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海岸线上,咸腥的海风卷着细碎的浪花拍打着沙滩,鸥鸟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与游客的喧嚣交织成一片热闹的背景音。赛罗裹着厚厚的驼色大衣,戴着针织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独自坐在离人群稍远的礁石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
他又一次偷偷溜出了住所——医生和助理的叮嘱还在耳边回响,可长久的封闭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唯有这片辽阔的大海,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暂时松弛片刻。身体的虚弱是藏不住的,哪怕只是从停车场走到礁石边这短短几百米的距离,都让他额头沁出冷汗,每走一步,胸口都隐隐作痛,仿佛有重物压着,连呼吸都变得浅促。他靠在冰冷的礁石上,指尖冰凉,甚至连抬手整理大衣领口的力气都快要耗尽,只能任由海风掀起衣角,灌进单薄的内里。
周围的游客三三两两,有人举着相机拍摄海景,有人在沙滩上追逐打闹,有人支起帐篷野餐,孩童的笑声、商贩的吆喝声、海浪的冲刷声,构成了鲜活的人间烟火。赛罗的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远处的海平面上,那里的天空与海水融为一体,灰蒙蒙的,像他此刻的心境。他想起在光之国的日子,那里的天空永远是澄澈的暖金色,没有这样压抑的阴霾,也没有无休止的危险与算计,可那些记忆如今都变得模糊,像被浓雾笼罩的孤岛,遥不可及。
他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连日的失眠让眼底布满血丝,药物的副作用让他时常恶心反胃,伤口的隐痛和反复的眩晕几乎成了常态,更别说那些如影随形的焦虑和抑郁情绪,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困住。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那双手曾经能精准地操作精密的实验仪器,能写下清晰的科研公式,如今却微微颤抖着,连握紧拳头都显得吃力。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口罩遮住了他的表情,只露出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里面盛满了连自己都无法言说的疲惫。
沙滩上的人越来越多,午后的阳光勉强穿透云层,洒下一点微弱的暖意。赛罗微微侧过头,看到不远处有个卖的小贩,彩色的在风中晃悠,勾起了他一丝模糊的童年记忆——那时的他还在最高学府读书,偶尔和同学来海边,会买一支,坐在沙滩上聊未来的科研计划,那时的眼里,满是不切实际的憧憬和无所畏惧的勇气。可现在,那些憧憬早已被现实击碎,勇气也在一次次的袭击中消磨殆尽,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坚持。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听着海浪的声音,试图让自己沉浸在这片喧嚣里,忘记那些追着他不放的恶意。可身体的不适终究无法忽视,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袭来,他连忙闭上眼睛,用手撑住礁石,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恶心,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下那股难受的感觉。他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再待下去可能会支撑不住,可他舍不得这片短暂的宁静,舍不得这片刻的、不被监视的自由。
就在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脑就遭到了一记沉重的闷击——像是被坚硬的木棍或石块狠狠砸中,剧痛瞬间炸开,沿着神经蔓延到全身,眼前的景象猛地扭曲、发黑,耳边的喧嚣声仿佛被隔在了一层厚厚的玻璃外,变得模糊而遥远。
“唔……”赛罗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重重摔在冰冷的礁石上,额头磕出一道伤口,温热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沙滩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他试图抬起头,想要看清袭击者的模样,可意识像被潮水吞噬的沙滩,迅速沉沦,仅存的清醒只够让他感受到后脑持续的剧痛和身体的失重感,紧接着,彻底陷入了黑暗。
他倒下的瞬间,周围的游客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离他最近的是一对年轻情侣,他们原本正靠着礁石拍照,亲眼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从赛罗身后冲出,挥起手中的东西砸向他,然后迅速混入人群,朝着停车场的方向狂奔而去。女生吓得捂住了嘴,男生立刻拿出手机报警,同时大喊:“有人伤人了!快拦住那个穿黑衣服的人!”
一时间,沙滩上陷入了混乱。有人朝着黑衣人的逃跑方向追去,有人围过来查看赛罗的状况,有人拿出纸巾想要按住他额头的伤口,还有人拿出手机拍摄现场,嘴里念叨着:“这不是那个科学家零吗?怎么会有人在这里袭击他?”“太可怕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动手!”“快叫救护车!他好像晕过去了!”
赛罗躺在礁石与沙滩的交界处,驼色大衣被海水打湿了一角,脸颊贴着冰凉的沙子,额头上的血还在不断流淌,浸湿了他的针织帽边缘。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长长的睫毛垂着,原本就单薄的身形此刻显得更加脆弱,仿佛一阵海风就能将他吹走。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和挺直的鼻梁,哪怕此刻狼狈不堪,也难掩清俊的轮廓——平日里被口罩和疲惫掩盖的容貌,在这样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展露出来,反而带着一种破碎的、惊心动魄的美感,让围过来的游客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生怕惊扰了他。
很快,有人找到了附近巡逻的保安,保安立刻疏散了周围的人群,用隔离带围出一片区域,同时联系了急救中心。几分钟后,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海岸的喧嚣。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过来,小心翼翼地检查赛罗的状况:后脑有明显的钝器击打伤,额头有擦伤,脉搏微弱,呼吸浅促,处于昏迷状态。他们迅速为他包扎伤口,戴上氧气罩,轻轻将他抬上担架,送往医院。
警车也很快赶到,警察开始询问目击者,调取附近的监控录像,试图追踪黑衣人的踪迹。有游客提供了模糊的照片,照片里的黑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只能看到一个匆忙的背影,消失在停车场的车流里。警察皱着眉记录着信息,语气沉重:“这已经是近期针对他的第四次袭击了,必须尽快抓住嫌疑人,否则他的安全根本无法保障。”
救护车一路鸣笛驶向最近的医院,赛罗躺在担架上,依旧没有醒来。他的眉头紧紧蹙着,仿佛在睡梦中也承受着剧痛,长长的手指蜷缩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能为力。医护人员不断监测着他的生命体征,低声交谈着:“血压太低了,还有轻微的脑震荡症状,必须立刻做脑部ct。”“他的身体底子太差了,之前还有多处旧伤,这次的撞击恐怕会让他的病情雪上加霜。”
与此同时,赛罗的助理接到了警方的电话,瞬间感觉天旋地转。他疯了一样冲出住所,驱车赶往医院,一路上不断拨打赛罗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只有冰冷的忙音,让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想起早上出门时,赛罗说只是去附近的公园走走,没想到竟然跑到了海边,更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袭击——他恨自己没有看住赛罗,恨那些穷追不舍的恶人,更恨这无处可逃的困境。
医院的急诊室外,很快围满了闻讯赶来的记者和网友。有人将沙滩上的视频和照片发到了网上,#零海边遇袭昏迷# 的词条瞬间冲上热搜榜首,评论区里炸开了锅:
“到底是谁?!为什么一次次对他下毒手?!”
“看到他躺在沙滩上的样子,我真的哭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
“他身体已经那么虚弱了,连站着都费劲,那些人怎么忍心下手的?”
“必须严查!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给零一个公道!”
“光天化日之下的海边,居然都能被袭击,还有哪里是安全的?”
“心疼到窒息,他只是想看看海而已啊……”
无数网友自发地为赛罗祈福,有人跑到医院门口想要探望,却被保安拦在外面;有人发起了联名请愿,要求警方加大侦查力度,保护赛罗的安全;还有人开始自发组织线上巡逻,希望能从监控和目击者的信息里找到嫌疑人的线索。
光之国的飞船还在宇宙中穿梭,赛文紧盯着屏幕上的地球坐标,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却始终无法锁定赛罗的具体位置。奥特之母站在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着急,我们一定能找到他的,他那么坚强,不会有事的。”可赛文知道,赛罗的坚强早已到了极限,他不敢想象,如果再晚一步,会发生什么。
医院的抢救室里,灯光惨白。赛罗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心电图的线条微弱地跳动着。医生们正在紧张地进行检查,脑部ct显示有轻微的脑震荡,加上之前的旧伤复发和身体的过度虚弱,他的情况并不乐观。“患者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需要留在重症监护室观察,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主治医生对着助理说道,语气里满是凝重,“他的心理状态本来就不稳定,这次的袭击恐怕会让他的精神彻底崩溃,后续的治疗和心理干预必须立刻跟上。”
助理站在抢救室外,隔着玻璃看着里面躺着的赛罗,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眼里有光的科研者,如今变得如此脆弱,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的花,随时都可能凋零。他拿出手机,给赛罗的心理医生发了消息,告知了最新的情况,然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夜无眠,守着那扇紧闭的抢救室大门,等待着赛罗醒来的消息。
夜色渐深,海岸线上的喧嚣早已散去,只剩下海浪拍打着沙滩的声音,像是无声的叹息。昏迷中的赛罗,或许正在做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可能是光之国的温暖阳光,可能是最高学府的银杏大道,可能是实验室里的灯火,也可能是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与恐惧。他不知道,自己的这场昏迷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醒来之后,等待他的是新生还是更深的绝望。他只知道,在这片迷雾笼罩的海岸上,他失去了意识,也失去了最后一点对“安全”的奢望,而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恶意,依旧如影随形,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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