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凉州城北城外二十里处的大山中。
这里三面环山，中间是一片占地二十余亩的山谷平原。三面山体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人工挖掘的山洞，像蜂巢一样。平原之上，三十万青壮整齐地站成方阵，他们的年龄在十八到二十八岁之间，身着统一的黑色劲装，手中握着朴刀，正在演练着李宇文传授的破戒刀法。一招一式，刚劲有力，刀光闪烁间，仿佛能撕裂空气，发出“霍霍”的风声。
在方阵的另一侧，是六万多名七到十七岁的孩子，他们分成两两一组，正在进行实战演练。虽然年纪尚小，但他们的动作却异常凶狠，招招致命，眼中没有丝毫犹豫。
看到戴着龙首面具的李宇文到来，董辉立刻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参见首领。”
“起来吧。”李宇文的声音依旧冰冷。
董辉起身，指着那三十万青壮，说道：“首领，他们已经训练了三个月，基础刀法已经熟练，随时可以上战场。只是马上作战的技巧，还需要进一步打磨。”
“不急。”李宇文摆了摆手，“你们还有时间。对了，当初那两万草原俘虏，表现如何？”
“回首领，他们表现得很好。”董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经过三个月的训练和思想灌输，他们已经彻底臣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跟随首领马踏草原，报仇雪恨。”
李宇文微微颔首：“让他们别急，总有一天，本王会带着他们回到草原，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传令下去，往后军中每两月举行一次比武大会，前三十名可以获得进入王府秘密基地，用秘药打熬身体三个月的名额。”
董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多谢首领！属下这就去传令！”
“嗯。”李宇文应了一声，目光转向那些正在演练的孩子，“如今那帮孩子中，可有人凝聚出内力？”
“回首领，有八百人成功凝聚出了内力，虽然还很微弱，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董辉恭敬地回道。
李宇文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江湖也好，朝堂也罢，终究要看谁的拳头更硬。
他抬头望向山谷外的天空，面具下的目光深邃而坚定。
李宇文说道，董辉，调拨两千人给我，我教他们点新东西，学会以后让他们在全军普及下去。董辉听后说道，遵命。
不一会儿，李宇文带着那两千精壮之士，来到山谷中一处相对僻静且地势复杂之地。此处有陡峭山坡、茂密树林、湍急溪流，天然便是绝佳的训练之所。
李宇文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缓缓扫过董辉迅速召集起来的两千名精锐。这些士兵是从三十万青壮中遴选出的佼佼者，个个筋骨强健，眼神锐利，站姿如松，显然已深得军纪与基础武艺的三昧。他们身上散发着经过严格训练后特有的剽悍气息，若放在寻常军队，已堪称百战锐士。但李宇文知道，这还远远不够。他要打造的，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这个时代的“特种部队”——一群能够适应任何极端环境、执行任何不可能任务的幽灵与利刃。
山谷深处，一片被特意划出的区域，地形更为复杂，有溪流、峭壁、密林和一片李宇文让人为改造出来的沼泽。这里将是这两千人的炼狱，也是他们蜕变的起点。
李宇文站在一块凸起的巨石上，龙首面具在稀薄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下方两千双带着疑惑、敬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桀骜的眼睛。空气仿佛凝固，只有山风穿过林隙的呜咽声。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压力，逐渐消磨着士兵们因自身优秀而产生的些许自满。
“你们，是三十万人中的佼佼者。”终于，李宇文开口了，声音透过面具，带着一种奇特的混响，冰冷地敲击在每个人的耳膜上，“但在本龙首眼中，你们依旧稚嫩。江湖之险，远超沙场正面对决。你们将来要面对的，可能是悬崖绝壁上的独行客，可能是深潭沼泽下的暗杀者，也可能是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的绝世高手。光有勇力和粗浅的刀法，不过是去送死。”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人群，看到一些人眼中闪过不服，但更多的是被勾起的凝重。
“从今日起，本龙首将亲自操练你们。这不是你们熟悉的军中操演，而是一场……向死而生的磨砺。它会榨干你们每一分体力，挑战你们意志的极限，甚至，可能会死。”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现在，若有心生畏惧者，可出列退回原队。本龙首绝不追究。一旦留下，你们的命，就不再完全属于你们自己。”
场中一片死寂。能站在这里的，无不是心志坚毅之辈，岂会因一言而退？更何况，“龙首”亲自操练，这是何等的机遇与荣耀！尽管那龙首面具下的气息令人心悸，但无人移动分毫。
“很好。”李宇文微微颔首，那抹满意隐藏在意料之中的冰冷之下，“记住你们此刻的选择。董辉！”
“末将在！”
“记录：训练期间，称我为‘总教习’。此地，名为‘潜龙渊’。他们，是潜龙营第一批。营内，只认命令，不认身份。”
“遵命，总教习！”董辉凛然应命。
训练，从最简单的“行走坐卧”开始，却赋予了截然不同的含义。
李宇文没有传授任何高深武功，而是命令这两千人，背负重达五十斤的石锁，环绕山谷奔跑。山谷周长不下二十里，道路崎岖难行。这不仅仅是体力的考验，更是对心肺功能的极致压榨。
起初，士兵们还能凭借良好的身体底子保持队形。但十里之后，个体差异开始显现。有人呼吸粗重如风箱，有人脚步踉跄，汗水浸透厚重的黑衣，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肺叶火辣辣地疼，双腿如同灌铅。
李宇文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一侧，冷漠的声音时而响起：
“这就撑不住了？想象一下，你们正在被天象境高手追杀，慢一步，就是身首异处。”
“调整呼吸！三步一吸，两步一呼！找到你们的节奏！”
“倒下可以，但若在三刻钟内无法靠自己站起来，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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