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包裹着一切。混乱狂暴的煞气与破碎的规则,如同亿万柄无形的刮骨钢刀,永不停歇地撕扯、侵蚀着闯入者的肉身与神魂。
这就是葬魂死涡的深处,归墟之海中有名的绝地之一,仙台境修士踏入,若无至宝护身,顷刻间便会形神俱灭,被同化为死寂的一部分。
林劫悬浮在这片永恒的黑暗与混乱中央,气息微弱得几乎熄灭。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极其暗淡的、由青铜棺椁最后力量形成的清辉光膜,光膜之外,漆黑的煞气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消磨,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光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裂纹密布,眼看就要彻底破碎。
一旦光膜破碎,林劫的残躯将在瞬间被湮灭,神魂将被混乱规则撕成碎片,彻底沉沦。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最后关头——
那一点先前惊鸿一瞥的、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翠绿色光芒,再次于无边的黑暗中闪现!
这一次,它并非一闪而逝,而是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虽然依旧微弱,却顽强地、持续地亮着,并且,缓缓地……向着林劫所在的方向,漂移过来。
随着这翠绿光点的靠近,周围狂暴的、充满死寂与毁灭气息的漆黑煞气,竟然如同遇到了某种天敌般,微微向后避退了一丝,形成了一小片相对“平和”的区域。虽然依旧危险,但那种足以瞬间致命的侵蚀力,减弱了许多。
翠绿光点终于来到了林劫身前。它并非实体,而是一团柔和、温暖、充满了勃勃生机与纯净生命气息的光晕。光晕中心,隐约可见一枚残缺的、仅有指甲盖大小、通体布满铜锈的……碎片?那碎片形状不规则,边缘破损,像是从某件器物上崩落下来的,但其材质,却隐隐散发着一种与青铜棺椁相似的、历经了无尽岁月的苍古气息。
这枚小小的翠绿碎片,正是那生命光晕的源头!
它绕着气息奄奄的林劫缓缓旋转了一圈,似乎是在“打量”或者“确认”着什么。当它经过林劫胸口那几乎被洞穿的可怕伤口,以及感应到他体内那微弱却顽强的禁忌之血波动,还有头顶那口布满裂痕、依旧在顽强散发清辉守护主人的青铜棺椁时,翠绿光晕轻轻颤动了一下,仿佛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
随即,它做出了决定。
翠绿光晕勐地绽放出比之前明亮了数倍的光华!虽然依旧无法彻底照亮这片黑暗绝域,却如同一盏生命之灯,驱散了林劫周身数尺内的死亡阴霾。柔和而磅礴的生命精气,如同最甘甜的泉流,从光晕中流淌而出,主动渗透进林劫残破的躯体,涌向他千疮百孔的五脏六腑、断裂的骨骼、焦煳的血肉,以及那近乎枯竭的神魂。
这股生命精气,与林劫曾经接触过的任何生机都不同。它更加纯粹,更加古老,更加贴近生命的本源,仿佛蕴含着一丝“创造”与“起始”的法则碎片。它并非粗暴地修复,而是如同最温柔的工匠,细致地梳理着林劫体内混乱的力量,抚平狂暴的伤势,唤醒沉睡的生机。
更奇妙的是,这股生命精气,与林劫体内初步融合的太阴、星辰、归墟、逆墟四种力量,以及那沸腾的禁忌之血,并无冲突,反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互补与滋养。尤其是对受损严重的青铜棺椁,这生命精气仿佛是最好的补品,棺身上的裂痕在生命精气的滋养下,竟然开始极其缓慢地弥合,暗淡的清辉也逐渐恢复了一丝光泽。
时间,在这绝对黑暗的死涡深处,失去了度量。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万年。
林劫那几乎熄灭的生命之火,在这股神秘而强大的生命本源滋养下,重新熊熊燃烧起来!他断裂的骨骼接续重生,焦煳的血肉剥落,新生的肌肤莹莹如玉,内腑创伤尽复,五脏神藏不仅恢复,而且在那生命本源的冲刷下,变得更加晶莹剔透,道宫秘境隐隐有向更高层次蜕变的趋势。四极秘境的神柱更加稳固,四种力量在生命本源的调和下,融合度再次提升。
他的修为,不仅完全恢复,更是水到渠成地,一举突破到了四极秘境第二重天!而且根基扎实无比,毫无虚浮之感。
神魂的收获更大。那精纯的生命本源对于神魂的滋养效果堪称逆天,不仅修复了所有暗伤,更让他的神识强度暴涨,凝实程度远超同阶,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隐约间,他甚至触摸到了一丝“神念化形”的门槛。
终于,林劫那紧闭的眼眸,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想中的无尽黑暗与毁灭,而是一团温暖柔和、让他感觉无比舒适亲切的翠绿色光晕。光晕中,那枚残破的、布满铜锈的绿色碎片,正静静地悬浮着,仿佛完成了使命,光华略有暗淡。
林劫坐起身,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奇异的“气泡”之中。这气泡由翠绿光晕的力量撑开,约有三丈方圆,内部充满了精纯温和的生命源气,将外面那恐怖的漆黑死寂煞气牢牢隔绝。气泡之外,依旧是那足以湮灭一切的葬魂死涡,但气泡之内,却宛如一片生命净土。
他瞬间明白,是这枚神秘的翠绿碎片救了自己。
“多谢前辈……不,多谢……相救。”林劫对着那翠绿碎片,郑重地抱拳行礼。虽然不知道这碎片是何来历,是否具有灵智,但救命之恩,恩同再造。
翠绿碎片微微闪烁了一下,算作回应,随即缓缓飘落,落入了林劫摊开的掌心。
碎片入手温润,并不冰凉,反而有一种血脉相连般的亲切感。仔细看去,这碎片材质非金非玉,更像是某种……青铜?只是这青铜呈现翠绿色,锈迹之下,隐约可见极其细微、繁复到无法想象的古老纹路,那些纹路似乎并非后天凋刻,而是天然生成,蕴含着大道至理。
“这是……某种鼎器或者炉子的碎片?”林劫仔细观察碎片边缘的弧度,心中猜测。而且,这碎片给他的感觉,与青铜棺椁有几分相似,都古老得吓人,但气息却又截然不同。青铜棺椁是墟灭、归葬、终结,而这翠绿碎片,则是生机、创造、起始。
“起始与终结……生命与归墟……”林劫心中若有所悟。归墟之海,号称万物归寂之地,死寂是永恒的主题。但这葬魂死涡的最深处,竟然隐藏着一枚蕴含极致生命本源、疑似来自某件“起始”神器的碎片?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也隐藏着惊人的秘密。
他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碎片之中。
没有抗拒,碎片内部是一片更加精纯、更加浩瀚的生命本源海洋!在这片海洋的中心,林劫“看”到了一幅极其模糊、残缺的画面:
那似乎是在一片混沌未开、鸿蒙初判的原始虚空中,一口三足两耳、通体翠绿、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古朴巨鼎,正在缓缓旋转。鼎口喷薄出无穷无尽的混沌气流与生命本源,滋养着下方一片刚刚诞生的、生机勃勃的浩瀚世界……突然,画面剧烈震荡,天崩地裂,有难以形容的恐怖攻击自天外袭来,巨鼎轰然炸裂,碎片四散崩飞,其中一块最小的,裹挟着一缕不灭的生命本源,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与死寂之中……
画面到此彻底破碎。
林劫收回神识,心神剧震,久久无法平静。
“混沌初开……生命起源之鼎?崩碎……坠入归墟……”他喃喃自语,看着掌心这枚小小的碎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那一缕堪称宇宙本源的生命法则,终于明白了它的来历何其惊人!
这很可能是一件涉及开天辟地、生命起源的无上至宝的残片!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块,但其中蕴含的道与理,以及那精纯的生命本源,价值无法估量!
“此地不宜久留。”林劫压下心中的震撼,开始思考现状。葬魂死涡虽然恐怖,但有这生命碎片散发的本源气息暂时庇护,暂时安全。但气泡之外就是绝地,必须找到出路。
他尝试催动生命碎片,翠绿光晕微微扩大,但似乎也到了极限,无法撑开更大的安全区域或者直接撕裂死涡。这碎片毕竟只是残片,力量有限。
“或许……可以借助它的力量,感应这死涡中,是否还有其他‘异常’?”林劫心中一动。此地既然能有这生命碎片存在,或许还有别的玄机?毕竟,起始与终结,生命与死亡,往往相伴相生。
他手握生命碎片,将自身神识与碎片的气息相结合,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缓缓向气泡之外那粘稠的黑暗与混乱中探去。
神识在生命本源气息的包裹下,竟然真的抵御住了部分死寂侵蚀,向着死涡更深处探索。
十丈、百丈、千丈……
除了更加浓郁的死寂与混乱,一无所获。就在林劫准备放弃,另寻他法时,忽然,在神识探索的极限边缘,约莫万丈深处,他“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生命碎片同源,却又更加隐晦、更加沧桑的……波动?
那波动并非生命气息,而更像是一种……空间的涟漪?或者说,一种“界壁”的薄弱之处?
林劫精神一振!难道这葬魂死涡的深处,还隐藏着另一个空间?一个被生命碎片气息隐隐吸引、或者说,与这碎片同源力量所影响而形成的……特殊之地?
他不再犹豫,全力催动生命碎片,翠绿光晕稳定地包裹全身,同时祭出青铜棺椁,清辉流淌,与生命绿光交融,形成一层更加稳固的防护。然后,他迈开脚步,主动向着感知中那波动传来的方向,缓缓“沉”去。
四周的漆黑煞气如同黏稠的石油,阻力极大,且不断侵蚀着防护光罩。林劫行进得很慢,很艰难,如同在沼泽中跋涉。但他方向明确,坚定不移。
不知下潜了多久,周围的压力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连融合了两种至高气息的防护光罩都开始剧烈晃动,出现细密裂纹。林劫咬牙坚持,不断注入神力维持。
终于,前方无尽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微光!
那不是生命碎片的翠绿,也不是煞气的漆黑,而是一种浑浊的、暗澹的、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灰黄色光芒?光芒的来源,似乎是一层极其稀薄、如同水膜般的……屏障?
屏障之后,隐约可见一些模煳扭曲的景象,似乎有山峦的轮廓,有干涸的河床,有枯萎巨木的剪影……一片死寂,却又与葬魂死涡那种纯粹的毁灭不同,更像是一种……失去了所有生机后的、永恒的荒芜与沉寂。
而在那灰黄屏障的表面,正荡漾着林劫之前感应到的那种微弱涟漪。
“就是这里!”林劫心中一定。他能感觉到,生命碎片对屏障后的空间,传递出一种微弱的“渴望”与“呼唤”。
他来到屏障前,伸出包裹着翠绿光芒的手,轻轻按在那层灰黄水膜之上。
入手冰凉,带着一种厚重的迟滞感。屏障微微下陷,荡开更大的涟漪,但并未破裂。
林劫深吸一口气,将生命碎片贴向屏障,同时催动体内四种融合之力与禁忌之血,低喝一声:“开!”
翠绿光华大盛,生命本源气息如同钥匙,注入灰黄屏障之中。屏障剧烈波动起来,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复杂的纹路,那些纹路与生命碎片上的天然道纹隐隐呼应!
“嗤啦——”
一声轻微的撕裂声响起,灰黄屏障终于被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极不稳定的裂缝!裂缝之后,一股更加古老、更加苍凉、混合着尘土与朽木气息的荒芜之风,勐地吹拂而出!
林劫毫不犹豫,身形一闪,钻入了裂缝之中!
在他进入后,那裂缝迅速弥合,灰黄屏障恢复原状,重新隐没在葬魂死涡无尽的黑暗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屏障之后,是另一个世界。
天穹是永恒不变的昏黄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浑浊的光源,不知从何而来。大地干裂,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巨大沟壑,如同老人脸上深刻的皱纹。远处,依稀可见一些崩塌的山峰,只剩下嶙峋的骨架;干涸的河床蜿蜒如死去的巨蛇;更远处,似乎还有一些残破的、风格极其古老的建筑遗迹,半掩在厚厚的尘埃之下。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荒芜与死寂,灵气近乎于无,甚至连归墟之海那种死寂能量都极其稀薄。这里的一切,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只剩下最纯粹的物质残骸,在时光中缓慢风化。
然而,林劫手中的生命碎片,进入这个世界后,却发出了比之前更加明亮、更加雀跃的翠绿光芒!它仿佛游子归乡,不断向林劫传递着一种悲伤、怀念,却又带着一丝希冀的复杂情绪。
它指引着林劫,朝着这片荒芜世界的最中心方向飞去。
林劫御空而行,速度不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这个世界死寂得可怕,除了风声和尘土,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任何生命波动,连最微小的虫豸都没有。
飞越了无数干裂的大地和废弃的遗迹,终于,在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片更加令人震撼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废墟之海!
无数破碎的、形态各异的器物残骸,堆积成山,连绵成片,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有断裂的神兵,有崩塌的宫殿碎石,有腐朽的战车,有风化的巨兽骨骼……更多的,是一些完全无法辨认原本形态的金属或石材碎片。所有这些,都蒙着厚厚的尘埃,散发着亿万年前的古老与破败气息。
而在那片废墟之海的中央,矗立着一座相对“完整”的、高达千丈的……残破基座。
那基座呈圆形,通体由一种暗金色的神石砌成,虽然也布满裂痕和风蚀的痕迹,但其上残留的磅礴气象与威严,依旧令人心惊。基座之上,空无一物,但在基座正中央的地面上,却印着一个巨大的、清晰无比的……凹痕!
那凹痕的形状,赫然是一口……三足两耳的鼎!其大小、比例,与林劫在生命碎片中看到的、那口混沌巨鼎的虚影,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此刻鼎已不在,只留下它存在过的印记。
这里,似乎是那口混沌生命源鼎……曾经的坐落之地?或者说,是它崩碎前,所在的道场?
生命碎片从林劫掌心飞出,如同一只归巢的倦鸟,缓缓飞向那基座中央的鼎形凹痕,最终,轻轻地、严丝合缝地,落在了凹痕中心某个特定的、残缺的位置上。
“嗡——!”
整个荒芜死寂的世界,仿佛轻轻震动了一下!
基座之上,那鼎形凹痕的线条,骤然亮起了微弱却无比纯净的翠绿色光华!以生命碎片为中心,一道道绿色的光线沿着凹痕的纹路蔓延开来,瞬间点亮了整个鼎形印记!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如星海、古老如宇宙初开的生命大道气息,从那被点亮的鼎形印记中轰然爆发,冲天而起!
昏黄的天穹被映照出一片翠绿的霞光,干裂的大地微微震颤,废墟之海中的无数残骸,仿佛都在共鸣、低语!
林劫站在基座边缘,被这股纯粹到极致、古老到极致、也伟大到极致的生命大道气息所笼罩,震撼得无法言语。他体内的禁忌之血在奔腾,青铜棺椁在轻鸣,太阴、星辰、归墟、逆墟四种力量自发运转,与这股生命大道气息产生着玄妙的交感。
他仿佛看到,在无尽岁月之前,有一口鼎,于此地喷薄生命,造化万物,鼎定乾坤。而后,大劫降临,鼎碎道消,此地生机尽绝,化为永恒荒芜。唯有一枚最小的碎片,带着一缕不灭的本源与记忆,坠入死寂,辗转万古,直至今日,因他之故,重归故地,点亮了这片废墟中最后一丝……关于“生”的印记。
这里,或许可以称之为——生命源墟!一方早已死去的、属于生命起源之道的……废墟遗迹!
而他的到来,以及生命碎片的回归,似乎触动了此地尘封万古的……某种机制?
就在林劫沉浸在这无上大道气息中,心神皆醉,体内修为与感悟飞速提升之时,异变陡生!
那被彻底点亮的鼎形印记,光芒勐地一收,全部汇聚于中心的生命碎片之上!碎片光芒大盛,竟投射出一幅更加清晰、也更加残破的星图虚影!
星图之中,除了那口破碎的巨鼎虚影,还隐约显化出了另外几样事物的轮廓:一口斑驳的青铜棺椁、一杆染血的青铜战矛、一座白骨堆积的王座、一盏青灯、一面残破的古镜……还有几样更加模煳、难以辨认。
这些事物虚影,围绕着中央破碎的巨鼎,构成了一个残缺的、似乎暗合某种至高阵法的图案。
而在图案的边缘,用林劫完全无法理解、却又能莫名领会其意的古老道文,标注着几个词:
【归墟葬土·钥匙残图】
【葬歌启·诸神寂】
【叛天者·聚星火】
星图虚影一闪而逝,随即,那枚生命碎片上的光芒彻底暗澹下去,变得朴实无华,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灵性,重新落回林劫手中,再无动静。基座上的鼎形印记也光芒熄灭,恢复原状。
但林劫的心中,却掀起了比之前更加猛烈的惊涛骇浪!
钥匙残图!归墟葬土!葬歌!叛天者!
这一切,都与陨神山中那古老存在的低语,与青铜棺椁、青铜战矛的感应,完全吻合!这枚生命碎片,果然也是“钥匙”之一!而它回归故地,竟激活了一幅指引其他“钥匙”所在,以及揭示最终目的地的……残破星图!
“葬歌启,诸神寂……叛天者,聚星火……”林劫握紧手中温润的生命碎片,又感受着识海中青铜棺椁的震动,望向这片无边荒芜的生命源墟,眼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有的线索,所有的传承,所有的抗争……最终都指向那里——归墟葬土!”
“而我要做的,就是集齐这些‘钥匙’,在葬歌响起之时,汇聚星火,照亮前路,直抵那诸神沉眠、真相埋葬的……最终之地!”
前路虽然更加清晰,却也更加凶险莫测。但林劫的道心,从未如此刻般坚定、无畏。
他朝着那残破的基座与鼎形印记,深深一拜,既是拜谢这生命源鼎的遗留之恩,也是拜别这片逝去的辉煌。
然后,他转身,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又望向这片生命源墟的更深处,那里,或许还有其他关于这口鼎、关于那场导致它崩碎的大劫的线索。
不过,当务之急,是离开此地,并尝试按照那幅残破星图的指引,去寻找其他的“钥匙碎片”,同时,继续提升实力!
他再次催动生命碎片与青铜棺椁,准备在这生命源墟中,寻找可能存在的出口,或者……其他机缘。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身之际,忽然,极远处的废墟之海中,那堆积如山的残骸深处,似乎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仿佛错觉般的……金铁交鸣之音?
林劫身形勐地一顿,霍然转头,目光如电,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片死寂了万古的生命源墟……难道,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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