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到四合院时,看见院门口停着两辆自行车,还有几个人影。走近了才看清,是厂保卫科的副科长赵卫国,带着两个干事,还有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看见秦淮茹,脸色变了变,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赵卫国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魁梧,一脸严肃。他跟王主任握了握手,简单交流了几句,然后转向秦淮茹:“秦师傅,你举报的情况,我们已经初步了解。现在我们要对你家进行搜查,希望你配合。”
秦淮茹点点头。
一行人走进四合院。虽然已经是深夜,但这么大的动静,还是惊动了不少人。几家窗户亮起了灯,有人探出头来看。
贾家的窗户黑着,显然贾张氏已经睡了。
赵卫国上前敲门:“张翠花,开门!厂保卫科和街道办的同志来了!”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贾张氏不耐烦的喊声:“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开门!”赵卫国的声音更严厉了。
门开了。贾张氏披着外衣,提着煤油灯,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门口。看见外面这么多人,她先是一愣,然后看见了秦淮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好啊,秦淮茹,你长本事了是吧?大半夜带这么多人来,想干什么?造反啊?”贾张氏尖声道。
“张翠花同志,”王主任上前一步,“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私藏四旧物品,并且有诬陷他人、破坏家庭等行为。现在要进行搜查,请你配合。”
“搜查?”贾张氏的眼睛瞪大了,“凭什么搜我家?谁举报的?是不是秦淮茹这个贱人?王主任,你可不能听她胡说八道!她是因为我不让她改嫁,怀恨在心,故意诬陷我!”
“是不是诬陷,搜了就知道了。”赵卫国一挥手,两个保卫科干事就要进屋。
贾张氏猛地张开双臂,堵在门口:“我看谁敢!这是我的家!没有证据,凭什么搜家?还有没有王法了!”
“证据?”王主任冷冷地说,“张翠花,你是不是有一个樟木箱子,常年上锁,不许别人碰?里面装的是什么?”
贾张氏的脸色变了变,但嘴还是很硬:“那是我的私人物品,凭什么告诉你?谁家还没点私房东西了?”
“私房东西?”王主任提高音量,“据举报,里面有线装书、旧式衣裳,这些都属于四旧物品,是明令禁止私藏的!张翠花,你是老住户了,政策你不是不懂!”
“谁……谁说的?”贾张氏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秦淮茹,“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翻我东西了?你这个白眼狼!我们贾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报答我?”
秦淮茹站在人群后面,身体在发抖,但声音很平静:“妈,您那些东西,我不是翻出来的。是您自己拿出来炫耀过,院里不少老人都见过。二大妈、三大妈,还有隔壁院子里的吴奶奶,都听您说过,说那是您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值大钱。”
贾张氏的脸瞬间白了。
她确实炫耀过。那些年,她总觉得秦淮茹配不上她儿子,总想显摆自己家世好,所以时不时把那几件“宝贝”拿出来说事。可她没想到,那些炫耀的话,今天成了要她命的证据。
“你……你血口喷人!”贾张氏的声音开始发虚,“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谁听见了?你找出来!找出来对质!”
“我可以作证。”一个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众人回头,看见一大爷易中海站了出来。他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开口说道:“贾家嫂子,五年前中秋,你在院里乘凉,确实拿出过一个旧衣服,说是什么贝勒家福晋穿过的。当时我在场,院里二大爷、三大爷也在。”
贾张氏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赵卫国不再跟她废话,推开她,带着人进了屋。贾张氏想拦,但被两个干事架住了。
煤油灯点亮,昏暗的灯光下,贾家的简陋一览无余。一张炕,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几把凳子,就是全部家当。
“箱子在哪儿?”赵卫国问秦淮茹。
秦淮茹指了指炕头:“在炕柜最底下,用布盖着。”
一个干事掀开炕柜,果然在最底下拖出一个樟木箱子。箱子不大,但很沉,上面挂着一把老式的铜锁。
“钥匙呢?”赵卫国看向贾张氏。
贾张氏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
“砸开。”赵卫国命令道。
一个干事找来锤子,几下就把锁砸开了。箱盖掀开,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最上面是几件旧衣服,洗得发白,但料子很好。下面是一摞线装书,纸张泛黄,封面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再下面,是几个小瓷瓶,还有一个小木匣。
赵卫国拿起一个瓷瓶看了看,又翻开线装书,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些都是典型的四旧物品。张翠花,你还有什么话说?”
贾张氏瘫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王主任打开那个小木匣,里面不是玉片,而是几件小额的金银首饰——一对银耳环,一个金戒指,还有几块银元。底下还压着一叠粮票,都是细粮票,面额不大,但数量不少。
“这些金银首饰是哪儿来的?”王主任问。
“是……是我娘家带来的……”贾张氏的声音小得像蚊子。
“你娘家?”王主任冷笑,“你娘家什么情况,街道有档案。你父亲是普通工人,母亲早逝,家里兄弟姐妹五个,饭都吃不饱,哪来的金银首饰?”
贾张氏不说话了。
秦淮茹看着那些金银首饰,心里一阵刺痛。那是贾东旭留下的。他说等以后日子好了,给她打副新的,这些旧的留作纪念。
东旭走后,这些东西就失踪了。她问过贾张氏,贾张氏说不知道,可能丢了。原来,是被婆婆藏起来了。
还有那些粮票。贾张氏天天喊家里没粮,让孩子吃粗粮,她自己偷藏了这么多细粮票。
“这些粮票,”王主任数了数,“一共二十三斤,全是细粮票。张翠花,你们家的定量,每人每月只有两斤细粮,你哪来这么多?是不是投机倒把来的?”
“不是!是我攒的!”贾张氏尖叫道。
“攒的?”王主任把粮票举到她面前,“粮票有时间限制,这些最早的是三年前的。你攒了三年的细粮票,让孩子吃粗粮,自己偷着吃细粮?张翠花,你还是人吗?”
围观的邻居们发出一阵骚动。虽然大家都知道贾张氏刻薄,但没想到她能刻薄到这种地步。
“还有,”王主任从箱子里拿出一本账本一样的东西,翻开看了看,“这是你记的账?‘三月十五,卖棒子面五斤,得钱一块二’、‘四月二十,卖布票三尺,得钱九毛’……张翠花,你还在倒卖票证?”
贾张氏的脸色彻底白了。
倒卖票证,在这个年代是重罪。轻则批评教育,重则判刑劳改。
“我……我没有……”她的声音在颤抖。
“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赵卫国厉声道,“张翠花,现在我以轧钢厂保卫科的名义宣布,你私藏四旧、倒卖票证、诬陷他人、破坏家庭,问题严重。跟我们走一趟吧!”
两个干事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贾张氏。
贾张氏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拼命挣扎:“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冤枉的!都是秦淮茹诬陷我!她是因为我不让她改嫁,怀恨在心!王主任,赵科长,你们要明察啊!”
“改嫁?”王主任冷冷地看着她,“张翠花,你还敢提这事?逼媳改嫁换彩礼,这是封建残余,是违法行为!我们今天不仅要查你私藏四旧,还要查你逼婚的事!”
贾张氏被架着往外走,她突然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秦淮茹,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秦淮茹!你这个贱人!白眼狼!你等着!我饶不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的咒骂声在雨夜里回荡,凄厉而恶毒。
秦淮茹站在那里,看着婆婆被带走,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秦姐,你没事吧?”何雨柱问。
秦淮茹摇摇头,站直了身体。她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院子里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看着秦淮茹,眼神复杂——有同情,有鄙夷,有恐惧,也有敬佩。
举报自己的婆婆,这在大院里是前所未有的事。从今天起,秦淮茹的名字,注定要成为整个胡同议论的焦点。
王主任走到秦淮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秦师傅,你今天做了一件很艰难、但很正确的事。封建残余必须清除,违法行为必须打击。你放心,街道和厂里都会为你做主。从今天起,你和张翠花正式分家,她的问题她自己承担,不会牵连到你。这个房子也属于你和孩子。”
秦淮茹点点头,轻声说:“谢谢王主任。”
“你先回去休息吧。”王主任说,“孩子还在街道办,王干事会照顾好的。明天你来街道办一趟,我们给你办下手续,把房子过户到你的名下,再研究一下你的生活困难问题。”
秦淮茹又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她的脚步很轻,像踩在棉花上。
何雨柱看着她孤单的背影,想跟上去,却被易中海拉住了。
“柱子,让她一个人静静吧。”易中海叹了口气,“她今天……太难了。”
何雨柱停下脚步,看着秦淮茹消失在雨幕中,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这一夜,四合院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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