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意外线索,决定顺藤摸瓜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头盔上噼啪作响,汇成水流顺着路智的下颌滴落,与颈侧的血污混在一起,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靠在断墙后喘息,左肩的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眼前的战场在雨幕中变得模糊——玄甲卫的骑兵踩着泥泞冲锋,马蹄溅起的泥水混着血珠,溅得满地狼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盾墙撑不住了!”周不凡的吼声穿透雨帘,他的左臂已被砍伤,包扎的布条早被血水浸透,却仍挥舞着卷刃的长剑,逼退一名扑来的玄甲卫。林伯的拐杖断了半截,正用铁刺抵住一名黑衣人的咽喉,老脸因用力而涨红:“路小哥,得想个法子破局!”
路智咬着牙站直身体,雨水模糊了视线,他便用力眨了眨眼,目光在混战的人影中扫过。玄甲卫的制式装备都带着蝙蝠徽记,本无异常,可当他的视线落在西侧一名落单黑衣人的腰间时,心脏猛地一跳——那不是玄甲卫的青铜徽记,而是一枚巴掌大的墨玉牌,牌上刻着的蝙蝠图案更繁复,翅膀边缘绕着一圈螺旋状的暗纹,在雨中泛着冷润的光。
这纹路绝非寻常装饰!路智猛地想起柳儿怀中模糊的信件,其中一页边缘似乎也有类似的螺旋暗记,当时以为是墨水晕开,此刻想来,或许是与这玉牌对应的密纹。他握紧手中剑——剑刃在昨夜的激战中崩了个小口,雨水冲刷下,缺口处泛着冷光——深吸一口气,将伤痛压在心底:“林伯,周盟主,帮我挡住正面攻势!”
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一名玄甲卫挥刀劈来,路智侧身避开,剑脊顺势砸在对方手腕上,玄甲卫吃痛松手,长刀“哐当”坠入泥中。他踩着泥水滑步,避开身后袭来的弩箭,剑花一挽,挑飞两名黑衣人的兵器,硬是在密集的人墙中撕开一道口子。
“路小哥疯了吗?那是敌阵深处!”林伯见状大惊,拐杖猛地横扫,将三名围上来的敌人逼退,对周不凡喊道,“快,带弟子去接应!”周不凡立刻吹响哨子,武林盟弟子组成楔形阵,长剑如林,朝着路智的方向突进:“所有人听令!护住路公子!”
路智的目标只有那枚墨玉牌。他瞅准那黑衣人转身格挡的瞬间,左脚猛地蹬地,身形腾空而起,长剑直指对方握刀的右臂。黑衣人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勉强偏头,剑刃已刺穿他的小臂,鲜血顺着伤口喷溅而出,混着雨水落在泥地里。“啊!”黑衣人惨叫着倒地,手中长刀飞出老远。
路智顺势扑跪在地,左手死死按住黑衣人的肩膀,右手去拔他腰间的墨玉牌。触手冰凉,牌上的螺旋暗纹硌得指腹发疼,他借着闪电的余光看清——暗纹竟是由无数细小的“秦”字组成,只是笔画扭曲,不仔细看根本无法辨认。“是秦相的私印纹路!”路智心中一凛,这玉牌绝不是普通喽啰能有的,持有者定是黑暗势力的核心成员。
“路公子,快走!”周不凡的长剑刺穿了一名扑来的玄甲卫,溅起的血珠落在路智的脸颊上。路智猛地将墨玉牌塞进怀中,拉起那名受伤的黑衣人,反手一剑逼退身后的敌人:“抓活的!他是关键!”
众人齐心协力,以那名被俘黑衣人为中心,组成防御圈,缓缓向断墙方向撤退。玄甲卫虽仍在猛攻,但失去了核心指挥,攻势已不如先前凌厉。待退到相对安全的断墙后,林伯立刻用拐杖抵住黑衣人的脖颈:“说!这玉牌是干什么用的?螺旋纹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紧咬牙关,嘴角溢出鲜血——竟是想咬舌自尽。柳儿眼疾手快,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精准地扎在他的下颌穴位上,黑衣人瞬间无法闭口,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林伯,先别逼他,他嘴里有毒囊。”柳儿一边包扎自己渗血的手臂,一边冷静地说道,“刚才他吞咽的动作很奇怪,应该是想咬碎毒囊自杀。”
路智解开黑衣人的下颌绑带,果然在他后槽牙处摸到一枚蜡封的毒囊,连忙取出。“现在可以说了吧?”路智将墨玉牌放在他眼前,“这蝙蝠纹玉牌,是不是你们组织的层级标记?螺旋纹里的‘秦’字,是秦相的暗号?”
黑衣人眼神闪烁,却依旧不肯开口。周不凡怒极,挥拳就要打,被路智拦住:“他是死士,硬逼没用。”他看向柳儿,“柳儿,你怀里的信件,能不能再找找与螺旋纹相关的痕迹?”
柳儿小心翼翼地掏出锦盒,雨水已被隔绝在外,但信件边缘的螺旋暗记愈发清晰。她将信件与墨玉牌放在一起比对,突然惊呼:“路公子,你看!信件上的暗记,和玉牌的纹路能对上!”众人凑过去一看,果然,信件角落的模糊纹路,与墨玉牌的螺旋纹拼合后,竟组成了半个“云”字。
“云?难道是云溪镇?”林伯突然开口,“老夫年轻时去过那镇子,地处京郊山谷,偏僻得很,秦相早年在那里有座别庄。”路智眼中一亮:“他刚才被抓时,左手一直下意识地往西北方向指——云溪镇正好在西北!”
周不凡立刻说道:“我派武林盟的斥候先去探查,若真是秦相的据点,我们正好顺藤摸瓜!”路智摇头:“斥候太慢,黑暗势力肯定会派人来灭口,我们现在就走,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看向被俘的黑衣人,“带上他,他是活线索。”
众人不再犹豫,林伯联系漕兵留下处理战场,路智则带着柳儿、周不凡和四名武林盟高手,押着黑衣人往西北方向赶。暴雨渐渐转小,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泥泞的道路格外难走,柳儿的手臂伤口被雨水浸得发白,却咬牙跟上队伍,时不时帮路智处理一下渗血的肩头。
行至黄昏,终于抵达云溪镇。镇子果然冷清,青石板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家破败的客栈挂着褪色的幌子。“不对劲,这镇子太安静了。”周不凡警惕地拔出剑,“连狗叫都没有,肯定有问题。”路智点头,将黑衣人交给两名高手看守,对周不凡说:“你带一人去镇东探查,我和柳儿、林伯去镇西,半个时辰后在镇口破庙会合。”
路智带着柳儿和林伯刚走到镇西,就看到一座青砖黛瓦的大庄园,院墙高达三丈,门口站着两名手持长刀的黑衣人,腰间同样挂着蝙蝠纹玉牌,只是纹路比被俘者的简单些。“就是这里了。”路智压低声音,躲在老槐树后观察,“庄园东侧有片竹林,我们从那里翻墙进去。”
柳儿突然拉了拉路智的衣袖,指着庄园门口的马车:“你看,那马车上的徽记,和李大人说的‘通海帮’一样——那是秦相走私兵器的帮派!”路智心中一沉:“看来这里不仅是据点,还是兵器库。”
三人绕到竹林,林伯用拐杖撬开墙角的砖石,露出一个狗洞——竟是早年他躲避仇家时挖的。“我先进去探路。”林伯身形灵活地钻了进去,片刻后传来三声轻叩声,示意安全。路智让柳儿紧跟其后,自己断后,刚钻进狗洞,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是火药的味道。
庄园内布局错综复杂,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却看不到一个仆人。林伯带着两人躲在假山后,指着西南角的书房:“那里肯定有密室,秦相的别庄都这么设计。”正说着,就看到两名黑衣人端着食盘往书房走去,腰间的玉牌纹路与门口守卫的一样。
路智使了个眼色,趁两名黑衣人推门的瞬间,猛地冲了出去,长剑横劈,将两人的刀挑飞,同时点了他们的穴位。“别出声!”路智捂住其中一人的嘴,“书房的密室在哪?”黑衣人眼神惊恐,指了指书架后的墙面。
柳儿立刻去查看书架,发现最上层的《论语》是固定的,她按照林伯说的“左三右四”的口诀,推动书脊,只听“咔嚓”一声,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道暗门。暗门后是石阶,通往地下密室,硫磺味更浓了。
“我下去看看,你们守住门口。”路智提着剑走下石阶,密室里点着油灯,四周的架子上摆满了火药桶,中间的木桌上摊着一叠文件。他拿起文件一看,竟是秦相与北狄的通信——原来秦相不仅想破坏琴棋展,还勾结外敌,妄图里应外合!文件末尾,还画着琴棋展主展台的机关详图,标注着“蝙蝠玉牌为钥匙”。
“路公子,不好了!”林伯的声音突然传来,“外面来了大批黑衣人,我们被包围了!”路智心中一紧,刚要收起文件,就听到密室入口传来脚步声,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走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枚金质蝙蝠玉牌:“路公子,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你是谁?”路智握紧长剑,将文件塞进怀中。老者冷笑:“老夫是秦相的谋士,负责掌管这里的兵器库。你以为抓了个小喽啰就能顺藤摸瓜?这都是秦相的计,就是要引你过来送死!”他拍了拍手,密室两侧的暗门打开,数十名手持弩箭的黑衣人涌了进来,箭尖直指路智。
“路智!”柳儿和林伯冲了进来,挡在路智身边。柳儿虽吓得脸色发白,却将短刃握得紧紧的:“我们不会让你得逞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凭你们?点燃火药桶,整个密室都会化为灰烬,谁也跑不了!”
路智环顾四周,看到墙角的通风口——仅容一人通过。他将文件交给柳儿:“你和林伯从通风口走,去找周不凡,把文件交给李大人!”柳儿摇头:“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林伯也说道:“老夫来断后,你们快走!”
“没时间争了!”路智猛地将柳儿推向通风口,“这文件关系到边境安危,比我们的命重要!”他挥剑刺向最近的黑衣人,“林伯,帮我挡住他们!”林伯咬牙点头,拐杖的铁刺接连放倒两人,大喊道:“柳姑娘,快爬!”
柳儿含泪钻进通风口,回头望去,只见路智和林伯被黑衣人团团围住,长剑与弩箭碰撞的火花在油灯下格外刺眼。老者狂笑着下令:“杀了他们!别让文件传出去!”路智奋力挥剑,肩头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溅在文件的残页上,却死死守住通风口的方向——他知道,只要柳儿能安全离开,这场仗就不算输。
通风口外,柳儿顺着管道爬到庄园外的竹林,正好遇到赶回来的周不凡。“周盟主,快救路公子!”柳儿将文件递给周不凡,“密室里有火药,还有北狄的通信!”周不凡脸色一变,立刻吹响集结哨,武林盟高手和随后赶来的漕兵迅速聚拢:“所有人听令!强攻庄园,务必救出路公子!”
竹林外,马蹄声与喊杀声再次响起。密室中,路智的剑已被砍得卷刃,却依旧坚守着通风口。他看着老者手中的金质玉牌,突然想起信件上的“云”字——或许这玉牌,就是破解琴棋展机关的最后钥匙。他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准备与黑衣人展开最后的殊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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