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一刚踏出茶馆门槛,舌尖还留着锅贴的余味,系统突然在他眼前弹出一行红字:“警告:检测到高维数据流异常波动。”他没理会,只抬手抹了把嘴角,转头对林婉儿说:“你那血符,借我沾点口水。”
林婉儿一愣:“你要干什么?”
“测试个东西。”叶天一笑得轻松,“系统最近太规矩了,我想看看它底线在哪。”
她皱眉,但没拒绝,指尖一勾,袖中血符便飘出来,悬在半空。叶天一凑近,轻轻舔了一下符纸边缘,动作自然得像在尝糖霜。血符瞬间泛起微光,纹路如活物般扭动。
系统警报声骤然拔高,屏幕疯狂闪烁:“检测到亲密行为——判定为情侣互动模式启动——权限降级中——”
叶天一挑眉:“还真吃这套?”
林婉儿耳根发烫,低声骂他:“你故意的?”
“不然呢?”他耸肩,“总不能真靠打架黑进记忆库吧?太费劲。”
赵无极从后头追上来,嘴里还嚼着最后一口锅贴:“你们嘀咕啥呢?我怎么感觉后脑勺发麻?”
叶天一没答,只盯着系统界面。血符沾了他的唾液后,正缓缓投射出一串模糊坐标,像被风吹散的墨迹,勉强能辨认出“第十五任宿主·记忆锚点”几个字。
“成了。”他轻声说。
系统还在循环播报“情侣互动中请勿进行高危操作”,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干脆卡顿成一片杂音。叶天一趁机点开坐标,画面一闪,竟浮现出一条旧街巷——青石板路,歪斜的屋檐,一个穿灰布衫的小孩蹲在墙角啃糖葫芦。
赵无极突然“啊”了一声:“这地方……我小时候来过!”
叶天一侧目:“你确定?”
“不确定,但腿自己记得。”赵无极指着画面里糖葫芦摊的招牌,“那上头画的小人,跟我老家庙会的一模一样。”
林婉儿凑近看,血符的光映在她脸上:“招牌右下角有道裂痕,形状像弯钩。”
叶天一眯眼细看,果然在招牌木板接缝处发现一道细微刻痕,走势诡异地连成半个符文。他伸手虚点,系统立刻标注:“跨界传送阵纹·残缺版·激活条件未知。”
“有意思。”他收回手,“初代连糖葫芦摊都埋雷?”
赵无极急了:“那现在咋办?我能不能顺着这记忆回去看看?”
“别动。”叶天一按住他肩膀,“你记忆被动触发,说明你和第十五任宿主有关联。贸然追溯,小心被系统当病毒清了。”
林婉儿突然拽他衣袖:“系统恢复了!”
屏幕重新亮起,警报解除,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提示:“检测到未经授权的记忆解析行为——因判定为情感交互衍生现象,暂不处罚——请宿主珍惜伴侣信任。”
叶天一差点笑出声:“它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
“你还笑!”林婉儿瞪他,“下次再拿我当挡箭牌,血符直接贴你脑门上。”
“贴呗。”他嬉皮笑脸,“反正你舍不得烧我。”
赵无极插嘴:“所以那糖葫芦摊到底去不去?我都闻到糖浆味了!”
叶天一摇头:“现在不行。系统刚放过我们,再作死容易翻车。”他转向林婉儿,“你血符还能锁定刚才的坐标吗?”
她掐诀一试,血符颤了颤,投影却散成雾状:“残留信号太弱,撑不过三息。”
“够了。”叶天一掏出随身带的空白符纸,咬破手指画了道简笔符,“借你血符的追踪路径,我拓个副本。”
符纸沾上血符边缘的微光,瞬间浮现出同样的街景,只是招牌上的阵纹更清晰了些。赵无极凑过来数:“一、二、三……七道刻痕!上次我看见时只有六道!”
叶天一收好符纸:“说明记忆在自我补全。初代留的线索,得靠宿主接力解锁。”
林婉儿突然问:“第十五任宿主是谁?”
系统沉默。叶天一戳了戳屏幕:“装死是吧?行,我自己查。”他拉起林婉儿的手腕,拇指蹭过她掌心,“再来一次‘情侣互动’,这次我要深层记忆。”
林婉儿甩开他:“滚!要查找赵无极去!”
赵无极连连后退:“别扯我!我连昨天午饭吃的啥都记不清!”
叶天一叹气:“那就等。等系统憋不住主动交代——或者等下一个锅贴触发记忆。”
三人沿街慢走,谁也没提回程。路过一家卖糖炒栗子的摊子时,赵无极突然停步:“老板,糖葫芦还有吗?”
摊主摇头:“早卖完了,明儿赶早。”
赵无极失望地咂嘴,叶天一却盯着摊子招牌多看了两眼——木板新漆的朱红色,边角却磨得发白,隐约透出底下陈年刻痕的轮廓。
“明天来。”叶天一对摊主说,“我要一串最大的。”
摊主乐呵呵应下,林婉儿却低声问:“你真信那糖葫芦摊能传送?”
“不信。”叶天一坦然道,“但初代既然特意藏阵纹,肯定不是为了让人买糖葫芦。”
赵无极突然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小时候偷吃糖葫芦,被老头追着跑,拐进一条死胡同——墙上就有这种弯钩刻痕!”
叶天一眼睛一亮:“胡同在哪?”
“忘球了。”赵无极挠头,“就知道那胡同尽头有口井,井沿刻着跟糖葫芦摊一样的符号。”
林婉儿冷笑:“合着你俩一个靠锅贴一个靠糖葫芦找线索?能不能靠谱点?”
叶天一搂她肩膀:“生活嘛,总得有点甜头才好挖坑。”
系统突然幽幽插话:“宿主,您本次‘味觉共鸣’技能使用时长已超限,建议补充糖分以防记忆反噬。”
叶天一乐了:“听见没?系统都让咱吃糖。”
林婉儿推开他:“自己买去。”转身却摸出几枚铜钱塞给赵无极,“给你,买糖葫芦压惊。”
赵无极欢天喜地跑去隔壁铺子,叶天一望着他背影,轻声道:“第十五任宿主……搞不好是他爹。”
林婉儿一怔:“赵无极不是孤儿?”
“现在是。”叶天一目光沉了沉,“但记忆不会骗人。那孩子蹲在糖葫芦摊前的样子,可不像没人管的野狗。”
远处传来赵无极的大嗓门:“老板!多浇糖浆!要能拉丝的那种!”
叶天一又笑了,仿佛刚才的阴霾从未存在。他拉起林婉儿的手往回走:“走吧,趁系统还没反悔,赶紧回去睡一觉。明天还得陪赵无极找他亲爹留的井呢。”
林婉儿由他牵着,没挣脱,只小声嘀咕:“你下次再拿我当掩护,我就把血符炼成姻缘锁,天天拴你裤腰带上。”
“求之不得。”叶天一握紧她的手,“正好省得你跟别人跑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赵无极举着糖葫芦追上来,糖浆滴了一路。无人提及系统,也无人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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