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要塞防御系统经过全面升级后，那二十只猎杀者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突破进来。为希望要塞赢得一些喘息时间。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此时，希望要塞指挥中心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全息星图在中央悬浮展开，那根被标记出的“终焉触须”像一条狰狞的巨蟒，横跨三个星域。
触须的七个能量节点被红圈标注，那是叶红鲤用昏迷换来的宝贵情报。
“四十八小时。”
苏沉舟站在星图前，声音冷峻：
“四十八小时后，猎杀者大军就会发动总攻。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斩断这根触须。”
格罗姆第一个拍桌子站起来：
“那就打！俺的锤子早就饥渴难耐了！”
“莽夫。”
灵风抱着剑靠在墙边，白衣一尘不染：
“对方既然敢把触须摆在那里，必然有重兵把守。强攻等于送死。”
“那你说咋办？！”
格罗姆瞪眼。
“我说，”
灵风淡淡道：
“要打，就得打得漂亮。不是全面进攻，是外科手术式打击——小规模，高机动，一击即退。”
这话说得太装，连苏沉舟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雨柔坐在角落里，指尖把玩着暗红纹路的飞刀。
她的状态看起来更糟了，脸色苍白得像纸，眼圈乌黑，但猩红的眼眸亮得吓人。
她时不时会突然转头看向空处，仿佛那里站着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雨柔，”
苏沉舟看向她：
“你还能打吗？”
雨柔抬眼，嘴角扯出一个危险的弧度：
“你这话问的……就像问鱼会不会游泳。我当然能打，就是……”
她顿了顿：
“可能会顺便把自己也打进去。”
璃心担忧地看着她：
“你的【心毒】反噬已经影响到视觉神经了。再强行使用，可能会永久性损伤。”
“那就永久性损伤呗。”
雨柔耸肩：
“总比死了强。”
“都别吵了。”
苏沉舟打断争论，手指在星图上画出一条曲折的路线：
“这是叶红鲤计算出的最佳突入路径。我们需要一支精锐小队，从这里切入，直扑触须第七个节点——这是整根触须最脆弱的连接处。”
他看向众人：
“我亲自带队。混沌之力能克制规则扭曲。雨柔负责用【心毒】污染触须与领域的连接通道。灵风，你的剑要斩断能量流动。”
“俺呢俺呢！”
阿木兴奋地举手：
“俺能干点啥？”
“你的菌丝要提供环境适应和临时掩护。”
苏沉舟说：
“另外，我需要你培育一批‘共生战斗菌株’，能在终焉环境下生存的那种。”
阿木头顶的叶子晃了晃：
“这个容易！俺昨晚就培育好了，取名叫‘馋嘴二号’，啥能量都能吃，还能给宿主疗伤！”
“就是持续时间只有两小时。”
璃心补充道，她手里拿着几枚翠绿色的护符：
“这是我用生命灵能凝聚的【创生之光】种子，做成护符。关键时刻能抵御一次致命规则侵蚀，但……也只有一次。”
格罗姆突然嘿嘿笑起来：
“说到装备，俺有个好东西要给你们看。”
他领着众人来到要塞最深层的机库。
在那里，停着一艘造型诡异的舰艇——它不像常规战舰那样棱角分明，反而像一团凝固的阴影，表面流淌着灰白色的规则符文，正是从猎杀者样本中提取的特征。
“虚空潜航艇。”
格罗姆得意地拍着舰体：
“外壳覆盖了规则伪装层，理论上能骗过领域的常规扫描。速度不快，火力为零，但隐蔽性……嘿嘿，它能直接从现实结构的‘缝隙’里钻过去。”
灵风打量着潜航艇，眉头微皱：
“太丑了。”
“丑？”
格罗姆瞪眼：
“你懂个锤子！这是实用主义美学！”
“确实丑。”
雨柔补刀：
“跟一坨会飞的泥巴似的。”
“你们——！”
“好了。”
苏沉舟打断斗嘴：
“潜航艇什么时候能投入使用？”
“现在就行！”
格罗姆拍胸脯：
“就是……有个小问题。”
所有人都看向他。
“这玩意的驾驶系统，需要和规则伪装层同步。”
格罗姆挠头：
“也就是说，驾驶员得把自己的意识部分接入伪装层。理论上安全，但实际上……可能会产生一些‘认知混淆’。”
“什么意思？”
雨柔问。
“意思就是，”
格罗姆压低声音：
“开这玩意的时候，你可能会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猎杀者。时间长了，说不定真会这么以为。”
一阵沉默。
“我来开。”苏沉舟说。
“不行。”
灵风、雨柔、璃心几乎同时开口。
三人对视一眼，灵风先说：
“苏兄，你是全队的核心战力。开船这种杂活，交给我们就行。”
“他开船，我开船，有区别吗？”
雨柔翻白眼：
“反正都是可能变成怪物。”
“有区别。”
灵风冷冷道：
“我剑心坚定，不易受外物影响。某些人本来就已经半疯不疯了，再开这个，怕是要彻底变成疯子。”
“你说谁半疯不疯？！”
“谁接话就说谁。”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阿木突然举手：
“那个……要不俺来开？”
所有人都看向他。
阿木憨憨地挠头：
“俺的菌丝能和伪装层共生。而且俺脑子简单，应该……不容易被混淆吧？”
这理由朴实得让人无法反驳。
最终方案确定：阿木主驾驶，苏沉舟辅助导航。小队成员除核心五人外，另选十二名精锐——六名影堂刺客，六名剑阁剑修，都是跟着从天元大陆杀出来的老部下。
出发前夜，希望要塞出奇地安静。
苏沉舟独自站在要塞最高的观测台上，看着窗外那片扭曲的星空。
暗金血纹的虫翼在他身后缓缓舒展，吸收着虚空中微弱的能量。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给。”
雨柔的声音响起，一份纸质名单递到他面前。
苏沉舟接过名单，借着星光看了一眼——上面是七个名字，后面标注着部门、职务，以及一行小字：
“确认被终焉侵蚀，未清除”。
“我安插的眼线确认的。”
雨柔走到他身边，也看向窗外：
“这些人隐藏得很深，平时完全正常，只有在特定刺激下才会暴露。我已经安排人盯着了。”
“为什么不处理？”
苏沉舟问。
“打草惊蛇。”
雨柔说：
“而且……我需要他们活着，当诱饵。”
苏沉舟转头看她。
星光下，雨柔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但猩红的眼眸里燃烧着某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等我从触须节点回来，”
她轻声说：
“我会用【心毒】做一场实验。如果成功，不仅能清除这些内鬼，还能反向追踪侵蚀的源头。”
“太危险了。”
“哪件事不危险？”
雨柔笑了：
“我们走的这条路，本来就是悬崖边跳舞。多一个危险动作，少一个危险动作，有区别吗？”
苏沉舟沉默片刻，把名单收好：
“活着回来。”
“这话该我说。”
雨柔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
“喂，苏沉舟。”
“嗯？”
“如果你在那边发现我撑不住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
“就杀了我。别让我变成怪物，也别让我变成敌人的武器。”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沉舟看着她消失在通道拐角，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栏杆。
“她会活着的。”
又一个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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