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断了,先搭桥,不然无法出入;茶园被冲,得筑堤挡水,再补种茶苗;至于山匪野兽,我可以教村民们一些基础的防身之术。”
两人于是就带着两只灵兽,在这个小村庄住了下来。小彩力气微薄,便跟着村里的老妇人学习采摘茶叶、晒茶、炒茶,指尖被茶梗磨出薄茧,被铁锅烫出红痕,刚开始时疼得直咧嘴,却从未停下过。
她发现,凡人的日子虽苦,却有着细碎的温暖:老妇人会偷偷给她塞一块烤红薯,孩童们会采来山野间的小野花,插在她的发间,茶农们会在夜晚围坐在篝火旁,唱着不成调的山歌,聊着收成与家常。
冰辰则带着村里的青壮年,砍伐山间的粗木,搬运石块,日夜不休地搭建石桥,又领着众人在茶园边缘筑起草堤,每日天不亮便教大家扎马步、挥柴刀,虽只是最基础的招式,却足以应对寻常野兽与散匪。
三尾狐虽然也成了普通小狐,却依旧机敏,每日清晨便跑到山间,循着气息寻找可食用的野果,叼回来分给村里的孩童;独角鹿则温顺地帮村民们驮运木材、茶水,累了便卧在晒谷场旁,任由孩童们抚摸它的脊背。
日子一天天过去,石桥也慢慢修好了,茶堤被筑牢,补种的茶苗冒出嫩芽,村民们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可平静的生活并未持续太久,半个月后,一伙山匪循着踪迹而来,约莫二三十人,个个手持钢刀,面目凶悍,一进村便抢粮食、夺茶叶,还扬言要掳走村里的年轻女子。
村民们吓得四处逃窜,小彩虽只有凝真境修为,却下意识地挡在几个孩童身前。冰辰拔出铁剑,迎了上去,他虽自压修为,却有着冰灵族的战斗底子,基础剑法快准狠,几番交手,便打伤了几个山匪。
但是山匪人多势众,且有两人练过粗浅的修士功法,冰辰渐渐落入下风,肩头被钢刀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青布长衫。
“冰辰!”小彩惊呼,心头骤然升起一股急切,掌心的五行灵珠微微发烫,一丝微弱的五彩灵力不受控制地溢出,顺着她的指尖流淌到手中的柴刀上。
这是她平日里炒茶用的柴刀,此刻竟泛起淡淡的光晕,变得异常锋利。她虽不知这股力量为何而来,却下意识地举起柴刀,朝着围攻冰辰的山匪劈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刀气,只有最简单的劈砍,却精准地避开了山匪的钢刀,砍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山匪惨叫一声,钢刀落地,小彩却被反震之力弹得后退几步,手臂发麻,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她的修为太低,强行催动灵力,对肉身造成了反噬。
就在这时,村里的青壮年们手持柴刀、锄头,循着动静赶来,他们虽然胆怯,却记着冰辰教的招式,一个个奋勇上前,围着山匪乱砍乱砸。
三尾狐也发出尖锐的嘶鸣,扑到一个山匪的脚踝上狠狠一咬,独角鹿则猛地发力,用肩头撞向山匪,将其撞翻在地。
一番混战之下,山匪们被打得落荒而逃,受伤的山匪被村民们捆了起来,交由附近的官府处置。
当天晚上,村民们再次燃起篝火,给冰辰包扎伤口,给小彩端来温热的茶水,一个个对着两人躬身道谢,称他们是“活菩萨”。
小彩坐在篝火旁,看着跳动的火焰,看着村民们脸上的笑容,指尖的薄茧传来轻微的痛感,心头却一片温热。
她轻声问冰辰:“我们明明只是路过,为何要拼尽全力帮他们?”
冰辰望着篝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或许,这就是凡人的‘守护’。他们没有强大的灵力,却会为了家人、为了村落,拼尽全力。而我们,即便修为低微,能帮一把,便不愿看着他们被欺凌。”
小彩沉默良久,缓缓点头。她不懂什么是“守护”,却觉得此刻的心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澄澈。
夜里,她躺在村民们让出的柴房里,肩头的痛感尚未消散,脑海中却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一片温暖的山谷,有清澈的溪水,有鲜艳的野花,还有一个模糊的少年身影,与她并肩而立,说着什么……
片段转瞬即逝,再想去捕捉,却只剩一片空白。她只觉得心头微微发酸,眼角竟泛起泪光。这是她渡轮回劫以来,第一次流泪…
在小村庄的日子虽然安稳,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等到茶园丰收,石桥稳固,村民们足以自保之后,小彩与冰辰便辞行离去。
村民们舍不得他们,纷纷拿出晒干的茶叶、腌好的鱼干,塞到两人行囊中,孩童们拉着他们的衣角,哭着问他们何时再回来。
小彩蹲下身子,摸了摸孩童的头,轻声道:“等你们长大了,能自己守护村子了,我们或许会回来。”
离开清溪村后,两人一路向西,途经一座破败的城镇——落霜城。与清溪村的淳朴不同,落霜城虽大,却充满了冷漠与算计。
城中半数房屋荒废,街道上行人稀少,多是衣衫褴褛的乞丐,还有不少修士与凡人混杂在一起,修士们衣着光鲜,对凡人动辄呵斥、欺凌,凡人则忍气吞声,苟延残喘。
两人刚进城,便看到一群修士围着一个老刀匠,抢夺他手中的一柄铁刀。老刀匠年逾七旬,须发皆白,手中紧紧攥着铁刀,不肯松手,口中嘶吼道:“这是我给我儿子打的刀!他要去当兵,这刀是他唯一的念想,你们不能抢!”
为首的修士冷笑一声,一脚将老刀匠踹倒在地:“区区凡人的破刀,也配在我面前叫嚣?给我抢!”
小彩见状,心头的火气骤然升起,下意识地冲了上去,挡在老刀匠身前:“你们不能欺负人!”
为首的修士上下打量了小彩一番,见她衣着普通,修为低微,不屑地嗤笑:“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也敢管老子的闲事?滚远点,不然连你一起打!”
冰辰上前一步,将小彩护在身后,手中铁剑直指修士:“她没错,是你们恃强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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