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被抬走后,论道广场的喧嚣并未消减,反而因少了那份凄惨的对比,愈发显得热烈。桃林的落瓣还在随风飘洒,沾在弟子们汗湿的衣袍上,混着欢呼与议论,织成一张属于胜者的网。林尘站在擂台边缘,刚用苏婉清送的冰心丹止住虎口的血,就见主持长老李墨缓步走上台来。
李墨是青云宗外门资历最老的执事长老,平日里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此刻却难掩眼底的波澜。他走到擂台中央,右手抬起,掌心泛起淡金色的灵力光晕,运足修为大喝一声:“肃静!”
这声断喝如同惊雷滚过,蕴含的灵力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抖。沸腾的人声像被泼了冷水的火焰,瞬间矮了下去,只余下几声零星的惊叹,很快也被长老的威严压灭。数千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擂台中央,有期待,有敬畏,更多的是落在林尘身上的炽热——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份属于魁首的荣耀揭晓。
李墨的目光扫过台下,最终定格在林尘身上。那目光复杂得很,有对无灵根创造奇迹的震撼,有对剑道天赋的欣赏,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顾虑——毕竟青云宗开宗数百年,从未有过无灵根弟子破格晋升内门的先例。但这份复杂最终都化为一声高亢的宣告,字字清晰,传遍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经本座与诸位长老裁定,本届外门大比,最终魁首——林尘!”
话音刚落,广场上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欢呼声响得比之前更甚。赵铁柱挤在最前面,蹦跳着嘶吼,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挥舞着拳头,黝黑的脸上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比自己赢了比赛还激动。
李墨抬手压了压,等人群再次安静,才继续宣读奖励,每说一句,台下的抽气声就更响一分:“赏,贡献点五千!破格擢升为内门弟子!赐,凝元丹三瓶,下品灵石百块,黄阶上品功法或术法任选其一!”
贡献点五千,足够在宗门宝库兑换一柄中品灵兵;三瓶凝元丹,是炼气期修士突破瓶颈的绝佳丹药,一瓶就要五十块下品灵石;百块下品灵石,更是普通外门弟子半年的月例;最诱人的是破格晋升内门——内门弟子不仅能领取双倍资源,还能进入藏经阁二层,得到长老亲传,这是无数外门弟子熬白了头都求不来的机会!
“我的天!五千贡献点!我攒一年都攒不到这么多!”
“黄阶上品功法啊!《流云剑诀》也才是黄阶中品,林师兄这下赚大了!”
“破格内门!以后林师兄就是内门弟子了,再也不用待在杂役院了!”
羡慕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不少弟子看向林尘的目光里满是艳羡,还有些曾经嘲讽过他的弟子,此刻则满脸羞愧——他们当初骂林尘是“无灵根废物”,如今这“废物”却站在了他们永远够不到的高度。王浩站在人群中,紧紧攥着拳头,心里没有嫉妒,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他更坚定了好好练剑的决心。
高台上,玄清道长捋着胡须,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周长老则是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只有孙长老眉头微蹙,看向林尘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审视——在他看来,无灵根终究是短板,破格晋升内门,或许会让这孩子飘飘然。
所有人都以为,林尘会立刻上前谢恩,接受这份泼天的殊荣。就连李墨都已经伸出手,准备将装着奖励的储物袋递给他。可林尘却动了,他上前一步,对着高台深深躬身,动作标准而恭敬,声音清晰而平静,打破了所有人的预期:
“弟子林尘,谢宗门厚赐。贡献点与丹药灵石,弟子愧领。然,晋升内门之事,弟子恳请暂缓。”
“轰——!”
刚平息的广场再次炸开锅,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弟子们目瞪口呆,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高台上的长老们也愣住了,玄清道长捋胡须的动作停在半空,孙长老的眉头皱得更紧,周长老则是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暂缓?林师兄疯了吗?这可是内门名额啊!”
“是不是没听清?还是有什么隐情?”
“傻吧?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他居然要暂缓?”
赵铁柱也懵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要不是身边的弟子拉着,他都想冲上台去问问林尘是不是糊涂了。广场西侧的银杏树下,苏婉清却没有惊讶,她看着林尘挺直的背影,眼底的温柔更甚——她了解林尘,他从来都不是会被虚名和利益冲昏头脑的人。
李墨也愣住了,他主持外门大比数十届,从未见过有人会拒绝晋升内门的机会。他定了定神,沉声道:“林尘,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破格晋升内门,乃是宗门对你的极大肯定,错过这次,下次未必有这样的机会。”
林尘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的弟子,掠过赵铁柱激动的脸,落在苏婉清平静的眼眸上,最终回到高台上的长老们身上,缓缓开口:“弟子知晓。只是弟子深感自身根基尚浅,虽侥幸赢了大比,却也明白,这更多是仰仗对手的疏忽与宗门的培养。于剑道一途,弟子不过初窥门径,连基础都未打牢。”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沉稳:“内门资源丰厚,弟子心中感激。但弟子更清楚,根基不牢,地动山摇。外门环境简单,杂役院的小院安静,更利于弟子沉心静气,打磨基础,锤炼剑意。待他日弟子根基稳固,再入内门,方能不辜负宗门的期望。望长老成全。”
这番话条理清晰,态度诚恳,没有半分故作姿态的虚伪,反而透着一股年轻人难得的沉稳与清醒。广场上渐渐安静下来,弟子们看着林尘的目光,从震惊变成了敬佩——能在这样的殊荣面前保持本心,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好一个‘根基不牢,地动山摇’!”周长老突然抚掌大笑,从高台上走下来,拍了拍林尘的肩膀,“我没看错你!修行之路,最忌急功近利,你能有这份心性,比赢了大比更难得!”
孙长老皱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他看向林尘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认可:“林尘,你可知内门与外门的差距?内门弟子能接触到的功法、资源,是外门的数倍。你确定要放弃眼前的机会,去等一个‘他日’?”
“弟子确定。”林尘语气坚定,“功法再强,若自身根基不够,也无法发挥其威力;资源再多,若心浮气躁,也只会白白浪费。弟子宁愿用三年时间打磨基础,也不愿急功近利,最终沦为昙花一现。”
玄清道长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林尘,你可知慕容家在内门颇有势力?你击败了慕容白,若留在外门,他们或许会对你不利。入了内门,有宗门庇护,他们不敢太过放肆。”
这是长老们最担心的一点。慕容烈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林尘留在外门,就像没了盾牌的士兵,很容易被慕容家暗中算计。
林尘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玄清道长的提醒让他心里一暖。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弟子知晓慕容家的威胁。可弟子的剑,从来不是靠庇护才能锋利的。若连慕容家的暗箭都躲不过,还谈什么剑道争锋?留在外门,既是打磨基础,也是磨练心性。”
他看向玄清道长,躬身道:“况且,弟子在杂役院有许多兄弟,他们待弟子亲如家人。弟子若入内门,怕是会连累他们。留在外门,弟子也好护着他们。”
这番话让台下的杂役院弟子们瞬间红了眼眶。赵铁柱抹了把眼泪,哽咽着喊道:“林师兄!俺们不用你护着!你入内门才是正事!”
“是啊林师兄!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杂役院弟子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带着真诚的担忧。林尘看着他们,笑了笑,那笑容温暖而坚定,让弟子们渐渐安静下来。
玄清道长深深看了林尘一眼,良久,才点了点头:“好!本座成全你!晋升内门之事,暂缓执行。但宗门对你的培养不会减少,周长老,你以后要多指点林尘的剑道。”
“是!掌门!”周长老连忙应道,脸上满是兴奋。
玄清道长又看向李墨:“传本座法旨,林尘虽未入内门,却享有内门弟子的部分权限——可自由出入藏经阁一层,每月可到丹堂领取两瓶凝元丹,贡献点加倍发放。若慕容家敢暗中使绊子,立刻上报宗门,严惩不贷!”
“是!掌门!”李墨躬身应道。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林尘既保留了外门的安静环境,又得到了内门的资源支持,还有宗门庇护,可谓是两全其美。
林尘再次躬身,声音带着感激:“弟子谢掌门,谢诸位长老!”
李墨将一个黑色的储物袋递给林尘:“这里面是五千贡献点、三瓶凝元丹和百块下品灵石。黄阶上品功法或术法,你可随时去藏经阁挑选,报你的名字即可。”
林尘接过储物袋,入手沉甸甸的,不仅是资源的重量,更是宗门的信任与期望。他握紧储物袋,对着高台再次躬身,然后转身走下擂台。
“林师兄!”
他刚走下台,赵铁柱就带着一群杂役院弟子围了上来,脸上满是激动与敬佩。
“林师兄,你刚才吓死俺了!俺还以为你真要放弃内门名额呢!”赵铁柱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是啊林师兄,不过掌门的安排真好,既不用入内门,又有资源拿!”
林尘笑着点头,从储物袋里取出几块下品灵石,分给弟子们:“这些灵石你们拿着,买点疗伤药和修炼用的东西。”
“林师兄,我们不能要!这是你的奖励!”赵铁柱连忙推辞。
“拿着吧。”林尘把灵石塞进他手里,“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也走不到今天。这些都是小事,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好好练剑。”
弟子们不再推辞,握着温热的灵石,眼睛都红了。他们知道,林尘从来都没有因为赢了比赛就看不起他们,他还是那个和他们一起在杂役院吃馒头、一起练剑的林师兄。
“林师兄!”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林尘抬头,看到苏婉清走了过来,冰蓝色的衣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白玉小瓶,走到林尘面前,递了过去,“这是我炼制的‘固元丹’,比凝元丹更适合稳固根基,你拿着。”
林尘愣了愣,固元丹的丹方比凝元丹珍贵得多,炼制难度也大,苏婉清居然特意为他炼制了一瓶。他刚想推辞,就被苏婉清按住了手。
“拿着吧。”苏婉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你要打磨根基,这瓶药对你有用。就当是……我恭喜你赢了比赛。”
她的耳尖微微泛红,说完就转身快步离去,冰蓝色的衣裙像一朵被风吹走的雪莲。林尘握着温热的白玉小瓶,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暖的——这瓶固元丹,比任何奖励都让他动容。
“林师兄,苏师妹对你可真好!”赵铁柱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说道。
林尘笑了笑,没有说话,把固元丹小心翼翼地放进储物袋里。他知道,苏婉清的心意,比丹药本身更珍贵。
而在广场的角落里,几个慕容家的附庸弟子脸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幕。李奎咬着牙,低声道:“这林尘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敢拒绝内门名额,分明是在打慕容家的脸!”
王顺也附和道:“家主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更生气!咱们得赶紧把这事告诉家主!”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退出人群,往青云山外跑去——他们要把林尘拒绝晋升内门的事,告诉正在密林中等待消息的慕容烈。
此时的青云山外,慕容烈正站在老槐树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慕容忠刚把“化灵散”掺进慕容白的疗伤丹药里,回来复命。
“家主,事情办妥了。那‘化灵散’无色无味,没人会发现。”慕容忠躬身道。
“好。”慕容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等白儿服下丹药,修为倒退,他就会彻底记恨林尘,到时候,他就是我手里最锋利的刀!”
就在这时,李奎和王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
“家主!不好了!”李奎喊道。
“慌什么?”慕容烈皱起眉头,“出什么事了?”
“林尘……林尘他拒绝了晋升内门的名额!”王顺喘着粗气说道,“他说自己根基尚浅,要留在外门打磨基础!”
“什么?!”慕容烈猛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暴怒取代,“他敢?!”
在他看来,林尘拒绝晋升内门,就是故意的!是在向慕容家示威!是在告诉所有人,就算他留在外门,慕容家也奈何不了他!
“这个小杂种!”慕容烈低吼道,握着幽冥令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咯咯作响,“他以为留在外门就能安全了?我要让他知道,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取他狗命!”
慕容忠连忙道:“家主息怒!林尘留在外门,反而更方便我们动手!外门守卫不如内门严密,我们可以找机会……”
“不行!”慕容烈打断他,“玄清道长肯定会加强对林尘的保护,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还是按原计划进行。等雷灵珠现世,在黑风谷动手。到时候,幽冥谷的人也会去,我们可以借刀杀人,让林尘死得不明不白!”
他顿了顿,看向李奎和王顺:“你们两个回去,继续留在青云宗,密切关注林尘的动向。他什么时候去铸剑房,什么时候去藏经阁,什么时候离开青云山,都要一一向我汇报!”
“是!家主!”李奎和王顺连忙应道,转身跑回青云宗。
慕容烈独自站在密林中,看着青云山的方向,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林尘,你以为留在外门就能安稳度日?你太天真了。黑风谷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我要让你和你的剑意一起,永远埋在那片乱葬岗里!
而在杂役院的小院里,林尘正和赵铁柱等人庆祝。张厨娘炖了一大锅牛肉,弟子们围着石桌,一边吃一边谈笑风生。月光洒在院子里,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温暖而祥和。
“林师兄,你明天真要去铸剑房吗?”赵铁柱咬着牛肉,含糊不清地问道。
“嗯。”林尘点头,“周长老给我准备了玄铁和雷纹钢,要给我铸一柄新剑。”
“太好了!林师兄有了新剑,肯定更厉害了!”赵铁柱兴奋地说道。
林尘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摸了摸身边的锈铁剑,剑鞘上的铁锈已经被他磨得光滑,握柄处有他手掌的形状——这把剑陪伴了他三年,见证了他的屈辱与坚持,明天,它就要被替换成新的灵兵了。
“这把锈铁剑,你打算怎么办?”一个弟子问道。
林尘摩挲着锈铁剑的剑鞘,眼神温柔:“我会把它留着。它是我的第一柄剑,也是陪我走过最艰难岁月的剑。就算有了新剑,我也不会忘记它。”
弟子们都点了点头,他们知道,林尘不是忘本的人。这把锈铁剑,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柄武器,更是一份回忆,一份信念。
庆祝结束后,弟子们陆续散去。林尘独自坐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取出苏婉清送的固元丹,倒出一粒。丹药呈乳白色,散发着淡淡的莲香,灵力波动纯净而柔和。他服下丹药,盘膝打坐,开始运转功法。
固元丹的药力很快在体内散开,温和地滋养着他的经脉,稳固着他的根基。林尘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剑意比之前更凝练了几分——这就是苏婉清说的,固元丹的妙用。
他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的月光。明天去铸剑房,就能得到新的灵兵;后天去藏经阁,就能挑选黄阶上品功法;半个月后,就要去黑风谷争夺雷灵珠。前路充满了机遇,也充满了危险。
慕容烈的阴谋,幽冥谷的威胁,黑风谷的凶险,还有后发剑冢的秘密……林尘知道,他的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拒绝晋升内门,不是退缩,而是沉淀;留在外门,不是逃避,而是积蓄力量。
他站起身,握着锈铁剑,在月光下缓缓挥剑。剑风掠过,带起地上的落叶,却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浅痕——这是他的剑意,是他用十万次挥剑打磨出来的剑意,是他不向命运低头的信念。
“慕容烈,幽冥谷……”林尘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不管你们有什么阴谋,我都接下了。我的剑,会劈开所有阻碍,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月光下,少年的身影与剑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动人的画卷。殊荣面前的清醒,抉择背后的坚定,让这个无灵根的剑修,愈发耀眼。
而在丹堂的疗伤室里,慕容白正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李奎和王顺回来后,把林尘拒绝晋升内门的事告诉了他。
“他拒绝了……他居然拒绝了……”慕容白喃喃自语,声音沙哑,“他是在羞辱我……是在告诉我,就算他留在外门,也比我强……”
他猛地坐起身,抓起床头的疗伤丹药,就要往嘴里塞——那里面,已经被慕容忠掺进了“化灵散”。
“白少,您慢点吃!吴长老说要按量服用!”李奎连忙阻止。
“滚开!”慕容白嘶吼道,一把推开李奎,将丹药全部倒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带着一丝诡异的甜意,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
很快,慕容白就感觉到丹田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原本温顺流转的灵力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在经脉里横冲直撞。他的修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退——炼气五层,炼气四层,炼气三层……
“啊——!”慕容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他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怨毒和疯狂,“林尘!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李奎和王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扑过去扶住他,却被他死死抓住手臂。慕容白的指甲深深掐进他们的肉里,眼神疯狂:“去……去告诉家主……我要去黑风谷……我要亲手杀了林尘!”
他的嘶吼声在寂静的疗伤室里格外刺耳,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他惨白的脸上,像一张狰狞的面具。
而在苏婉清的小院里,她正坐在窗前,看着手中的冰莲绣帕。林尘拒绝晋升内门的决定,让她更加敬佩这个少年。她知道,林尘不是怕了慕容家,而是有自己的坚持和考量。这样的人,才能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
“婉清。”苏振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婉清起身开门,看到父亲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古籍。
“爹,您回来了。”苏婉清轻声道。
“嗯。”苏振南走进屋里,把古籍递给她,“这是《黑风谷纪要》,里面记载了黑风谷的地形和里面的妖兽,你好好看看,为半个月后的行程做准备。”
苏婉清接过古籍,点了点头:“爹,林尘也会去黑风谷吧?”
“肯定会。”苏振南叹了口气,“雷灵珠的后发剑冢传承,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只是慕容烈肯定不会放过他,黑风谷之行,怕是凶险万分。”
“我会保护好他的。”苏婉清语气坚定,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我的冰灵根能克制幽冥谷的阴邪灵力,也能对付慕容家的人。只要我在,就不会让林尘出事。”
苏振南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没有反对。他知道,苏婉清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他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点,慕容烈阴险狡诈,还有幽冥谷的黑煞子,修为深不可测,你不要大意。”
“我知道了,爹。”苏婉清点头。
苏振南走后,苏婉清翻开《黑风谷纪要》,仔细看了起来。古籍上记载,黑风谷地势复杂,瘴气弥漫,里面有许多强大的妖兽,最危险的是黑风谷深处的“幽冥潭”,那里不仅有极寒的潭水,还有幽冥谷的人常年驻守。
苏婉清的眉头皱了起来。幽冥潭是雷灵珠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到时候,林尘、慕容家、幽冥谷的人都会聚集在那里,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她合上古籍,走到窗前,看向杂役院的方向。月光下,林尘的小院里还亮着灯,她知道,林尘肯定还在练剑。这个少年,用自己的坚持和努力,打破了无灵根的宿命,也走进了她的心里。
“林尘,”苏婉清轻声说道,“黑风谷之行,我们一起面对。”
夜色渐深,青云山陷入了寂静。杂役院的小院里,剑风依旧;丹堂的疗伤室里,嘶吼不断;密林中,阴谋在酝酿;苏婉清的小院里,决心在滋生。
一场围绕着雷灵珠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林尘的新剑,慕容白的恨,慕容烈的阴谋,幽冥谷的野心,还有苏婉清的守护……所有的一切,都将在半个月后的黑风谷,迎来最终的碰撞。
林尘练完最后一次挥剑,锈铁剑归鞘时发出“咔”的轻响。他坐在青石板上,握着苏婉清送的固元丹瓶,眼神坚定。他知道,前路必然充满荆棘,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的手中有剑,心中有道,身后还有一群值得信赖的伙伴。
明天的铸剑房之行,将是他新的起点。一柄趁手的灵兵,一份稳固的根基,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林尘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的传奇,还在继续,而这一次,他将带着所有人的期望,在黑风谷的战场上,劈开属于自己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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