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却听何鉴底欣喜大喊:“妙啊,此诗真妙,秦兄大才,秦兄大才啊!”
众人这才陆续举头看向半空诗帘,见其上写到:
“一上一上又一上,
一上上到高天上。
云作衣纱山为履,
日月为我护门栏。
气吞辰宿界外圣,
声开地动势惊天。
低头千寻红颜晚,
回首已是百年人。”
“好诗才!好气魄!竟要日月来为你看门,好大的口气!”
有人不由得出声喊叫了出来。
“这……这都能……这还真能做出诗来,好像……好像还真像点样子……”
“什么叫像点样子,你懂不懂,这简直是绝了!”
“云裳山履,吞星吐霞,气挟日月,势动天地,这番气度谁人能当!真真意境宏远,豪情万丈!是我辈男儿本色,好!绝!妙!”
“中间都好明白,这最后两句是什么意思?什么‘红颜晚’‘百年人’的?”
“管他呢,诗词这东西,本来就是各看各道,你有经历感悟,就能体会三昧,没有的,权当看个热闹得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开,虽然大多人都不怎么懂,但就诗文表面上看也能感受到相当不俗的意境。
松家人见到如此古绝,早已惊得都哑了口,一句话说不出来,心中一个念头闪过:
这何鉴底特么从哪里搞来的这两个怪人,还怪得出奇的变态。
秦天赐洒然一笑。
他一早就料到老黑要摆自己一道。
在他胡乱画出第一句诗时,就已经开始在构思下句。
只是没想到,老黑胡诌的这第一句诗,正触动了他脑海中的一个场景。
于是立即就有了下面的几句。
那正是当日他第一次见到幽夜时的情景:
高天在上,女帝临空,云霞流淌宛若绸带纱衣。
高耸的“日炎峰”尽数臣服在她脚下,日月轮转也仿佛只是为她护守一时。
最后一句却是他自己的感触。
对于幽夜来说,幽莹也许只是她的红尘一往,但却是秦天赐最珍视的知己良友。
纵使她身世奇特,即便百转千回,也要寻她回来。
尤一梦惊愣地看了半晌,细细地品味着其中的每一句。
感觉整首诗不仅意趣新奇、笔锋千转,而且气势宏大、胸怀天地。
尤其是最后尾联,意韵悠远,如沁心脾,令人思情动忆,百种回味。
她竟有那么一瞬的错觉,此人竟知我的心思!
她猛然间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立即笑颜如春地向着秦天赐盈盈一拜。
“多谢先生赠诗,先生才情俱佳,心胸开阔,赎一梦眼拙,目光短视了。”
秦天赐淡然道:“诗词只是小艺,何来什么才情,论起实力见识,在下与在场诸位实在相差甚远。”
心中又补了一句:这首诗也不是赠给你的,而是……为她作的。
尤一梦笑道:“诗词虽是小艺,却包藏胸中鸿志,一梦看先生绝非碌碌无为之辈,这盏香饮,非先生莫属。”
说着,她用两根青葱纤指将那玉壶翻转,将沸水倾倒入壶,霎时满壶的香气尽数融入滚烫的水流中,香溢满屋,沁人心脾。
“哦!”在场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叹,不少人使劲地用鼻子吸着空中的飘香,又不甘又妒嫉,喋喋不休,交头接耳。
秦天赐听她谈吐不俗,回礼道:“这位何兄是在下朋友,他正有话要与一梦姑娘说,在下想将这杯香饮的机会换给何兄。”
尤一梦愣愣地望着秦天赐,半晌后叹息一声,轻声道:“好吧,不过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何鉴底没想到秦天赐竟会如此,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顿了顿鼓起勇气站起道:“你为何要背叛我?”
“而且,偏偏还是去了松家?”
松家席上顿时有人坐不住,正要起身,被那淡黄锦衣的男子举手拦下,他紧紧地盯着尤一梦,看她如何回答。
尤一梦冷冷地望向何鉴底,严词厉色地道:“其一,我尤一梦并不是你何家的人,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何来背叛之说。”
“其二,古语云:禽鸟择良木而栖,良人择君子而处。你整日里吃喝玩乐,游山玩水,毫无进取之心,再大的家业也要败坏,再好的天赋也会枯竭,我跟着你何家,有何前程?”
“前程前程,你的眼里就只有前程吗?”何鉴底仿佛被戳中了心中的痛,大声嘶吼。
尤一梦冷哼一声,“你们生来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又怎会懂得我们这些小民的悲苦。”
在场众人大多只是来逛花船的,没想到竟见到了这一幕,又因事不关己,也就少有人插嘴,乐得看场热闹。
“你就……如此轻看于我?”
“轻看你的是你自己,与其如此,倒不如你将花楼交给松家,你回你的‘宜秋’,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去。”
“哈哈哈……”何鉴底愤愤地咬牙大笑,“尤一梦,看来你不只是身子去了松家,心也早已过了去,枉费我以往如此待你。”
尤一梦冷颜哼笑,“若不是看在以往的情义,我早就离开了,又岂会等到今日?不过也就到此了,今日起,我们恩义两清。”
“好好好……”
“好你个尤一梦,你是认准了我没你不行,你是看准了高枝要往上爬,好,若是我何鉴底胜不得你,就将花楼送给你们松家。”何鉴底大声咆哮,已被气极。
那淡黄锦袍的男子眼中蓦地闪动一抹异彩,难掩欣喜地倏然站起,朗声道:“何鉴底,言出必行,这里在座的都是见证,你可别忘了今日说过的话,做个失信的小人。”
何鉴底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对秦天赐道:“秦兄,咱们走。”
秦天赐未再一言,转身跟了出去。
蓝采和金刚正在外间等着,见他出来,轻轻唤了一声“公子”。
何鉴底没有理睬,径直走向二楼幽夜所在的雅间。
到得门前,对他二人道:“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秦兄请。”
秦天赐知道何鉴底是有话要说,他也正有此意,遂不再推辞。
幽夜见他二人进来,也不理会,依旧优雅地品味着美食。
何鉴底一气坐下,举起酒壶咕噜噜地大口喝起了酒,直至一口饮尽,这才开口:“刚才……多谢秦兄,让你见笑了。”
“无妨。”从刚才何鉴底与尤一梦的对话,秦天赐也大致清楚了他们之间的纠葛。
“秦兄是如何与老师认识的?他又怎么会拜幽姑娘……不,幽大人为师呢?莫非幽大人是‘魂侍’?”何鉴底沉吟片刻,先自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秦天赐呵呵笑道:“说起来,我们和黑前辈也是不打不相识,正是因为打得不可开交,所以黑老前辈才想要和幽大人讨教。”
何鉴底点了点头,这个行事风格和老师完全符合,只是能与自己这位老师打得旗鼓相当,那说明这位神秘的幽大人实力绝对不低,确实如蓝采所说,惹不起。
秦天赐道:“你又是怎么会拜黑前辈为师的,不可能也是打起来的吧,他的真实实力可不容易看出来。”
何鉴底抬手又将桌上的一杯酒一口喝下,沉声道:“实不相瞒,是因为在下的‘斗门’。”
“‘斗门’!何兄的‘斗门’能够窥探实力?”
“不,我并不清楚老师的真实实力,也无法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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