考量:
“更重要的是,如果鸣人能够成功掌握仙人模式,哪怕只是初步掌握,他的人柱力战力将得到质的飞跃。届时,他将不再是需要被严密保护起来的‘战略兵器’,而是一个真正拥有强大自保能力、甚至能够主动参与高端战斗的‘顶级战力’。这对于木叶,对于整个对抗晓组织的局面,意义重大。”
他顿了顿,看向纲手,声音清晰而冷静:
“晓组织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所有尾兽。九尾是他们的最终目标之一。我们不能永远把鸣人藏在村子里,或者仅仅依靠别人的保护。提升他自身的力量,让他有能力面对强敌,拥有在危机中周旋甚至反击的资本,才是最根本、也最有效的保护方式。这也能让村子从‘保护九尾’的巨大压力中,稍稍解脱一部分精力,投入到更广泛的情报、防御和反击部署中去。”
病房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医疗仪器发出的轻微嗡鸣。纲手陷入了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自己的手臂。佐助的分析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说是高瞻远瞩。让鸣人学习仙术,增强其自身实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当前局势下的一步好棋。
自来也躺在病床上,虽然身体不能动,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却亮了起来。教导鸣人仙术,这本就是他早有打算的事情,只是之前因为各种原因(包括他自己的“取材”事业和鸣人的修行进度)一直未能成行。如今,在亲身经历了佩恩的恐怖、并差点因此丧命之后,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让鸣人掌握更强大的力量,是多么紧迫和必要。
“哼……” 自来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虽然牵扯伤口让他表情扭曲,但语气却带着一丝期待和骄傲,“教导那个笨蛋仙人模式吗?想想就头疼啊……那小子冒冒失失的,说不定第一天就把自己变成石头蛤蟆了……不过,” 他看向纲手,眼神认真起来,“佐助小子说的没错。那孩子有这个潜质,也必须走上这条路。等我这根老骨头能动了,就带他去妙木山。深作和志麻那两个老家伙,估计也会对那小子很感兴趣……”
纲手看着自来也那副明明重伤在身、却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折磨”徒弟的跃跃欲试模样,又看了看一旁冷静提出战略建议的佐助,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老一代的坚韧与新一代的锐智,在此刻形成了奇妙的互补。
“我同意了。” 纲手最终拍板,声音恢复了火影的果断,“等你的伤势恢复到可以长途旅行和进行基础指导的程度,就带鸣人去妙木山。具体的时间和行程,由你和医疗班共同商定。在这之前……”
她再次瞪向自来也:“你给我好好养伤!别想提前溜走!”
“是是是……” 自来也拉长了声音,敷衍地应着,但眼中那重新燃起的、属于教导者的光芒,却显示他的心,已经飞向了那个遥远的、与蛤蟆为伴的修行圣地,以及那个即将迎接全新挑战的、笨拙却永不放弃的弟子身上。
而佐助,则静静地退回了阴影之中。推动鸣人学习仙术,是他基于对“剧情”和现实需求判断所下的又一步棋。当鸣人掌握仙术,当自来也康复,木叶应对晓组织的底牌,无疑又将厚实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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