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还在往下滴。
王皓额头上那滴水刚滑到下巴,还没落下去,头顶岩缝就传来一声轻响。
“咔。”
这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到了。
蒋龙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正靠墙坐着,猛地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两侧墙壁。下一秒,他整个人弹起来,大喊:“别动!”
话音未落,两排黑点从左右墙孔里射出,快得看不清影子。
王皓反应极快,立刻扑向最近的史策,把她往后拽了半步。张驰直接横刀在前,刀面朝外,挡在任全生和雷淞然之间。雷淞然一把将李治良按在地上,自己也趴了下去。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铁蒺藜和短箭钉进石壁、地面,有的还插在刚才他们站的位置上。
没人中招。
但空气一下子绷紧了。
“定时机关。”任全生喘着气说,“三秒一轮,第一波是试探,第二波才是杀招。”
“你怎么知道?”雷淞然趴在地上问。
“我爹以前修过炮楼。”任全生压低声音,“这种老机关,先轻后重,专打侥幸心理。”
“那咱们等它射完?”李治良小声问,脸贴着地,手还在抖。
“等不了。”王皓盯着墙上那些孔洞,“这些孔分布太密,下一轮可能是齐发,我们没地方躲。”
“要不……我试试?”蒋龙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看向他。
蒋龙已经站起来了,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咧嘴一笑:“俺就是个跑龙套的,可这套功夫不是白练的。”
“你疯了?”雷淞然瞪眼,“那玩意儿能把你扎成筛子!”
“放心。”蒋龙活动了下手腕,“我在台上翻跟头的时候,底下扔铜板都砸不中我。这比那难?”
“你要干什么?”史策皱眉。
“我去关机关。”蒋龙指了指两边高处的铜钮,“刚才那一轮我看清楚了,发射间隙有半秒空档,够我冲过去。”
“你一个人去?”张驰不信。
“不用一个人。”蒋龙看了他一眼,“你帮我拦剩下的暗器,我负责关门。”
张驰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行啊,咱俩搭个台子,唱一出《三岔口》?”
“你要是会唱,我还给你喝彩。”蒋龙说完,深吸一口气,突然往前冲。
“蒋龙!”李治良喊了一声。
蒋龙没回头,脚下踩着一块凸起的青砖,借力一跃,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足蹬墙,来了个侧空翻,刚好避开第二轮飞来的三支短箭。
箭钉在他刚才站的地方,尾羽还在颤。
“好家伙!”雷淞然拍地叫绝,“这是人还是猴?”
蒋龙落地没停,顺势滚了一圈,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冲着张驰喊:“来吧!”
张驰也不含糊,提刀上前一步,双手握柄,刀锋横扫,把右侧射出的几枚铁蒺藜全部劈开。
叮叮当当,火星四溅。
蒋龙趁机又往前冲,这次他不再闪避,而是直接冲向左侧墙角,抬腿踹向一块松动的石砖。
“咚”一声,机关卡顿了一下。
那边的发射孔顿时哑火。
“左边没了!”雷淞然大喊。
“右边还有!”史策提醒。
果然,右侧孔洞又开始喷射,这次是连发。
张驰怒吼一声,刀舞成轮,刀光如幕,把所有暗器全部斩落。
蒋龙抓住机会,纵身一跃,踩上张驰肩头,借力往上跳,右手精准按住左墙上那个铜钮。
“还有一个!”王皓喊。
张驰单膝跪地,左手猛伸出去,指尖堪堪碰到右钮边缘,用力一压。
“咔哒。”
两声轻响几乎同时响起。
墙上的孔洞彻底安静下来。
没人再射出一根针。
全场静了几秒。
然后雷淞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我的亲娘嘞……差点交代在这儿了。”
李治良慢慢抬起头,看着蒋龙从墙上跳下来,拍拍灰,笑嘻嘻地走回来。
“没……没伤着吧?”他问。
“你看我像伤着了吗?”蒋龙咧嘴,“咱这身子骨,从小练的就是钻刀山、闯火海。这点小玩意儿,还不够热身的。”
“你刚才那一脚踹得真准。”任全生走过来,“你怎么知道那块砖能震机关?”
“我瞅见缝隙里有锈迹。”蒋龙指了指墙角,“而且刚才第一轮射出来的东西,轨迹偏了三寸,说明弹簧松了。踹一下,让它错位,卡住。”
“你还懂这个?”王皓惊讶。
“戏班后台天天修道具。”蒋龙挠头,“耳濡目染呗。”
“那你这身手,”张驰拍他肩膀,“以后下墓,你打头阵。”
“别别别。”雷淞然赶紧拦,“让他打头阵,我们全得给他收尸。”
“你闭嘴。”蒋龙笑骂,“刚才谁抱着柱子死都不撒手,是我表哥救的你。”
“那是特殊情况!”雷淞然不服,“我要是站着,早闪开了。”
“你闪?”李治良居然接话,“上次野菜汤咸了,你喝一口就吐,结果吐我鞋上了。”
众人一愣,随即哄笑。
连史策都忍不住嘴角一抽。
王皓看着这一幕,心里松了口气。刚才那股压抑的气氛总算散了些。
他转头看向通道深处。
那里依旧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至少现在,他们还能笑出来。
“休息五分钟。”王皓说,“然后继续走。”
“你不累?”史策低声问。
“累。”王皓实话实说,“但不能停。这墓里的机关一波接一波,越往后越狠。我们现在停下来,下次可能就没人能站起来了。”
史策没说话,只是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算盘。
她总觉得,刚才那场暗器袭击,太准时了。
像是有人在看着他们。
蒋龙蹲在角落喝水,顺手把红腰带重新系紧。刚才翻腾时松了扣,他怕影响动作。
张驰检查刀刃,发现崩了一个小口子。他皱眉,用袖子擦了擦。
雷淞然凑过去:“你这刀不行啊,下次让我用枪挑挑试试。”
“你上次把王皓烟斗挑飞了。”蒋龙接话。
“那次是意外!”
“你每次都说是意外。”
“这次也是!”
两人吵起来,李治良赶紧劝架。
任全生靠墙坐着,闭眼养神。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
王皓站在最前面,盯着前方的黑暗。
他手里攥着金凤钗,指甲无意识抠着钗头的纹路。
忽然,他感觉手指有点湿。
低头一看,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他抹了把脸,正准备叫大家起身,忽然听见蒋龙说了句:
“哎,你们说,咱要是活着出去,能不能在城里租个园子,办个戏班子?”
“你想得美。”雷淞然冷笑,“你有钱?”
“我可以卖艺啊。”蒋龙认真,“我还会变戏法。”
“你会啥戏法?”
“我能一边翻跟头一边吃馒头。”蒋龙说,“保证不掉。”
“那你先翻十个再说。”雷淞然不信。
蒋龙二话不说,原地就来了个后空翻。
落地稳当。
接着第二个。
第三个。
第四个。
翻到第七个的时候,他忽然一顿,耳朵一动。
“怎么了?”王皓立刻警觉。
蒋龙没答话,而是慢慢转过身,看向来路。
那里一片漆黑。
但他刚才明明听见,有一粒小石子,被人踩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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