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看清楚了?他们完了!主力战舰沉了六艘,剩下的……他朝着敌舰逃窜的方向啐了一口,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全是些没胆的孬种,跑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林牧之转过身,脸上不见太多喜色,反而凝着一层深思。郑将军,伤亡统计如何?我们的船,还能动的有几艘?
郑知远闻言,神色一正,激动稍敛。阵亡十七人,伤四十余,多是跳帮接舷战时受的轻伤。咱们的铁甲结实,他们的炮弹啃不动!‘镇海号’挨了三发,船舱进了点水,工匠正在抢修,不影响航行。‘扬威号’舵轮有些卡涩,但也能跟上。他语速飞快,带着军人特有的干练,眼下,这片海域,咱们说了算!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扬眉吐气的畅快。
林牧之微微颔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望远镜冰凉的金属外壳。紧张过后,一种更庞大的责任感和随之而来。控权,不仅仅是打赢一场仗。
传令下去。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周围每一个军官耳中。舰队呈扇形展开,保持警戒航速。派出所有还能动的哨船,清扫战场,救助落水的敌我士兵。记住,只要是活口,都捞上来!
郑知远愣了一下,眉头微蹙。救那些古国的杂碎?他们可是想来抢咱们的土地,杀咱们的百姓!
林牧之目光扫过海面上漂浮的碎木和隐约挣扎的人影,眼神复杂。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捞上来,分开看押。活口是情报,死了,就只是一具臭皮囊,还会污染这片海。我们要控的,不光是海面,还有人心,和信息。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况且,让我们的士兵看着,我们连敌军的落水者都救,将来他们若遇险,才会相信我们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
郑知远怔了怔,看着林牧之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脸,心头那点戾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敬佩。他抱拳躬身,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他转身吼叫着传达命令,声音洪亮,带着执行命令的坚决。
这时,赵铁柱从底舱钻了上来,工装上沾满了油污和煤灰,脸上被熏得黑一道白一道,唯有一双眼睛因兴奋而格外明亮。他手里还拎着一把巨大的扳手,快步走到林牧之身边。
侯爷!蒸汽机……蒸汽机运转顺畅!刚才全速追击,锅炉气压稳得很!他声音带着嘶哑,却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反复念叨着,成了,真的成了!咱们的铁甲舰,比他们的破船强十倍!百倍!
林牧之看着他这副模样,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辛苦了,铁柱。没有你和工匠们在底舱拼命,我们在上面就是活靶子。
赵铁柱用力摇头,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不辛苦!值得!看着那些木头船被咱们一炮就……他比划着,脸上满是自豪,旋即又想起什么,神色一紧,对了,侯爷,‘镇海号’的漏水点我已经让人去堵了,用的是新配的快干胶泥,顶多半炷香就能固化,不影响结构。
他习惯性地开始汇报技术细节,眼神专注,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海战,只是他负责的又一项工程验收。
林牧之耐心听着,不时点头。很好。尽快完成损伤评估和初步维修。控权之后,是漫长的对峙和巡逻,舰队不能趴窝。
明白!赵铁柱重重应下,拎着扳手又风风火火地朝受损的“镇海号”方向跑去,敦实的背影充满了干劲。
海风将硝烟吹散了些,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湛蓝的海面上,映照着舰队银灰色的铁甲,泛起冷冽的光泽。一艘艘哨船如同离弦之箭,从母舰侧舷放下,驶向那片狼藉的战场,开始打捞工作。
林牧之凭栏远眺,逃窜的敌舰已经变成了几个小黑点,最终彻底消失在海平线之下。但他知道,威胁并未根除。这只是古国殖民野心的第一次试探,更猛烈的风暴,可能还在后方酝酿。
海域控权……
这不仅仅是一个军事术语。
它意味着航线安全,商船能够自由往来,将寒川的货物运往西域,换回必需的资源。
它意味着沿海百姓不必再担惊受怕,可以安心捕鱼、晒盐,建设家园。
它更意味着,昭明的新生政权,有了最坚实的一道屏障,可以将改革的春风,吹遍内陆的每一个角落。
一种前所未有的重量压在他的肩头,但与此同时,一股炽热的豪情也在他胸中激荡。这是他亲手参与设计、建造、并最终指挥赢得胜利的力量,是科技与意志结合诞生的奇迹。
控权,是为了守护,也是为了开拓。
郑知远重新回到他身边,低声道:侯爷,哨船回报,捞起古国水兵三十余人,我方落水者已全部救起。俘虏……如何处置?
林牧之目光依旧望着远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分开审讯,核对口供。给他们基本的治疗和食物。我们要让古国知道,我们不好惹,但也不是嗜杀的蛮夷。这片海的规矩,以后,由我们来定。
林牧之猛地转身,语速不自觉地加快。
房屋重建立刻开始!婉清那边统筹的物资到哪里了?
已到三十里外的驿站。但牧之,敌舰主力未损,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我们这点海域控权,薄得像张纸!
我知道。林牧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在栏杆上划着无形的防线。所以不能光守着海。岸上,才是我们真正的战场。走,去滩头看看。
昔日荒凉的沙滩,此刻已成了喧闹的工地。
赵铁柱敦实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工装沾满沙尘。他正吼着指挥一队青壮。
左边!左边再打深三尺!对,就这样!炮基不牢,一炮出去自己先晃散架!
见到林牧之走来,他喉结滚动,顾不上擦汗,指着已见雏形的防御工事。
主公你看!按图纸,这第一道防线,全是陷马坑……不,陷船坑!底下埋了尖锐礁石和铁蒺藜。只要他们敢抢滩,先废了他们的船底!
林牧之蹲下,抓起一把沙土,看着它从指缝流走。
铁柱,这沙地松软,炮位地基要格外加固。另外,所有炮位之间,必须挖通交通壕,要能快速支援。
您放心!赵铁柱重重一拍胸脯,激起一片尘土。我反复检查过每一根加固螺栓!墩子,带人去把备用炮轨再检查一遍!
他转身又投入忙碌,那偏执于安全的劲儿,此刻成了最可靠的保障。
郑知远摊开手绘的沿海地形图,手掌因长期握刀磨出的厚茧在图纸上划过。
牧之,你看。我们以棱堡为核心,配合这十二处新筑炮台,射程可覆盖主要登陆点。但海岸线太长,难免有疏漏。
林牧之目光锐利。
那就让他们不敢登陆!知远,抽调两支骑兵队,配上最好的米涅枪,作为机动力量,沿着海岸线不间断巡逻。发现敌情,不必请示,立即阻击,为炮台调整争取时间。
郑知远眉峰上挑,掌心微微出汗。好!我亲自带队。要让那些古国的崽子知道,寒川的岸,不是他们想踩就能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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