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打击如同重锤,接连砸在沙摩柯的心头。白溪部公然宣战,使者头颅被送回,胞弟沙鲁兵败,附属部落接连被白溪联盟攻破或背叛……昔日看似固若金汤的黑岩部霸权,竟在短短时间内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更让沙摩柯焦躁的是,面对官军陈彦的压力,他无法全力对内镇压,这种两线受制、顾此失彼的感觉,几乎要将他逼疯。
大木厅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沙摩柯像一头困兽,烦躁地走来走去,徐奎则面色阴沉地坐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舅舅,”徐奎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不能再犹豫了!木鹿这条老狗,现在是打定主意要挖我们的根!如果我们再不给予雷霆一击,用最快的速度将他打垮、甚至消灭,只会让更多的墙头草倒向他们!届时,我们不用官军来打,内部就自己垮了!”
沙摩柯停下脚步,赤红的眼睛盯着徐奎:“可是官军那边……”
“官军主力尚未大动,显然也在等待时机,或者说,在等待我们内乱!”徐奎分析道,“我们如果现在倾力一击,以泰山压顶之势迅速扑灭白溪部叛乱,一来可以震慑所有心怀不轨者,二来也能整合内部力量,三来……解决了后顾之忧,才能全力对付官军!反之,若放任木鹿坐大,我们将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沙摩柯沉默良久,权衡利弊。他虽暴虐,但也知轻重。徐奎的话虽然冒险,但确实是目前打破僵局、争取主动的唯一办法。白溪部必须立刻镇压!
“好!”沙摩柯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就依你所言!立刻从前线‘一线天’、‘鹰愁涧’两处险要,秘密抽调六千最精锐的黑岩部本部勇士,由我亲自率领,直扑白溪寨! 沙鲁,你和徐奎,带着剩下的人,务必给我守住‘毒龙峪’和其余防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挡住官军,为我争取时间!”
“是!”沙鲁和徐奎齐声应诺。沙鲁眼中再次燃起嗜血的光芒,而徐奎则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说动了这个固执的舅父。他心中盘算着,只要沙摩柯能迅速打垮木鹿,整合各部,或许还真有一线生机。
大规模的兵力调动,尤其是在敌对势力眼皮底下,想要完全保密是极难的。 更何况,木鹿早就在黑岩部内部和周边安插了眼线。几乎在黑岩部精锐开始集结移动的同时,关于“沙摩柯抽调主力,欲亲征白溪”的情报,就被以最快速度送到了白溪寨木鹿的手中。
木鹿看着情报,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和计划得逞的笑容。他立刻唤来心腹:“快!派人用最快的速度,走秘密通道,去南安城,禀报征西大将军和占太守:沙摩柯已中计,主力离巢,正面防线空虚!请求大将军即刻发动总攻!我部将依据约定,固守待援,并伺机侧击!”
就在沙摩柯率领六千黑岩精锐,气势汹汹杀向白溪寨的同时,南安城的征西大将军行辕内,陈彦接到了木鹿传来的紧急密信。
他展开信笺,快速浏览一遍,眼中陡然爆发出慑人的精光!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沙盘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黑岩部核心防线的位置上。
“好!木鹿头人干得漂亮!沙摩柯果然按捺不住了!”陈彦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传令全军,即刻拔营!总攻,就在今日!”
“常胜将军!”
“末将在!”常胜踏前一步,声若洪钟。
“命你为前军主帅,率八千精锐(含部分山地营),配足强弓硬弩、火雷、简易攻城器械,主攻‘毒龙峪’! 此关险峻,但守军已抽调大半,士气必沮!我要你不惜代价,以最快速度,给我砸开这道口子!”
“末将遵命!定破毒龙峪!”
“其余各部,分左右两翼,由张校尉、李都尉统率,伴攻‘一线天’、‘鹰愁涧’残敌,牵制其兵力,掩护常胜主攻!”
“末将领命!”
“木鹿头人那边既已约定,传令给他,务必坚守白溪寨,吸引住沙摩柯主力!待我正面突破,形成夹击之势!”
一道道命令迅速下达,平静了多日的南征大军,如同沉睡的巨龙猛然苏醒,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和杀气!
“毒龙峪”,位于两道陡峭山脊交汇的垭口,地势极为险要,峪口狭窄,两侧是近乎垂直的峭壁,怪石嶙峋,只有一条蜿蜒的小道通向峪内,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沙摩柯在此经营多年,修建了坚固的木石寨墙,设置了大量滚木礌石、陷阱,并常年驻有重兵。往日,此处绝对是令任何进攻者望而生畏的死亡之地。
然而今天,情况不同了。
当常胜率领的八千官军精锐,以急行军的速度推进到毒龙峪外围时,峪口的守军明显比往日稀少了许多,而且显得有些慌乱。显然,沙摩柯抽调主力的影响已经开始显现。
常胜并未立刻强攻。他先派出大批斥候和善于攀爬的山地兵,仔细侦察两侧峭壁有无可以攀援的路径,同时命令工兵伐木,赶制更多的云梯和盾车。
一个时辰后,准备工作就绪。
常胜顶盔贯甲,亲临阵前,望着那扼守要道的峪口寨墙,眼神冰冷。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拔出佩剑,斜指苍穹:
“擂鼓!进攻!”
“咚!咚!咚!咚——!!!”
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如同九天惊雷,在山谷间隆隆回荡,瞬间打破了蛮荒之地的寂静!
“放箭!” 官军阵中,数以千计的强弓硬弩同时发射,一片黑压压的箭雨带着尖锐的呼啸,如同飞蝗般扑向峪口寨墙!箭矢钉在木墙上、射入垛口后,发出密集的“咄咄”声,压制得守军几乎抬不起头。
“冲啊!” 第一波攻坚部队,约两千名身披重甲、手持巨盾和砍刀的锐士,在箭雨掩护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如同钢铁洪流,沿着那条狭窄的山道,悍不畏死地冲向峪口!
“放滚木!扔石头!” 峪口守将(沙摩柯留下的一名头目)嘶声力竭地吼叫着。稀稀拉拉的滚木礌石被推下,砸向冲锋的官军。但由于兵力不足,覆盖密度远不如以往,官军顶着盾牌,伤亡并不算太大,速度极快地接近了寨墙。
“架云梯!上火雷!” 常胜在后方冷静指挥。
数十架加长加固的云梯被迅速架上了并不算特别高的寨墙。与此同时,数十名身手矫健的掷弹兵,在盾牌掩护下冲到寨墙根下,点燃了手中改进过的、威力更大且引信更稳定的火雷,奋力向寨墙上和寨门处投掷!
“轰!轰!轰隆——!!”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在峪口响起!火光闪耀,硝烟弥漫,寨墙上的守军被炸得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木石结构的寨墙也被炸开数个缺口,木屑碎石横飞!巨大的爆炸声和恐怖的杀伤力,对于这些从未经历过火药武器洗礼的蛮兵来说,无疑是来自地狱的咆哮,瞬间摧毁了他们的抵抗意志。
“城门!炸城门!” 常胜吼道。
几名抱着特大号火雷(类似炸药包)的死士,冒着箭矢,冲到包铁的寨门下,点燃引信后迅速翻滚离开。
“轰——!!!”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沉闷、更加震撼的巨响!整个峪口似乎都颤抖了一下!坚固的寨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扭曲、变形,中间被炸开一个大洞,门栓断裂!
“城门破了!杀进去!” 官军士气大振,如同决堤的洪水,从破洞和云梯多处,疯狂涌入峪内!
峪内的守军本就因主力被调走而人心惶惶,再遭受火雷的恐怖打击和城门被破的打击,士气彻底崩溃!几乎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巷战,便在官军凶猛的冲杀下四散奔逃,或跪地投降。
从发动总攻到完全突破毒龙峪,控制整个垭口,常胜所部,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 这座沙摩柯引以为傲的天险,在官军绝对的兵力优势(局部)、精良的装备、尤其是火药的恐怖威力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捅破!
毒龙峪的失守,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当溃兵将“毒龙峪半日即破,官军已入腹地”的噩耗传到“一线天”、“鹰愁涧”等其他防线时,本就因兵力被抽调而防守空虚、士气低迷的守军,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再加上左右两翼官军的猛烈伴攻,这些防线几乎未做太多像样的抵抗,便相继崩溃、失守。
黑岩部经营多年、用以抵御外敌的整个北部防线,在沙摩柯主力离巢后的短短一天之内,宣告全线崩盘! 征西大将军陈彦的主力大军,如同钢铁洪流,再无阻碍,浩浩荡荡地开进了五溪蛮的腹心地带,直逼黑岩部的核心老巢——黑岩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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