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儿回到自己房间,刚合上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房门便被轻轻推开。
黛茜端着一杯温牛奶走了进来,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妹妹,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很担心。”黛茜将牛奶放在桌上,目光柔和地落在苏宁儿身上。
苏宁儿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双手藏到身后,侧了侧身子,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姐,我临时出差办了点儿事,那边信号不好,不方便联系。”
黛茜没错过她那一瞬间僵硬的动作,但她没有点破,只是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俯身开始整理其实并不凌乱的被子,语气依旧温柔:“好吧,没事就好。”
她借着整理的动作,自然地换了个方向,眼角余光飞快地扫过苏宁儿背在身后的手,虽未看清,但那不自然的姿态已让她心下明了。
苏宁儿见姐姐的注意力似乎在被子上,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姐,我等下还要出去一趟,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她打算去楼下常备的客房睡几晚,等手上的伤好些再露面,以免黛茜问起,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黛茜手上整理的动作未停,背对着苏宁儿,眼神却黯了黯。
她虽未亲眼看到伤口,但苏宁儿这刻意隐藏的姿态和急于离开的模样,已让她猜到了七八分。
这丫头,怕是受伤了,而且不想让她知道。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黛茜没有回头,声音依旧温和。
苏宁儿如蒙大赦,不敢再多做停留,低声说了句“姐,那我先走了”,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听着房门关上的轻响,黛茜这才直起身,望向那扇已然关闭的门,轻轻叹了口气,低语道:“她总是这样,什么事都选择一个人扛。”
苏宁儿乘电梯来到楼下9楼,停在9003客房门口,正准备刷卡。
“嘀——”一声轻响,身后对面9001的房门却先一步打开了。
墓碑高大的身影倚在门框上,目光落在她那只受伤刷卡的手上,语气听不出情绪,却一针见血:“怎么?怕黛茜发现你的手,没法交代?”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然明了。
苏宁儿动作一顿,没有否认,低低应了一声:“是。”
墓碑几步走了过来,视线在她那双红肿破皮、甚至有些地方渗着血丝的拳峰上停留片刻,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他伸出手,不是询问,而是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拒绝。
“过来,处理下。”
“我……”苏宁儿还想说什么,却已被他不由分说地拉着,进了9001房间。
房间内是简洁冷硬的风格,如同他这个人。墓碑将她按坐在沙发上,取来医药箱,动作熟练地拿出消毒药水和棉签。他半蹲在她面前,托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
冰凉的药水触碰到破皮处,带来一阵刺痛,苏宁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
墓碑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头也没抬,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何苦?你最近的脾气一点就燃。”
苏宁儿抿紧嘴唇,偏过头去,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理会那团堵在胸口的一团乱麻。
过了一会儿,伤口处理完毕,贴上了透气的创可贴。
苏宁儿收回手,低声道:“谢谢……我先去睡了。”
她站起身欲走,却听到墓碑平静无波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在我这儿睡。”
苏宁儿猛地转身,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什么?”
墓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挑衅的弧度:“怎么,怕我吃掉你?”
说完,他径直走到门边,“咔哒”一声,将房门反锁。
听到那清晰的落锁声,敲打在苏宁儿的心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强自镇定地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不太好吃。”
“在想什么?”墓碑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我们躺下聊聊。”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我怕你睡着后粗心大意,压到自己的手。”
苏宁儿仍有些别扭,嘴硬道:“压到就压到,一点小伤而已,死不了。”
“看来,是该管管你了。”墓碑不再给她反驳的机会,话音未落,便已俯身,一手绕过她的肩背,一手探入她的膝弯,稍一用力,轻松地将她打横抱起。
身体骤然悬空,苏宁儿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攀住他的肩膀。他的动作看似强硬,落在她身上时却异常平稳,带着一种不容挣扎的稳妥。
“放心。”他将她轻轻放在床铺内侧,这两个字像是有某种魔力,奇异地抚平了她心底最后一丝不安。
苏宁儿蜷了蜷身子,为自己找补般低声嘟囔:“……好吧。”
她其实并非害怕会发生什么,以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即便他真的做点什么,似乎也……不算太出乎意料。
只是这一切来得有些突然,让她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黑暗中,两人并排躺下。
就在苏宁儿以为今晚就会这样各自沉默到天明时,身侧的墓碑却忽然侧过身,温热的掌心精准地覆上她放在身侧的手腕,轻轻握住,将她的双手妥帖地安置在两人之间的安全地带,避免了无意识的压迫。
给她盖上了薄被。
“睡吧。”他的声音近在耳畔,比平日里低沉柔和了许多。
苏宁儿彻底怔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笨拙的细心与温柔,与他平日冷硬漠然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冷冽而干净的松木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水味道。
这气息并不柔软,却带着一种强大的、令人心安的力量,仿佛能隔绝外界所有的纷扰与伤痛。
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在这片熟悉的、属于他的气息里,终于一点点松弛下来。
没过多久,她一直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竟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她睡了,墓碑却清醒如磐石。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比白日的任何声音都让他心安;鼻尖萦绕着她清冷淡香气息与自己松木冷香交织的味道,划出了一方不容侵扰的领域;甚至能感知到她身体传来的微弱热度,提醒着他这片刻宁静的珍贵。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平放在她的胸口,克制着触碰的冲动,只是静静守护这份脆弱。她所有的伤痛,此刻都化作了沉默的铠甲。
天亮后风雨依旧,但此刻她能安睡,便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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