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海的星砂如碎银般落在星民老者的石案上,聚成一小堆泛着微光的沙丘。
老者名唤星衍(xing yǎn),正是当年护送定脉星核的银甲星使,如今银甲换作素袍,额间星晶却愈发温润,手中羊毫笔蘸着星露,正细细描摹星图上新浮现的光点。
石案旁,三株跨界草长得郁郁葱葱,叶片一面映着大荒梧桐的翠色,一面嵌着星辰海的银纹,风一吹便簌簌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星晓领着四名孩童围在案前,小脸上满是好奇,指尖怯生生地指着星图边缘:
“星衍爷爷,这十颗亮星是什么?
以前从未见过呢。”
星衍停下笔,枯瘦的手指拂过星图,那十颗光点突然亮起,化作十轮小小的光晕,光晕中隐约可见山川河流的轮廓,正是新发现的十颗宜居星球。
“这是近百年来,两界修士共同探寻到的净土。” 星衍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和,笔尖轻点光点旁的空白处,“每一颗都标注了‘可居’,日后,大荒与星辰海的生灵,便有了更多安身之所。”
孩童们发出低低的惊呼,星晓伸手想要触碰星图,却被星衍轻轻按住手腕。
“星图有灵,需心怀敬畏。”
星衍说着,将笔锋转向星图最末页,那里画着一株小小的树苗,正是灵曜当年在新星系种下的第一株跨界植物,如今已在图上长成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
树影婆娑间,竟有细碎的光斑落下,落在星图上,化作东荒的雷鸟、南荒的凤凰、西荒的开明兽、北荒的玄龟,还有青丘的九尾狐虚影,围绕着大树缓缓盘旋。
石案下,七头双翼异兽趴在地上,鳞片上的星纹与星图上的光斑产生共鸣,温顺地低鸣着,兔唇微微颤动,似在回应图中的异兽虚影。
星衍握着笔的手突然一顿,墨滴落在大树的根部,竟化作一汪小小的清泉,清泉中倒映出灵均、阿若、离朱的身影。
灵均身着青灰色长袍,九尾在身后轻轻舒展,狐火泛着温润的金光,正弯腰抚摸新长出的灵草;
阿若站在他身旁,藤蔓缠绕着树干,开明兽图腾在腕间闪烁,眉眼间满是温柔;
离朱斜倚在树枝上,长弓斜背,天眼灵光流转,正对着远方的星辰微笑。
“这…… 这是灵均大人他们!”
星晓瞪大了眼睛,声音里满是惊喜,伸手想要触碰图中的身影,指尖却穿过光斑,只触到微凉的星图绢帛。
星衍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图中三人的身影上,笔尖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他想起百年前,星辰海被虚无之雾笼罩,大荒地脉动荡,是这三人携手,以平衡之道化解危机,促成两界共生;
想起灵均以九尾狐血为钥,激活混沌封印阵;
想起阿若以草木灵气滋养新星球,让枯土生芽;想起离朱以天眼勘破无数凶险,守护两界通道。
石案旁的跨界草突然剧烈颤动,叶片上的银纹与翠色交织,化作一道细小的光带,连接着星图上的大树与石案上的星砂堆。
星砂堆缓缓隆起,化作一座小小的山丘,山丘上竟长出一株迷你的跨界树苗,与星图上的大树一模一样,枝丫间还停着一只小小的雷鸟,正是东荒羽民的守护异兽。
“原来如此……”
星衍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图中的大树,“这株树,早已不是寻常的跨界植物。”
它是两界共生的见证,是灵均、阿若、离朱三人守护之力的凝聚,是无数修士用血汗浇灌的希望。
星晓歪着脑袋,不解地问道:“星衍爷爷,您不是要给它起个名字吗?怎么迟迟不写呀?”
星衍放下羊毫笔,望着星图上缓缓转动的异兽虚影,又看了看石案上新生的迷你树苗,突然笑了。
他的笑声带着释然,如同星辰海的潮汐,温和而绵长。
“有些名字,不需要用笔写下。”
星衍抬手,指了指窗外的星空,那里有大荒的星辰与星辰海的星轨交织,“它长在两界的土地上,沐着大荒的风,饮着星辰海的露,护着生灵安居,这名字,早已刻在天地间,刻在每个生灵的心中。”
话音刚落,星图上的大树突然剧烈闪烁,枝叶间的光斑化作无数细小的星蝶,朝着窗外飞去,穿过星门,飞向大荒的梧桐林,飞向新生的星球,飞向每一处有生灵居住的角落。
石案上的迷你树苗也跟着颤动,枝丫间开出一朵小小的青莲花,花瓣泛着翠绿灵光,正是阿若的草木灵气所化;
花蕊中嵌着一颗小小的星辰果,泛着银辉,是星辰海的星力凝聚。
七头双翼异兽突然起身,对着星图低吼一声,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凶性,只有敬畏与温柔,随后转身朝着星门的方向跑去,像是要将这份天地间的馈赠,传递给大荒的生灵。
星晓与其他孩童望着飞走的星蝶,又看了看星图上的身影,小脸上满是向往。
“星衍爷爷,灵均大人他们,是不是在看着我们呀?”
一名孩童轻声问道。
星衍抬头望向星空,那里的星辰仿佛化作了灵均三人的眼眸,温柔而坚定。
“他们一直都在。”
星衍的声音带着悠远的意味,“他们的守护,如同这星图上的星光,永远不会熄灭;他们的名字,如同这株大树,永远扎根在两界共生的土地上。”
他重新拿起羊毫笔,却没有在星图上写下任何文字,只是在大树的根部,画了一道小小的太极图,阴鱼眼嵌着星砂,阳鱼眼泛着狐火,与灵均当年在不周山凝成的太极图一模一样。
星图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光晕,将整个石屋笼罩,光晕中,无数细小的文字浮现,正是《山海图录》的古篆,与星图上的星球、异兽、山川相互呼应,形成一幅完整的天地画卷。
星衍望着这幅画卷,眼中满是欣慰,他知道,这星图的新页,不是结束,而是两界生灵共同书写的新篇章。
而那些刻在天地间的名字,终将随着这篇章,流传至无穷远的岁月,成为后世生灵口中,最动人的传说。
窗外的星辰海与大荒的夜空交相辉映,星蝶在星光中飞舞,跨界草在微风中摇曳,石案上的星图泛着温润的光芒,诉说着一段关于守护、共生与希望的故事,还在继续。
第 797 章:血脉不息
青丘新墟的山海树已长至十丈高,枝桠如虬龙般舒展,叶片一面凝着大荒的晨露,一面嵌着星辰海的星砂,风过时,叶尖垂落的水珠竟映出五域的缩影 ——
东荒的雷泽、南荒的丹穴山、西荒的昆仑墟,皆在水珠中轻轻晃动。
灵均斜倚在树下的青石上,青灰色长袍沾着几片落叶,九尾狐火不再似往日炽烈,只在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金芒,如同将熄未熄的烛火。
阿若跪在他身旁,翠绿藤蔓从袖中钻出,轻轻覆在灵均的胸口,藤蔓上的青莲花缓缓绽放,花瓣滴落的露水顺着衣襟渗入,带着草木特有的温润,试图稳住他渐弱的气息。
“还疼吗?”
阿若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哽咽,指尖抚过灵均鬓边的白发,那是这些年守护两界留下的痕迹,“昨日灵汐送来的凤凰果,你还没尝一口呢。”
灵均缓缓摇头,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指尖的狐火轻轻碰了碰藤蔓上的青莲花:
“不碍事,这山海树的荫凉,比柜山的石凳还舒服。”
话音刚落,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从林间传来,离朱拄着一根梧桐木拐杖,杖身缠着东荒的雷鸟羽,原本锐利的天眼此刻泛着柔和的光,他走到青石旁,重重坐下,拐杖顿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这老狐狸,倒会选地方。”
离朱从怀中掏出一个陶壶,壶身刻着伯益的名字,正是当年三人偷喝的那坛酒,“当年在柜山,你偷喝伯益先生的酒,还把空坛塞给我背锅,记得吗?”
灵均的眼睛亮了亮,指尖狐火微微跳动:
“怎么不记得?
先生发现后,罚我们在柜山砍了三日的柴,你还抱怨说羽民的手该握弓不该握斧。”
阿若忍不住笑出声,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藤蔓上,叶片竟泛起淡淡的金光,与灵均的狐火交织在一起:
“那时候谁能想到,我们会一起走这么远,从青丘墟到星辰海,从三尾到九尾。”
离朱打开陶壶,酒香混着星露的清甜弥漫开来,他倒出两滴在灵均唇边,又给自己灌了一口,声音带着沧桑:
“只是没想到,岁月这么快,我这弓都快拉不动了,你却要先歇着。”
灵均咽下酒液,呼吸渐渐平缓,指尖的狐火突然脱离指尖,缓缓飘向空中,起初只是微弱的光点,渐渐汇聚成一缕、两缕……
最终凝成九条淡金色的狐尾虚影,悬浮在青丘墟上空,如同横跨天际的星河。
虚影的每一条尾尖都泛着不同的灵光 ——
东荒的雷纹、南荒的火纹、西荒的玉纹、北荒的冰纹、中荒的狐纹,正是五域灵气的缩影,随着虚影的摆动,灵光如细雨般洒落,覆盖了整个青丘墟。
青丘的灵汐正在药田照料两界草,突然感到心口一阵温暖,眉心的狐纹骤然亮起,她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九尾虚影正对着她的方向轻轻摆动,眼眶瞬间泛红:“是灵均哥哥!”
东荒羽民国的狐族修士狐烈(hu liè)正在打磨箭羽,指尖突然泛起金芒,他望着空中飘落的灵光,手中的箭杆掉落在地,对着青丘方向深深鞠躬:“先祖之力…… 是先祖的馈赠!”
南荒交胫国的狐族医者狐薇(hu wēi)正在熬制灵汤,药罐中的汤汁突然沸腾,泛着淡金的光,她伸手触碰罐壁,眼中满是震惊:“这气息…… 与青丘九尾狐的血脉完全一致!”
北荒幽都的狐族守卫狐霜(hu shuāng)正守着幽冥灯,灯芯突然爆发出金芒,她感到体内的寒气被驱散,对着青丘方向跪下,声音带着敬畏:“血脉相连…… 是大荒的守护之力!”
西荒昆仑墟的狐族修士狐玉(hu yu)正在擦拭玉髓,玉髓突然亮起,映出九尾虚影的模样,他捧着玉髓,泪水滴落在玉面上:“先祖从未离开,血脉永远相连!”
灵均望着空中的九尾虚影,眼中满是释然,他轻轻握住阿若的手,又拍了拍离朱的肩膀:“我本是青丘遗部,得伯益先生指引,遇你们相伴,能将这血脉之力传给五域狐族,便无憾了。”
阿若的藤蔓紧紧缠着灵均的手腕,翠绿灵光与狐火虚影共鸣,山海树的星实突然微微发亮,每一颗都泛着淡金的光,如同接过传承的信物:
“这不是结束,是开始,你的守护,会借着血脉,永远留在大荒。”
离朱望着空中渐渐淡去的九尾虚影,将陶壶中的酒洒向山海树,酒液渗入土壤,树根处突然冒出三株新的幼苗,叶片上分别映着灵均、阿若、离朱的身影:“放心,我们会守住这一切,守住你用性命换来的两界安宁。”
灵均的呼吸渐渐微弱,指尖的最后一缕狐火融入山海树的根系,树身突然亮起一道金纹,从根部蔓延至树梢,与空中的九尾虚影最后一次共鸣,随后虚影缓缓消散,化作漫天金粉,落在五域的每一处狐族聚居地。
青丘墟的风突然变得温柔,山海树的叶片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吟唱着古老的歌谣,星实的微光愈发璀璨,映得整个青丘墟如同白昼。
阿若抱着灵均渐渐冰凉的手,泪水却不再滑落,她望着空中飘落的金粉,又看了看树根处的新苗,轻声道:“他从未离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着我们,守护着大荒。”
离朱拄着拐杖站起身,望着五域方向传来的灵光,眼中重新燃起坚定:
“走,我们去看看那些小家伙,让他们知道,什么是青丘的血脉,什么是永不熄灭的守护之心。”
山海树的星实突然落下一颗,滚到灵均曾躺过的青石旁,裂开一道细缝,露出里面泛着金芒的种子,种子上隐约刻着一道小小的九尾狐纹,在阳光下轻轻颤动,似在等待着被种下的那一刻。
第 798 章:落叶归根
青丘新墟的晨雾带着山海树的清香,缠绕在灵均斜倚的青石旁,叶片上的星砂泛着微光,将他青灰色的长袍染成淡淡的银白。
灵均指尖的狐火渐渐变得透明,如同融化的冰雪,顺着他的衣襟滴落,落在地上竟凝成细小的星实,每一颗都泛着九尾狐特有的金芒,与山海树的果实几乎一模一样。
阿若跪坐在旁,翠绿藤蔓紧紧缠着灵均的手腕,指甲因紧绷而微微颤抖,她望着灵均躯体逐渐变得透明的轮廓,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还记得我们在丹穴山,你为了护我挡住蛊雕的攻击吗?那时你说,青丘的人从不轻易放弃。”
灵均的身影愈发稀薄,唯有眉心的狐印依旧清晰,他轻轻拍了拍阿若的手背,狐火凝聚成一道细小的光带,将三枚星实推向她的掌心:“把它们埋在山海树根下,以后…… 它会替我看着青丘,看着两界。”
离朱站在不远处,梧桐木拐杖的顶端泛着雷鸟羽的青光,他别过脸,抬手擦了擦眼角,却不愿让旁人看见,只是粗声粗气地说:“啰嗦什么,这树要是长不好,我拿雷火劈了它。”
话音未落,灵均的躯体彻底化作漫天金粉,金粉在空中盘旋两圈,最终汇入那三枚星实中,星实表面瞬间浮现出九尾狐纹,与山海树的根系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
阿若捧着星实,缓步走到山海树下,指尖凝聚草木灵气,在树根处挖出三个浅坑,将星实轻轻埋入土中。
灵气顺着土壤渗入,星实落地的刹那,周围的草叶纷纷朝着树根方向倾斜,如同在行礼致敬。
灵汐领着十名青丘孩童赶来时,只见到阿若蹲在树下的身影,孩童们手中捧着新采的回春草,却不敢上前打扰,只是远远地望着,小脸上满是敬畏。
“阿若姐姐,灵均哥哥……”
灵汐的声音带着稚嫩的哭腔,指尖攥着一片山海树的落叶,叶片上还映着灵均往日的笑脸,“他还会回来吗?”
阿若站起身,伸手摸了摸灵汐的头,藤蔓上的青莲花缓缓绽放,花瓣映出灵均化作星实的景象:“他没有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陪着我们。”
次日清晨,阿若再次来到山海树下,却见昨日埋星实的地方,已长出一株尺许高的新苗。
新苗的左枝泛着青丘梧桐的翠色,叶片上能看见狐族的纹路;右枝嵌着昆仑仙草的银纹,叶脉中流淌着淡淡的灵气,最奇特的是苗尖,竟顶着一朵小小的九尾狐形花苞,泛着温柔的金芒。
离朱拄着拐杖赶来时,正好见到这一幕,他沉默片刻,解下背上的长弓 ——
弓身缠着东荒雷鸟羽,箭囊里还剩最后一支淬了凤凰真火的羽箭。
他将弓轻轻挂在新苗的枝桠上,弓弦被晨风吹动,发出清越的鸣响,如同在诉说着过往的岁月。
“这弓陪了我几十年,以后就交给你了。”
离朱对着新苗低声说道,雷鸟羽的青光与新苗的灵气交织,“要是有邪祟敢来捣乱,记得叫醒我。”
消息顺着星门传到山海界时,灵曜正领着三名修士在新星系栽种跨界植物,听闻消息后,他立刻乘星槎赶回,星槎的船帆因急切而剧烈颤动,星砂在船舷凝结成细碎的冰晶。
灵曜冲进青丘墟时,只见到阿若站在新苗旁的身影。
阿若的白发已与藤蔓融为一体,翠绿的纹路顺着发丝蔓延,唯有腕间的开明兽图腾依旧明亮,她望着新苗,眼神温柔得如同望着故人。
“阿若前辈,灵均大人呢?”
灵曜的声音带着急切,他四处张望,却不见灵均的身影,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我还带了新星系的种子,想让他看看……”
阿若缓缓转身,藤蔓指向新苗的叶片,叶片上正映着灵均年轻时的模样 ——
那时他刚觉醒三尾,站在青丘墟的祭坛前,对着族人许下守护的誓言,眼神明亮而坚定。
“他就在这里。”
阿若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却透着平和,“这新苗是他的血脉所化,左枝是青丘的根,右枝是昆仑的缘,以后它会越长越高,替我们守护着这一切。”
灵曜走到新苗旁,指尖轻轻触碰叶片,叶片上的景象突然变换,映出灵均与他在新星系种下第一株跨界植物的画面,那时灵均笑着说:
“灵曜,两界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新苗的花苞突然微微颤动,似在回应灵曜的触碰,离朱挂在枝桠上的长弓,弓弦再次发出鸣响,与新苗的嗡鸣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无声的守护之歌。
阿若望着这一幕,藤蔓轻轻缠上新苗的枝干,翠绿灵光与金芒、青光交织,她知道,灵均从未离开,他的守护,会随着这株新苗,永远扎根在青丘的土地上,扎根在两界生灵的心中。
第 799 章:山海同歌
百年后的青丘墟,晨雾已不再是当年的稀薄模样,而是裹着山海树的清香,在林间织成半透明的纱幕,纱幕上嵌着星砂的细碎光点,如同将星辰海的碎片撒在了大荒的晨光里。
山海树已长至三十丈高,树干需十名壮汉合抱才能围住,左枝的梧桐叶映着大荒的翠色,右枝的仙草叶嵌着星辰海的银纹,枝桠间挂满了各族生灵送来的信物 ——
东荒的雷鸟羽、南荒的凤凰翎、西荒的昆仑玉、北荒的玄龟甲,还有星民们的星晶碎片,风一吹便叮当作响。
各族生灵齐聚树下,东荒羽民背着新制的长弓,箭囊里插着淬了雷火的羽箭;
南荒交胫国的药农提着竹篮,里面装着刚采的两界草;
西荒昆仑遗民捧着玉髓杯,杯中盛着星露酿的酒;
北荒幽都遗民举着幽冥灯,灯芯泛着温和的蓝光;
星民们则带着新星系的种子,种子表面泛着淡淡的星芒,与山海树的气息完全一致。
灵曜坐在树下的青石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白发垂至胸前,额间星晶却依旧温润,他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山海图录》,正给围坐的十名孩童讲述故事,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
“当年灵均大人在不周山,用九尾狐火凝成太极图,一边挡着混沌气,一边护着我们这些小辈,” 灵曜的指尖拂过图录上灵均的画像,眼中满是敬畏,“他说,真正的守护,不是一人的强大,是各族的心连在一起。”
坐在灵曜身旁的星民老者名唤星澈(xing chè),正是当年与灵曜一同栽种跨界植物的伙伴,他手掌与灵曜相贴,两人掌心的图腾早已相融 ——
灵曜的狐纹中嵌着星砂,星澈的星纹中裹着狐火,如同两界灵气在掌心共生。
“还记得我们在新星系种下第一株跨界草吗?”
星澈的声音带着星民特有的空灵,“那时灵均大人笑着说,这草会越长越旺,就像两界的情谊,如今看来,他说得没错。”
孩童们发出低低的惊叹,其中一名梳着双丫髻的狐族女童狐瑶(hu yáo),怯生生地指着树顶的星实:“灵曜爷爷,这些金黄的果子是什么?能吃吗?”
灵曜还未开口,树顶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 “噼啪” 声,无数颗星实同时炸开,飞出漫天光点,光点在空中盘旋交织,渐渐凝成一道淡金色的光带,光带中传来一阵古老的歌声 ——
那是青丘先民的祭祀曲,旋律苍凉而温暖,却又混着星辰海特有的空灵调子,两种旋律交织在一起,竟没有丝毫违和。
东荒羽民们最先停下动作,他们握着长弓的手缓缓松开,下意识地跟着旋律轻轻哼唱,雷鸟羽在箭囊里微微颤动,似在呼应歌声;
南荒交胫国的药农放下竹篮,粗糙的手指跟着节奏轻拍膝盖,两界草的叶片也跟着轻轻摆动;
西荒昆仑遗民举起玉髓杯,将杯中酒洒向地面,酒液渗入土壤,竟冒出细小的绿芽;
北荒幽都遗民的幽冥灯芯突然暴涨,蓝光与光点交织,映亮了每张敬畏的脸庞;
星民们则闭上眼睛,额间星晶泛着微光,口中哼着星辰海的古老歌词,与祭祀曲的调子完美契合。
灵曜与星澈相视而笑,两人同时站起身,灵曜手中的《山海图录》突然自动翻页,图录上的画像 ——
灵均、阿若、离朱、伯益,还有各族先辈的身影,竟从纸上浮起,顺着光带融入歌声中,如同与现世的生灵一同吟唱。
“这是…… 灵均大人的气息!”
狐瑶突然惊呼,小手指着光带中灵均的虚影,“我眉心的狐纹在发烫,和当年感受到的守护之力一模一样!”
就在此时,山海树的枝叶突然剧烈舒展,如同被歌声唤醒的巨兽,枝干穿透云层,在天际织成一幅巨大的星图 ——
星图中没有大荒与星辰海的边界,只有流动的光带与无尽的生机,东荒的雷泽、南荒的丹穴山、西荒的昆仑墟、北荒的寒渊,还有新发现的十颗宜居星球,皆在星图中缓缓转动,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在一起。
星图的中心,灵均、阿若、离朱的虚影正对着各族生灵微笑,灵均的九尾轻轻摆动,狐火泛着温润的金芒;
阿若的藤蔓缠绕着星图的光带,青莲花在光带中绽放;
离朱的长弓斜背在身,天眼灵光与星图的光点交织,三人的身影与星图融为一体,仿佛从未离开过。
各族生灵纷纷对着星图深深鞠躬,无论种族,无论语言,都在心中默念着相同的敬意 ——
敬那些为两界共生付出的先辈,敬这份跨越百年的情谊,更敬这无边界的山海与生机。
灵曜望着星图,突然明白灵均当年的话 ——
所谓 “山海归一”,从来不是疆域的合并,是各族生灵的心连在一起,是大荒与星辰海的旋律同唱一首歌,是光与生机永远流转,永不熄灭。
第 800 章:无界之境
星图的光芒如潮水般漫过五域与星辰海的每一寸土地,东荒的雷泽泛起金芒,南荒的丹穴山萦绕银雾,西荒的昆仑墟覆着翠色;
北荒的寒渊凝着蓝光,连新星系的十颗宜居星球,都被这光笼罩,如同缀在天幕上的明珠。
原本分隔两界的界门纷纷震颤,青铜的门扉渐渐透明,化作一道道光桥 ——
光桥的桥面一半是大荒的青石,刻着九尾狐纹与四象图腾;
一半是星辰海的星砂,嵌着启明国的星纹与跨界草种,风一吹,桥面上的草木便轻轻摇曳,开出青莲花与星辰花。
壁垒上的裂痕处长出嫩绿的枝芽,那是两界草的新苗,一面映着梧桐的翠,一面嵌着星砂的银,很快便爬满整个壁垒,将曾经的隔阂遮成一片绿意盎然的帘幕。
灵曜站在山海树下,手中握着最后一片《山海图录》残卷,残卷边缘泛着磨损的痕迹,是百年间无数人翻阅留下的温度。
他望着眼前的光桥与草木,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翻涌,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跨越岁月的释然。
“星澈兄,你看。”
灵曜的声音带着轻颤,指着远处的光桥,“当年灵均大人说的‘山海归一’,从来不是把两界拼成一块土地,是让人心连在一起,再无‘大荒’与‘星辰海’的分别。”
星澈站在他身旁,额间星晶与光桥的光芒共鸣,他笑着点头,掌心与灵曜相贴的图腾愈发明亮:
“就像这光桥,青石与星砂共生,草木与星花同开,本就没有界限。
我们当年在新星系种下的跨界草,如今不也长成了连接两界的纽带吗?”
不远处,狐瑶领着几名孩童在光桥旁奔跑,孩童们的笑声混着风穿过草木,惊起几只雷鸟 ——
它们的羽翼一半是东荒的赤金,一半是星辰海的银蓝,正在光桥上空盘旋,时不时俯冲下来,用喙轻碰孩童们的发梢,没有丝毫凶性。
灵曜不再犹豫,捧着《山海图录》残卷走到山海树的树洞前。
树洞约莫两尺宽,里面泛着淡淡的金芒,正是灵均化作的星实发出的光。
他轻轻将残卷放入树洞,残卷刚触到星实,树身便突然亮起,淡金色的文字从树皮中浮现,一笔一划,苍劲有力:
“万物有界,心无界;山海有尽,生无尽。”
文字在空中悬浮片刻,突然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周围的光桥与草木中。
光桥的光芒愈发温润,草木的叶片上浮现出各族生灵的笑脸 ——
灵均的温和、阿若的温柔、离朱的爽朗、伯益的慈祥,还有星民、羽民、交胫国药农们的鲜活模样,如同将百年岁月的温暖,都刻进了这光与绿里。
树洞深处的星实突然暴涨三倍,金芒穿透树身,与遥远星辰海的星核遥相呼应。
灵曜抬头望去,只见星辰海的方向也亮起一道金芒,两道光芒在空中交织,凝成一道巨大的太极图 ——
阴鱼是星核的银蓝,阳鱼是星实的金芒,鱼眼处分别嵌着跨界草与星辰花,缓缓旋转,如同两界跳动的心脏。
风从光桥的另一端吹来,带着熟悉的气息 ——
有混沌气的沉厚,有星力的空灵,还有草木的清甜,三者交织在一起,不是冲突的凛冽,而是如同归家般的温暖。
灵曜深吸一口气,这气息里,有灵均当年护着他的温度,有阿若递来藤蔓的温润,有离朱拍他肩膀的力道,是平衡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远处的星门处,一艘新的星槎缓缓启航。
星槎的船身刻着山海树的纹路,左舷画着大荒的梧桐,右舷嵌着星辰海的星砂,船头立着一名少年 ——
他身着青灰色长袍,袖口缠着翠绿藤蔓,背后背着的长弓上挂着雷鸟羽,眉眼间既有灵均的坚韧,又有阿若的温柔,还有离朱的明亮。
少年抬手对着青丘墟的方向挥了挥,星槎的船帆被风鼓起,帆上写着四个大字:“山海同归”。
雷鸟群在星槎上空盘旋,玄龟在星槎下方游动,凤凰在帆旁栖息,像是在护送这新的传承者,前往更遥远的星系。
灵曜望着星槎远去的方向,与星澈相视而笑。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灵均的守护、阿若的温柔、离朱的爽朗,还有无数先辈的付出,都化作了这无界的山海,化作了少年眼中的光。
故事,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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