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婚礼后的一天。
值班护士例行查房时,惊恐地发现病房内空空如也。
床铺凌乱,被子被掀开,床边监测仪器的导线被整齐放在一旁。
床头柜上,水杯、呼叫铃都在原位。
唯独病人不见了。
护士起初以为病人只是去了洗手间。
但等待片刻后仍无动静,推开洗手间门,里面同样空无一人。
她这才慌了神,急忙查看病房门锁。
完好无损,是从内部正常打开的。
窗户紧闭,这里是十七楼。
一个身体虚弱的病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消失?
消息层层上报,最终传到顾清耳中。
“什么?跑了?”顾清握着电话的手猛地收紧,眉头紧锁,“监控呢?”
“查过了,顾局。”电话那头是负责此案的刑侦队长,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从昨晚最后一次护士查房到今天早上发现失踪,整整八个小时的监控,我们一帧一帧看了。所有出口...完全没有星沉浦的身影。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
顾清放下电话,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着楼下的城市街道。
车流如织,行人匆匆。
一个重伤未愈的女人,如何在全方位监控的医院里,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成功脱身?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逃跑”了。
星沉浦。
这个名字再次在他心中重重落下。
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她消失,是为了什么?
逃避调查?不太像。
那么,是为了去做什么必须亲自去做的事?
顾清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那天的谈话。
“婚礼日期,定在后天。”
他离开病房前,特意告知了这件事。
她的反应...虽极力克制,但顾清没有错过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苦与暴戾。
一个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顾清的心头。
她该不会...是去了婚礼现场?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去那个被严密控制的场合,无异于自投罗网。
但换一个角度想。
如果她真的是“星沉浦”。
如果柏锦真的是她所爱之人。
那么眼睁睁看着爱人被冒牌货占有,这种屈辱和痛苦,恐怕比死亡更难以忍受。
狗急跳墙,人急拼命。
顾清猛地转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和外衣。
“备车,去星瀚集团总部,还有,派人盯着婚礼场地”
他一边大步流星向外走,一边对匆匆跟进来的助手下令,“联系交通部门,调取医院周边所有路口的监控,重点排查可疑车辆和独行人员,尤其是...右手有伤的女性。”
他顿了顿,补充道:“动作要快,但要隐蔽。不要大张旗鼓。”
“是,顾局!”
...
然而,搜寻毫无结果。
星沉浦彻底失去了踪迹。
星瀚集团总部一切如常,婚礼场地安保等级极高,但未见任何异常人物试图接近。
顾清也亲自去过婚礼现场。
他见到了婚礼的负责人,对方态度恭敬但疏离,表示一切顺利,期间没有任何外人进入。
顾清没有多问,只是以安全检查的名义,粗略走了一圈。
“星沉浦”对这场婚礼的重视,或者说,对安全问题的防范,达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
这很可疑。
一无所获的顾清坐上车,准备去接放学的女儿顾念。
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缓慢前行。
顾清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关于星沉浦的一切信息。
这个女人,就像一团迷雾。
看似光鲜亮丽的商业女王,慈善家,纳税大户,模范企业家...
可偏偏与铂金宫那样的地方扯上关系,偏偏身边接连发生“意外”和“自杀”。
偏偏有一个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星沉浦”在关键时刻接手一切。
偏偏现在又冒出一个重伤失踪的“星沉浦”...
太乱了。
直觉告诉他,星沉浦身上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可能涉及违法犯罪,可能涉及伦理禁区,也可能...更加超出常理。
但理智又在他耳边低语:
证据呢?现在的星沉浦和星瀚集团,干净得可怕。
铂金宫的案子,明面上的线索已经随着张扬的死而中断。
重伤失踪的那个女人,身份不明,动机不明,甚至可能精神异常。
继续追查下去,很可能徒劳无功,甚至引火烧身。
就在这种矛盾思绪中,车子缓缓停在了顾念学校附近。
这是一所私立贵族学校,安保严格,环境优美。
此时正值放学,穿着统一制服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走出来,门口停满了各色豪车。
顾清下了车,靠在车门边,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女儿的身影。
很快,他看到了顾念,正和女孩子手挽手走出来。
两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顾念笑得很开心。
顾清脸上露出些许温和,刚想招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顾念身边的那个女孩吸引了。
那个女孩...他仔细打量着。
她穿着和顾念一样的制服,身量稍高一些,气质沉静。
顾清的心脏猛地一跳。
像。
太像了。
像星沉浦那种冷冽精致的线条,又隐约有柏锦那种柔和温婉的影子。
柏知予。
星沉浦对外宣称的,柏锦的女儿。
他记得资料上显示,这个孩子大约十二三岁左右。
此刻看来,确实是个半大少女的模样。
两个女人,如何能有孩子?
社会登记上,柏知予的生父一栏是空白。
外界普遍猜测,可能是柏锦在遇到星沉浦之前,与某个男人所生,后被星沉浦接纳。
也有人私下议论,或许是用了捐献者的精子,做了试管婴儿。
但此刻,亲眼看到这个孩子,顾清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更强烈了。
这孩子的长相,和星沉浦、柏锦的相似度,绝非巧合。
可能吗?
顾清感觉自己长久以来建立的认知体系受到了冲击。
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两个女性如何拥有生物学意义上的孩子?”
搜索结果大多是科普文章,解释目前的科技手段。
也就是说,如果柏知予是柏锦所生,那么她的生物学母亲只有柏锦一人。
星沉浦在法律和社会学上是她的另一位母亲,但基因上无关。
可这个孩子...看起来真的像两个人共同的作品。
顾清甩了甩头,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长相这种东西,有时就是一种感觉,当你知道她们的关系后,很容易心理暗示,觉得相似。
“爸!”顾念已经看到了他,拉着柏知予跑了过来。
柏知予在顾念身边站定,看向顾清,礼貌地点了点头:
“顾叔叔好。”她的声音清脆,眼神清澈,举止得体。
近距离看,那种相似感更加明显。
尤其是她抬眼打量时,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沉静和洞察力,竟让顾清隐约看到了星沉浦的影子。
“你好。”顾清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和蔼,“常听念念提起你。你们是好朋友?”
“嗯!”顾念用力点头,“知予可厉害了,功课好,还会弹钢琴。”
柏知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顾念姐姐过奖了。”
简单的寒暄后,柏知予家的车也到了,一辆低调但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
她和顾念道别,又对顾清说了声“叔叔再见”,便转身上了车。
顾清看着那辆车驶离,若有所思。
“爸,你怎么了?”顾念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刚才看知予的眼神好奇怪。”
“没什么。”顾清收回目光,替女儿拉开车门,“只是觉得...她是个挺特别的孩子。”
“那当然!”顾念骄傲地说,好像被夸奖的是她自己,“知予是最好的朋友。”
回家的路上,顾念说着学校的趣事,顾清听着,思绪却飘远了。
星沉浦,柏锦,柏知予...这个家庭,处处透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谜团。
将女儿送回家后,顾清没有停留,又驱车回到了市局。
他需要静一静,需要整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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