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城的晨光透过云层,在玄门议会的玉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议会推举林风为盟主的文书已摆在案头,鎏金的玄门盟主印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五派掌门与阐截两教的长老们正屏息等待林风的答复。
林兄弟,这位置非你莫属啊!王铁柱粗声粗气的嗓音打破了寂静,他手里还把玩着那柄跟随多年的金蛟剪,你要是不当这个盟主,难道让那些老古董继续争论三百年?
林风没有立刻回应,目光掠过阶下的人群。看到苏婉儿正低头擦拭着一枚水系符箓,陈石站在她身侧,玄土巨熊温顺地伏在脚边,爪尖还沾着昨夜修补城防时的泥土。赤焰麒麟感应到主人的心绪,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鬃毛间的灵火明灭不定。
诸位前辈,林风弯腰将文书推回案头,声音平静却异常清晰,中洲之乱刚平,百姓需要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盟主,是能走进田埂、登上渔船、守在村口的修仙者。
金系掌门眉头微蹙:林风贤侄,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玄门议会刚立,正需强权统领...
正因议会初立,才该让它自己生长。林风打断道,指尖凝聚起一缕木系灵力,在空中画出五根交织的藤蔓,就像这五行灵根,若总靠外力扶持,反而长不深根。
苏婉儿突然轻笑出声,将符箓收进袖中:我猜,你是想重操旧业,去揽仙镇的破庙里给人疗伤?
这话让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松弛不少。三年前在破庙躲雨时,林风用刚学会的拔苗助长术给受伤的猎户治腿,结果把对方的裤脚都催出了青苔,这事早成了伙伴间的笑谈。
疗伤只是其一。林风转向伙伴们,眼里闪着光,终南山的药田该补种了,去年大战时被魔气烧坏的灵木得重新扦插;东海渔村的船坞还没修好,渔民们出海总惦记着魔化海兽;骷髅山的碎石堆里该种些耐旱的灵草,不然雨水冲刷会坏了山下的良田...
王铁柱把金蛟剪往腰间一别:说这么多干啥!要去就赶紧的,我早就想回乾元山看看那些新入门的小子,上次教他们的金光咒总练得歪歪扭扭。
陈石默默从乾坤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土黄色阵盘,上面刻着简化的大地守护阵:骷髅山的地基不稳,我琢磨着布个连环阵...他话说一半就停住了,却没人觉得唐突——这些日子他早把修复计划刻满了三个阵盘。
苏婉儿从发间取下一支水蓝色的发簪,那是用碧水精怪遗留的灵核炼化的:凤凰山的水脉有些淤塞,原本想请示掌门后去疏通,现在看来...她挑眉看向林风,正好顺路?
林风的心像被温热的泉水漫过。他想起三年前在天墉城的破院里,这三人也是这样,不问缘由就跟着他闯进魔气弥漫的阵法;想起火龙岛火山口,苏婉儿的水牢术为他争取了破阵的时间;想起骷髅山深处,陈石用身体挡住落石时后背渗出的血迹;想起每次刷道归来,王铁柱总会把最好的法宝材料偷偷塞进他的乾坤袋。
那就这么定了。林风解下腰间的清心玉,放在议会案上,这玉能感应魔气,若议会遇急事,捏碎它我就会回来。
赤焰麒麟突然仰头长啸,灵火在鬃毛间翻腾成一团火焰。玄土巨熊也站起身,用爪子轻轻拍了拍陈石的肩膀,像是在催促。这两只从低阶宠物一路进化成神兽的灵宠,早已把伙伴们的气息刻进了骨血里。
五派掌门对视一眼,最终由金系掌门长叹一声:罢了,想当年鸿钧上人也是这般云游四方。只是...他从袖中取出四枚刻着玄门印记的令牌,带着这个,凡中洲境内的门派据点,都会为你们提供方便。
林风接过令牌,指尖触到令牌上温润的灵力,忽然想起紫霞真人临别时说的话:大道不在玉座上,在田埂间,在船板上,在每颗需要守护的心跳里。
四人转身走下玉阶时,阳光恰好越过议会的飞檐,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王铁柱正跟陈石争论该先去修复乾元山的试炼阵还是骷髅山的地基,苏婉儿低头在纸上画着水系灵脉的分布图,林风走在中间,听着这些琐碎的争执,却比听到任何赞词都觉得踏实。
赤焰麒麟纵身跃起,稳稳地伏在林风脚边。玄土巨熊也跟了上来,庞大的身躯走在石板路上,却小心地避开了路边新栽的灵苗。天墉城的百姓不知何时聚在了街道两侧,有曾被他们救过的渔民,有送来过草药的药农,还有总缠着王铁柱学金光咒的孩童。
林仙师,要常回来啊!一个老婆婆颤巍巍地递来一包晒干的凝神草,这是去年林风帮她治好咳疾时,她就许诺要晒干相送的。
王铁柱接过药包塞给林风,粗声安慰道:放心,这小子最恋旧,说不定过阵子就跑来蹭饭了。
苏婉儿笑着朝人群挥手,指尖凝聚出几只水鸟,绕着街道飞了一圈才消散。陈石虽没说话,却悄悄布下了个微型的稳固阵,护住了街边那棵被战火烧焦过半的老槐树。
出城的路上,林风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天墉城。议会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五派弟子正在城墙上演练五行阵,远处的田地里已有农人开始耕作,炊烟像淡青色的丝带,缠绕着苏醒的中洲大地。
往哪走?王铁柱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风看向终南山的方向,那里有他初学术法的药田,有师父临终前交托的木灵珠,有无数个在月光下练习拔苗助长术的夜晚。他又望向东海,仿佛能看到碧水精怪牺牲的那片海域,如今该有新生的鱼群游过。
先去终南山。他说,脚下的赤焰麒麟发出一声轻快的嘶鸣,听说墨尘师兄新收了个弟子,天赋极好,就是总学不会万物回春术。
王铁柱大笑起来,金系灵力在指尖跃动:正好让他见识见识,当年是谁把毒粉术练得差点毒死自己!
陈石的嘴角难得地弯了弯,玄土巨熊仿佛也在笑,厚重的脚掌踏在草地上,竟踏出了一串浅绿的新芽。苏婉儿摘下一片柳叶,用灵力催动着化作一叶扁舟,率先往终南山的方向飘去。
林风跟在后面,看着伙伴们的背影,忽然明白所谓玄门正道,从来不是站在云端接受朝拜,而是把脚印留在每一寸需要守护的土地上。就像终南山的灵木会记住春风的形状,东海的浪潮会记得船桨的轨迹,中洲的每粒尘埃,都会记得他们走过的痕迹。
赤焰麒麟加快了脚步,载着他追上前面的伙伴。阳光穿过四人一兽的身影,在青石板路上拼成了个完整的五行图案,随着他们的前行,缓缓铺向中洲大陆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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