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惟清心头悸动，上前一步将她搂进怀里，在她唇上又快速偷了一个吻：“都是夫人打理得好。”
两人一起下楼时，姜父姜母已经在厨房和餐厅忙碌了。餐桌上摆着清粥小菜和热气腾腾的包子，香气扑鼻。
“爸，妈，早。”周惟清和姜南星齐声打招呼。
“早！快坐下吃饭。”姜母笑着招呼，目光在女儿女婿身上打了个转，见两人神色舒展，眼神交汇间尽是温情，心里更是欣慰。“惟清今天要出门吧？我熬了冰糖雪梨，润润嗓子，你喝一碗再走。”
“谢谢妈。”周惟清从善如流。
简单的早餐，因为家人的陪伴而格外温馨。姜父询问着周惟清今天的安排，叮嘱他注意安全；姜母则不停地给女儿女婿夹菜。周惟清虽然惦记着工作，但还是耐心陪着岳父母说话，将一碗冰糖雪梨喝得干干净净。
八点半，秘书小陈准时开车到了楼下。周惟清起身穿衣，姜南星送他到门口，又帮他整理了一下围巾和大衣领子。
“中午尽量回来，爸妈做了你爱吃的清蒸鱼。”她轻声说。
“好，一定。”周惟清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在家陪爸妈，别累着。”
看着他的车驶远，姜南星才转身回屋，加入父母的忙碌中。贴春联、挂灯笼、准备丰盛的年饭……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浓浓的年味。
上午，周惟清的慰问行程紧凑而有序。
他首先来到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慰问除夕仍坚守在岗的公安干警。“大家辛苦了！正是因为你们的默默守护，全市人民才能安心过年。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大家和你们的家人，致以最诚挚的感谢和新春祝福！”他与值班民警一一握手，送上慰问品，仔细询问节日期间的值班备勤和社会面管控情况。
接着是市供电公司调度中心。巨大的屏幕上，电网运行平稳。“电力是城市的血脉，节日保供责任重大。感谢各位舍小家、顾大家，守护万家灯火！”他详细了解负荷情况和应急准备，叮嘱一定要确保医院、养老院、居民小区等重点部位的供电安全。
第三站是市急救中心。救护车随时待命，调度员紧张有序。“时间就是生命。你们的岗位，关乎生死。向大家致敬！也请你们在工作中一定注意自身安全。”他查看了车辆和设备情况，与医护人员亲切交谈。
然后是环卫站，慰问凌晨就开始工作的“城市美容师”；再到一家大型农贸市场，查看节日供应和物价，与商户和采购的市民交流；最后来到一个老旧小区改造后的换热站，确保供暖不出问题……
每一处，他都尽量停留得久一些，与一线人员多说几句话，了解他们的困难和需求。小陈跟在身边，不时记录着。这样的除夕慰问，从周惟清在英林当县长时就开始了，年年如此。对他而言，这不仅是例行公事，更是一种责任和情感的联结——他始终记得，自己是为什么坐在这个位置上。
中午，周家小楼里，年饭飘香。
周惟清果然赶在十二点前回到了家。桌上已经摆满了姜母的拿手菜：清蒸鲈鱼、红烧排骨、四喜丸子、白切鸡、腊味合蒸、八宝饭、翡翠虾仁……琳琅满目，热气腾腾。
“回来了！正好，最后一个汤，开饭！”姜母端着砂锅从厨房出来。
四人围坐，举杯共祝新年。虽无奢华宴席，但亲情浓郁，其乐融融。姜父姜母不停地给女婿夹菜，周惟清也细心为二老盛汤。姜南星看着父母和丈夫融洽相处的画面，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饭桌上，姜父提起回英林的事，周惟清再次表达了感谢和不舍，并再三嘱咐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饭后不久，姜父姜母就回去了，让他们早些回北京。离别总是匆匆，姜母拉着女儿的手又细细叮嘱了一遍，才依依不舍地上车。姜南星站在门口，直到车子消失在拐角，才轻轻叹了口气。
“舍不得？”周惟清揽住她的肩。
“嗯。他们来去都这么匆忙。”姜南星靠在他身上。
“等春天，我们带林林一起回去，多住几天。”周惟清承诺，“现在，周太太，恐怕得陪我去加个班了——刚接到电话，有个紧急文件需要处理。”
下午，市政府大楼。
除夕的市委市政府大院，比平日空旷安静许多，只有少数值班和加班的人员。周惟清的办公室在七楼，宽敞简洁，文件柜里整齐排列着各类资料，办公桌后是一面国旗和党旗，墙上挂着武市地图。
姜南星不是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但像今天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看着他处理公务，还是第一次。
周惟清脱下大衣，很快进入工作状态。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专注地审阅着文件，时而蹙眉思索，时而提笔批注，时而拿起内线电话简短指示。窗外的光线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清晰而沉静的轮廓。他的神情专注、严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和掌控力，与在家中那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判若两人，却又奇异地和谐统一。
姜南星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看到他因为某个数据而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敲；看到他接听一个关于灾后重建进度的电话时，语气果断而清晰地下达指令；看到他审阅完一份文件后，揉了揉眉心，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喝了一口……
原来，他在自己的领域里，是这样的模样。就像她在田间地头、在实验室、在会议桌前，也有属于自己的那份专注和专业。他们都在各自的战场上努力着，而此刻，她能坐在这里，看着他战斗的样子，心里涌起的不仅是爱恋，还有深深的共鸣、理解与骄傲。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周惟清处理完了紧急事务。他抬起头，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看向沙发上的妻子。她正捧着一本从他书架上拿下来的书看着，侧影安静美好。
“等久了吧？无聊吗？”他起身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她搂住。
“不无聊。”姜南星合上书，抬头看他，眼中带着笑意和一丝探究，“看着周市长工作，挺有意思的。”
“哦？有什么感想？”周惟清挑眉，饶有兴致。
“很帅。”姜南星故意拖长声音，眼中闪着俏皮的光，“严肃、果断、运筹帷幄，很有魅力。”
周惟清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周太太今天嘴这么甜？”
“实话实说。”姜南星靠在他肩上，“就是看到你喝茶水凉了也没顾上换，有点心疼。周市长，要爱护身体，才能长久地为人民服务。”
“接受夫人批评，下次注意。”周惟清从善如流，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机场了。”
南星也拿好自己的包和带给林知意的那一大包孕妇用品——那是她特意托香港的朋友买的知名品牌孕妇装、护肤品和营养品。小陈已将车备好，直接送他们去机场。
傍晚，首都机场。
飞机平稳降落。走出廊桥，年的气息和首都特有的繁华扑面而来。机场里张灯结彩，广播里播放着喜庆的乐曲，归家的旅人步履匆匆，脸上带着期盼。
司机张叔早已等候在出口，见到他们，笑着迎上来：“惟清，南星，一路辛苦了！老爷子和大家都盼着你们呢！”
坐上车，驶向城西那片静谧而底蕴深厚的家属区。车窗外的北京城，华灯初上，宽阔的长安街车流如织，两旁建筑物上装饰着璀璨的灯带和巨大的红色中国结，一派盛世佳节、国泰民安的祥和景象。熟悉的街景让姜南星感到亲切，这里是她婚后另一个重要的家。
车子驶入一个门禁森严却绿树成荫的院落。还未进门，就已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车刚停稳，院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炮弹似的冲了出来。
“爸爸！妈妈！”林林穿着崭新的红色唐装，像个小福娃，欢呼着扑过来。
周惟清弯腰一把将儿子抱起来，高高举起：“让爸爸看看，重了没有？”
“重了重了！奶奶说我长胖了！”林林搂着爸爸的脖子，又转向姜南星，“妈妈！我好想你们！”
姜南星眼眶发热，接过儿子，在他脸上亲了又亲：“妈妈也想你，宝贝。”
“惟清和南星回来啦！”第一个冲过来的是表妹林悦。她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色毛衣，扎着高高的马尾，笑容明媚得像个小太阳，张开手臂就想给姜南星一个拥抱，却被旁边的周惟清不着痕迹地挡了一下——他怕她毛手毛脚撞到妻子。
“悦悦，慢点。”周惟清带着笑意提醒。
“哎呀，大哥你也太小气了！我就抱抱嫂子嘛！”林悦嘟嘴，但还是放轻了动作，亲热地挽住姜南星的胳膊，“嫂子！你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还有知意嫂子！”她转头又去寻找林知意的身影。
客厅里，真可谓是济济一堂，暖意融融。
爷爷奶奶端坐在正中的沙发上，爷爷穿着喜庆的唐装，精神矍铄；奶奶戴着老花镜，正笑眯眯地看着满堂儿孙。周父周母坐在一旁，周父气质儒雅沉稳，周母温婉端庄，见到儿子儿媳，眼中尽是慈爱。大伯大伯母、二叔二婶也都在座，正聊着天。
堂姐周敏和丈夫李文轩带着女儿妞妞坐在一侧。妞妞果然已经是大姑娘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正低头看手机，见周惟清他们进来，乖巧地叫了声“舅舅、舅妈”。
堂弟周惟扬也刚从部队回来，一身便装也掩不住军人的挺拔气质，他正小心翼翼地扶着林知意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林知意怀孕已三个月，穿着宽松舒适的毛衣，气色很好，脸上带着温婉幸福的笑意，小腹已微微隆起。看到姜南星，她眼睛一亮。
姑姑一家而林悦身边，站着一位身姿笔挺、气质沉稳中带着温润的年轻男子——正是她的未婚夫，外交官沈砚。她知道林悦和沈砚是家里安排的相亲认识的，据说沈砚对林悦一见钟情，追了整整两年才打动美人芳心，如今订婚了，简直把林悦捧在手心里宠着。
“爷爷奶奶，爸，妈，大伯，大伯母，二叔，二婶，姑姑，姑父……我们回来了。”周惟清牵着姜南星的手，一一向长辈们问好。姜南星也跟着叫人，笑容温婉得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奶奶招招手，“快过来让奶奶看看……哎哟，惟清怎么又瘦了？南星也是，脸都尖了。在外面工作辛苦，回家了要好好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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