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的伤势在纲手近乎压榨自身潜能的医疗忍术调理下,以惊人的速度稳定下来,虽然离完全恢复战斗力还差得远,但至少长途跋涉和基础行动已无大碍。而关于鸣人下一步的修行,也早已在高层内部达成共识——必须尽快提升他的实力,以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针对九尾的威胁。身为三忍之一、精通仙术且与鸣人羁绊深厚的自来也,自然是不二人选。
出发的前一日,木叶村口。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自来也换上了一套便于行动的简装,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鸣人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脸上写满了对未知修行的兴奋与决心,碧蓝的眼睛闪闪发亮。
“臭小子,这次修行可不轻松,别到时候哭鼻子!”自来也拍了拍鸣人的脑袋,故意用粗鲁的语气说道。
“我才不会呢!好色仙人!我一定会变得超——级强!回来打败佐助那家伙!”鸣人挥舞着拳头,信心满满。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村口的石碑旁,正是佐助。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手里拿着一个不起眼的、灰扑扑的小型储物卷轴。
“哟,佐助,来送行吗?”自来也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鸣人则立刻挺起胸膛,一副“看我马上就要去变强了”的得意样子。
佐助没有理会鸣人那幼稚的炫耀,径直走到自来也面前,将手中的卷轴递了过去。
“给。”他的声音平淡无波。
自来也接过卷轴,入手很轻,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临别礼物?该不会是你小子的修行心得吧?”他半开玩笑地说。
“一些兵粮丸,速食面,压缩饼干,还有净水片和简易医疗包。”佐助报出了一串极其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的物资清单,“妙木山的伙食……”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仿佛亲身经历过般的嫌弃,“……‘特色鲜明’,未必合你胃口,也未必……能提供足够的常规能量补充。这些是备用。”
自来也闻言,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他当然知道妙木山的食物是什么德行——那些虫子料理,对于人类(尤其是他这种口味正常的人类)来说,简直是噩梦。佐助这小子,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还特意准备了这些?他看向佐助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一旁的鸣人则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卷轴,一脸不信加调侃:“哈哈哈!佐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还送吃的?好色仙人可是要去教我超厉害的仙术!才不需要这些普通的兵粮丸呢!妙木山的食物肯定也很厉害吧?”
佐助没有理会鸣人的嘲笑,他的目光直视着自来也,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极其郑重的、近乎警告的意味。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提醒道:
“收好。关键时候,能救命。”
鸣人还在旁边嘟囔着“什么嘛,神神秘秘的……”,但自来也已经不动声色地将卷轴贴身收好,用力拍了拍佐助的肩膀,沉声道:“知道了,我会妥善保管。谢了,小子。”
佐助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便走,身影很快消失在村口的暮色中。
“好色仙人,佐助刚才跟你说什么悄悄话啊?那个卷轴里到底有什么?”鸣人好奇地凑过来问。
自来也看着佐助消失的方向,又摸了摸怀中的卷轴,心中那份对即将开始的修行之旅的轻松感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一丝隐约的不安。他揉了揉鸣人的头发,没有解释,只是说道:
“没什么。走吧,小子,我们的修行……要开始了。”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师徒二人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通往远方的道路尽头。而那个不起眼的灰色卷轴,则静静地躺在自来也的怀中。
经过一番艰苦的跋涉和初步的“考验”,鸣人终于被深作仙人带到了妙木山的聚居地。修行仙术的前景让他兴奋不已,但当深作志麻两位仙人热情地端上“妙木山特制营养大餐”来款待他们时,鸣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只见那大盘子里,堆叠着、蠕动着、散发着难以言喻气味的,是鸣人短暂人生中从未见过、甚至无法用任何已知“食物”概念去理解的……东西。
最显眼的,是几条肥硕的、通体呈现半透明粘液质感、还在微微蠕动蜷曲的、像是放大版蛞蝓的生物;旁边是几串用细树枝串起来的、甲壳色彩斑斓到刺眼、复眼似乎还在反光的巨型甲虫;角落里堆着几只多足的、关节处还在无意识抽搐的、形似蜈蚣但更扁平的节肢动物;而占据盘子另一半空间的,则是一大碗粘稠得如同胶水、呈现出一种不祥的墨绿色、正不断冒出咕嘟气泡、散发着混合了腐败植物与某种刺鼻酸味的浓汤……
“这、这这……这是什么啊?!!” 鸣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胃部条件反射般地剧烈抽搐起来,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咙。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眼前的不是食物,而是什么来自深渊的恐怖魔物。
相比之下,自来也虽然也是眉头紧锁,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脸色微微发青,但好歹还能维持住基本的镇定。毕竟,他当年修行时也是经历过这一遭的,甚至后来还“有幸”品尝过多次。他瞥了一眼身旁快要崩溃的弟子,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微妙的、看好戏般的幸灾乐祸,当然,更多的是同情。
深作仙人似乎对鸣人的反应毫不意外,它捋着胡须,用一种学术探讨般的认真语气介绍道:“这可是我们妙木山代代相传、专门为初入仙术修行者准备的特制营养大餐!选取了栖息在妙木山最纯净自然能量节点附近的几种稀有生物,经过志麻的特殊烹饪手法处理,最大限度保留了其中蕴含的活性自然能量和生命精华!小鸣人,快吃吧,对于你接下来感应、吸收自然能量,稳固身体根基,大有裨益!是不可多得的筑基圣品!”
志麻仙人(蛤蟆婆婆)也凑了过来,巨大的蛤蟆脸上洋溢着热情好客的笑容,用前肢指了指盘子,催促道:“是啊是啊,小鸣人,别客气,快吃快吃!这蠕虫要趁它还活跃的时候吃,口感最是爽滑q弹,能量吸收也最好!这甲虫的壳嘎嘣脆,里面的汁液鲜甜无比!这汤更是我加入了妙木山特有草药的精华!凉了的话,那个味道……嗯,会更‘醇厚’一些哦!”
鸣人看着眼前这盘不断挑战他视觉、嗅觉和心理承受极限的“顶级料理”,脸上的表情从惊恐逐渐转为一种深刻的绝望与挣扎。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他的目光,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由自主地、死死地盯向了自来也老师随身携带的那个、看起来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储物卷轴。
那个……佐助在出发前,特意交给自来也老师,并且“顺便”提了一句“里面装了点兵粮丸和速食面,以防万一”的卷轴!
这一刻,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如同闪电划破脑海!
佐助那家伙当时平淡的语气,那句关于妙木山伙食“特色鲜明”的、似乎随口一提的评价,以及那份看似只是例行公事般准备的“以防万一”的普通食物清单……
(那家伙……难道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妙木山的食物是这样的?!他送那些兵粮丸和速食面……根本不是随便准备的!他是……他是算到了我(们)根本吃不下这些东西!他是在给我们留后路!)
巨大的心理冲击甚至暂时压过了对“美食”的恐惧。鸣人心中五味杂陈,有对佐助料事如神的震惊,有对他这种隐晦却周到关怀的复杂感受,当然,更多的是一种在绝境中看到“生还”希望的狂喜!
尊严?对仙术配套餐的幻想?在生存面前,瞬间变得微不足道。
最终,在深作和志麻仙人充满期待与鼓励的注视下,在自来也投来的混合着同情与“你自己看着办”的目光中,鸣人脸上的肌肉如同经历了一场地震般剧烈地抽搐、扭曲、最终定格为一种近乎悲壮的、豁出去的表情。
他猛地闭上眼睛,仿佛在进行此生最重大的抉择,用尽全身力气,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一句带着明显颤音、充满了屈服与解脱的话语:
“……我、我还是……先尝尝……兵、兵粮丸吧……”
话音未落,他就像一头扑向猎物的饿狼,猛地扑向自来也。
自来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看着鸣人脸上那副“放弃所有尊严、只求一口正常食物”的决绝表情,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接着便是一阵畅快的大笑,笑得牵动了还未痊愈的伤口,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还是将卷轴递给了鸣人。
(佐助这小子……心思还真是细腻得可怕。连这种“小事”都考虑到了……这份看似冷漠下的周全,有时候,真的能救人于“水火”啊。)自来也一边笑,一边在心中再次对那个远在木叶的黑发少年,升起一丝复杂而温暖的感慨。
而鸣人,已经成功解开了卷轴封印,看着里面码放整齐的、寻常无比的兵粮丸和几包速食面,激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在他眼中,这些平日里可能看都不会多看的行军干粮,此刻简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珍贵一万倍!
深作和志麻仙人面面相觑,看着埋头狂啃兵粮丸、仿佛在品尝无上美味的鸣人,以及旁边笑得喘不过气的自来也,两张蛤蟆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困惑和一丝“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得欣赏传统美食”的遗憾。
鸣人几乎是“凶狠”地啃咬着手中的兵粮丸,那坚硬、寡淡、带着典型军粮味道的丸子,此刻在他口中却仿佛化作了世间最美味的珍馐。每一口用力地咀嚼、吞咽,都伴随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满足感,仿佛不仅是在补充能量,更是在冲刷掉刚才那盘“妙木山特制营养大餐”留在脑海和味蕾上的、难以磨灭的恐怖印象。
(得救了……真的得救了……)
他一边机械地咀嚼着,一边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那个已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护身符般的灰扑扑卷轴。脑海中,清晰地回响起出发前,佐助将那卷轴递给自来也老师时,那副平淡到近乎漠然的神情和话语。
(“里面装了点兵粮丸和速食面。妙木山的伙食……‘特色鲜明’,以防万一。”)
当时,鸣人完全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甚至觉得佐助有点小题大做、婆婆妈妈。修行仙术耶!去传说中的圣地耶!谁还惦记着啃干粮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到了妙木山会有什么神奇的修行、酷炫的仙术,或许……还能尝尝蛤蟆仙人们吃的、蕴含自然能量的“仙家美食”?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那点可笑的期待,简直天真得令人发指!
(特色鲜明……以防万一……)
鸣人用力咽下最后一口兵粮丸,干涩的粉末刮过喉咙,带来微微的不适,但这不适与面对那盘“蠕动大餐”时产生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抗拒和生理性恶心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佐助那家伙……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他肯定不是随口说的!
一种混合着后怕、感激以及对佐助那家伙“可恶”的洞察力的复杂情绪,在鸣人心中翻腾。
(他什么都算到了……连这种……这种完全想不到的“危险”都算到了!)
在鸣人简单的思维里,“危险”通常意味着强大的敌人、致命的忍术、艰巨的任务。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危险”会以一盘“食物”的形式出现,而且杀伤力如此惊人,直接动摇了他的修行意志和生存信念。
(要不是有这个卷轴……要不是有这些兵粮丸……我难道真的要去吃那些……那些东西吗?)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鸣人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胃里又是一阵翻搅。他毫不怀疑,如果真的被迫去吃那些“特制营养餐”,他可能仙术还没开始学,人就已经先一步“升仙”了。
(那家伙……虽然总是摆着一张臭脸,说话也气死人……但这次……这次真是……)
鸣人抓了抓自己金色的刺猬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别扭。他不太习惯用“体贴”、“周到”这种词来形容佐助,那感觉怪怪的。但事实摆在眼前,佐助这份看似不起眼、甚至可能被忽略的准备,在此刻,确确实实“救”了他。
(嗯……总之,这次算那家伙有点用!)
他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将这份沉甸甸的“救命之恩”简单归结为“那家伙有点用”。但握着卷轴的手,却不自觉地又收紧了些。他知道,这里面剩下的兵粮丸和速食面,在未来的修行日子里,恐怕会是他维持“人性”和“士气”最重要的战略储备。
“喂,鸣人,别光顾着吃,喝点水。” 自来也递过来一个水囊,看着弟子那副心有余悸又对兵粮丸无比珍视的模样,忍着笑说道,“佐助那小子的‘以防万一’,这次可是派上大用场了,对吧?”
鸣人接过水囊,猛灌了几口,用力点了点头,含混不清地说:“嗯!那家伙……有时候还挺靠谱的嘛!” 说完,他又警惕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对那盘“特制料理”表示遗憾的深作和志麻仙人,赶紧又掏出一颗兵粮丸塞进嘴里,仿佛在加固自己的心理防线。
或许,这就是佐助式的关心。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温暖的叮嘱,只有基于对现实最冷静、甚至堪称“冷酷”的预判,提前埋下的一颗不起眼的种子。当风暴(或“美食”)真正来临时,这颗种子才会显露出其无可替代的价值。
对鸣人而言,在妙木山修行的第一天,他学到的或许不是如何感应自然能量,而是一个更朴素、却可能同样重要的道理:有些“万一”,真的需要“以防”;而那个总是冷着脸的混蛋同伴,在某些方面,可能比他想象中,要可靠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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