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足以让山河变色、令鬼神辟易的最终通牒与滔天杀机,林枫伫立原地,身形纹丝未动。黑袍在无形的压力下紧紧贴附身躯,却更显其挺拔如松。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掠过那一尊尊形态狰狞、气息恐怖的古老意志化身,最后,定格在金字塔顶端那最为宏伟的森林之灵身上。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那不是恐惧,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怜悯的、带着绝对自信的……嘲弄。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那粘稠凝重的意志场,如同玉磬轻鸣,响彻在每一个古老存在的“感知”之中:
“守护?融入?直至寿终?”
他轻轻摇头,仿佛在否定一个孩童天真而荒谬的幻想。
“我的道,不在方寸之地,不在苟延残喘。我的道,在九天之上,在星辰大海,在追寻那至高无上的法则与真理,在超越一切有形无形的束缚!”
他的声音渐渐拔高,每一个字都如同出鞘的利剑,铮铮作响:
“地球,予我躯壳,予我羁绊,我自心存感激,亦会了结因果。我会留下传承,点化有缘,为此星修行界开一线生机。若此星未来有难,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亦不会坐视。”
“但——”
林枫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石板“咔嚓”一声,裂开蛛网般的细纹!混沌道域轰然扩张,从身周三尺暴涨至三丈!灰色的气流疯狂旋转,将压迫而来的意志场强行排开,形成一个独立的领域!
“这绝不意味着,我林枫,要为了尔等口中那僵化腐朽的‘平衡’,自断前路,画地为牢,困死于此!”
他伸手指向天空,指向那无尽星空的方向,眼中燃烧着灼热而坚定的火焰:
“星空之外,有更广阔的天地,有更璀璨的文明,有更玄奥的大道!那才是我辈修士应有的征途!困守一隅,坐井观天,守着所谓‘平衡’慢慢腐朽,与朽木何异?与顽石何异?”
他的目光如同冷电,扫视诸灵:“尔等生于斯,长于斯,与这星球本源绑定,维护其存续,是尔等本能职责,我不苛责。但尔等有何资格,以尔等之‘尺’,来度量我林枫之道?有何权力,要求我为了尔等的‘安稳’与‘平衡’,牺牲我的未来与追求?”
“吾心即尺!”
林枫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明澈本心的无上威严:
“这尺,度量的是我的本心,我的道途,我的抉择!它不量他人之是非,不量天地之常纲,只量我林枫,该走怎样的路,该成为怎样的人!”
“地球的恩,我记着,也会还。”
“但地球的囚笼,休想困住我!”
“星空之路,我走定了!”
“紫霄星域,我去定了!”
“尔等——”
他剑指前方,混沌真元在指尖吞吐,化为三尺青锋虚影,剑意冲霄,将那沉凝的意志阴云都刺破了一个窟窿:
“若要阻我,那便来吧!”
“让我看看,是尔等这星球本能凝聚之‘天尺’更硬,还是我这两世淬炼、由心而生之‘心尺’更利!”
“是尔等这亘古不变之‘平衡’更强,还是我这一往无前之‘道心’更坚!”
话音落尽,余音在遗迹上空回荡。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古老意志似乎都被林枫这番掷地有声、毫不妥协、甚至充满挑衅的宣言所震撼。它们那基于本能与规则的思维,似乎难以完全理解这种极度个人主义、充满“叛逆”与“超越”精神的道心宣言。
但有一点,它们听懂了。
谈判,彻底破裂。
这个“异数”,选择了最激烈、最不可能的一条路——对抗!
“冥顽不灵!”
“自取灭亡!”
“亵渎天地!”
短暂的沉寂后,是更加狂暴的愤怒与杀意爆发!整个遗迹的意志场瞬间沸腾、暴走!
森林之灵发出无声的咆哮,万千藤蔓如同巨蟒般冲天而起,带着磅礴生命之力与绞杀之意,铺天盖地抽打而来!
山岳之灵践踏大地,无数尖锐的石笋破土而出,如同大地之牙,咬向林枫,同时它巨大的岩石拳头带着崩山裂地之势,轰然砸落!
江河之魂掀起无形巨浪,冰冷刺骨、重若万钧的暗流从四面八方挤压、缠绕!
风暴使者降下雷霆,炽白的电蛇撕裂长空,劈向林枫头顶!
图腾祖灵们射出一道道凝聚信仰之力的光束,血腥祖灵喷吐出腐蚀神魂的暗红雾气……
天地失色,风雨雷电、山川草木,仿佛都在这一刻化为了诛杀林枫的兵器!
终极反扑,化为灭世洪流,将林枫那孤傲的身影,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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