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没有回应,只是任由谭景明搀扶着,一步一步艰难地挪上楼。
每上一级台阶,伤处的疼痛都让他额角渗出冷汗,但他苍白的嘴角却极轻微地、难以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
至少,她留下了他。这就够了。
他被安置在那间狭小却干净整洁的客房里。
谭景明留下药品和医嘱,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适可而止,顾衍。她的心不是铁打的,但也不是无限宽容的。”
顾衍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别墅里的气氛诡异而紧绷。
林晚极力无视二楼客房里的那个人。她刻意避免靠近那个区域,吩咐吴妈送饭上去,自己则全心陪着安安,试图用孩子的笑声填满所有空暇,麻痹那颗越来越混乱的心。
然而,顾衍的存在感却无孔不入。
她会在清晨听到隔壁房间隐约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会在用餐时看到吴妈端着清淡的粥菜上楼;
会在夜里莫名惊醒,仿佛能感知到另一具身体因疼痛而无法安眠的辗转。
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安安。小家伙似乎天然对“楼上那个叔叔”产生了好奇,几次试图溜过去偷看,都被林晚严厉地抱回来。
“妈妈,叔叔病了吗?”安安仰着小脸问,大眼睛里满是纯真的担忧。
林晚喉咙发紧,只能生硬地回答:“嗯。所以安安不能去打扰,知道吗?”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守着堤坝的人,眼看着洪水一寸寸上涨,却不知该如何加固,只能绝望地看着裂缝蔓延。
第三天下午,她终于没忍住,在吴妈送完饭后,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他……怎么样了?”
王妈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回答:“顾先生恢复得还好,就是夜里好像睡得不太安稳,咳嗽也有些厉害……药倒是都按时吃了。”
林晚的心揪了一下。她强迫自己冷下脸:“谁问你这个了!我是怕他死在这里晦气!”
王妈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傍晚,林晚哄睡安安后,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那间客房门外,里面静悄悄的。
第二天,林晚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她叫住正要上楼的王妈,语气比昨天更冲,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烦躁:“他怎么样了?还没死吧?”
王妈吓得一哆嗉,手里的托盘差点没端稳,支支吾吾,眼神躲闪:“顾先生....顾先生他....
林晚心头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她:“他怎么了?说话!”
吴妈几乎要哭出来,声音发颤:“早上.....早上林先生过来了一趟,把.....把顾先生带....带到地下室去了......
林晚脑子“嗡”的一声,瞬间血色尽失。她一把推开王妈,几乎是踉跄着冲向下地下室。
阴暗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新鲜的血腥味。
顾衍又被扔回了那个角落,比上次更惨。
他蜷缩着,新伤叠着旧伤,嘴破裂,颧骨青紫,呼吸微弱,仿佛只剩下一口气。
“顾衍!”林晚冲过去,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尖锐和颤抖,“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怎样才肯走?!”
顾衍艰难地抬起眼皮,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即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依旧固执地锁着她。
他扯动流血的嘴角,声音气若游丝,却清晰无比:“我不走。”
“他会打死你的!你看到没有!他真的会打死你的!”
林晚几乎是在尖叫,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混合着愤怒、恐惧和一种让她崩溃的无力感。
“那是我......欠你的....”
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耗费极大的力气,眼神却异常清醒,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我还....还没还清.....
“还?”林晚气得浑身发抖,一种极端的念头猛地窜上心头,摧毁了她最后的理智,“好!好!你要还是吗?那我就让你还个够!”
晚上,林晚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真的让人把虚弱不堪的顾衍从地下室拖了出来,绑在了一张椅子上。然后,她真的找来了十个穿着暴露、妆容艳俗的女孩。
“顾衍,你不是有厌女症吗?”
林晚站在他面前,声音冷得像冰,眼底却燃烧着熊熊怒火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癫狂,
“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一声令下,那些女孩嬉笑着围了上去,对着被紧紧绑缚、无法动弹的顾衍上下其手,极尽挑逗之能事。
顾衍闭上眼,眉头紧锁,身体因厌恶和触碰而本能地绷紧抗拒,脸色愈发苍白,甚至泛起生理性的恶心。
但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没有流露出任何林晚期待中的崩溃或屈服。
他甚至在这种极度的不适中,强行扯出一个极其虚弱却又带着嘲讽意味的笑。
这副“挺无所谓”、甚至还在嘲笑她的样子,让林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怄气!
她精心准备的“惩罚”,仿佛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仅没伤到他,反而显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顾衍!”
她猛地喝退那些女孩,冲到顾衍面前,气得口不择言,
“我告诉你!你再不走!我就.....我就找人强了你!我说到做到!”
顾衍缓缓开眼,因为刚才的折磨而气息不稳,
眼底却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亮,他居然还有心思调笑,声音沙哑而暖昧:
“你....要亲自动手吗?”
这句话像点燃了最后的炸药桶!
林晚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恶毒和报复快感,俯下身,凑近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轻柔却如同恶魔低语:
“我给你找个男人来.....怎么样?”
她满意地看到顾衍脸上的调笑瞬间凝固,脸色真正地、彻底地变了,那是一种混合着震惊、难以置信和极度厌恶的表情。
他猛地看向她,眼神锐利如刀,声音沉了下去:“晚晚,你还真记仇。”
“好好想一想,”
林晚直起身,欣赏着他终于破裂的镇定,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不然,明晚就给你安排。”
她扔下这句话,不再看顾衍骤然变得阴沉无比、暗流汹涌的目光,转身离开。
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带着一种杀敌一干自损八百的惨烈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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