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太阳透过薄云,洒下些温吞的光。
林晚书早早发了面,屋里飘着淡淡的酵香。
她把周轩的书桌收拾出来,特意多放了把椅子。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淑芬领着小兵进来了。小兵背着军绿色的书包,有些腼腆地喊了声“林姨”。
“小兵来啦,快进屋。”林晚书笑着招呼,“轩轩在他自己屋里看书呢,我喊他出来。”
周轩应声出来,看到小兵,咧嘴一笑:“小兵哥,来,就在这儿写吧。”两个男孩个头已经差不多,小兵略壮实些,周轩更清瘦。
赵淑芬把手里一个布兜递给林晚书:“带了点果丹皮,给孩子们当零嘴。”
“又带东西。”林晚书接过,“正好,我刚想给他们蒸糖包,面快发好了。”
俩孩子很快就在书桌前坐下,摊开作业本。
周轩果然有耐心,指着小兵的数学题,一步一步地讲。
林晚书和赵淑芬在稍远些的桌边坐下,不去打扰他们。
“瞧,讲得多仔细。”赵淑芬欣慰地小声说,从自己带来的手提袋里掏出两团毛线,一团枣红,一团深灰。“你上次织的那条围巾好看,今天得空,教教我。我想给明宇织一条,天越来越冷了。”
“行啊,正好我也打算再织一条给安安,咱俩一起。”林晚书拿出自己的竹针和浅蓝色的毛线。“起针会吧?”
“会一点,就是老松紧不均。”赵淑芬拿起竹针,试着起了几针,果然有的紧有的松。
“手腕别太用力,线带匀。”林晚书放下手里的活,靠过来,手把手地教她。“喏,就这样,食指带线,松紧自然就一样了。”
赵淑芬跟着学了几次,慢慢找到了点感觉。两人并排坐着,竹针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嚓嚓”声,和着那边两个孩子低低的讨论声。
“这里,先乘除后加减,这个‘一共’就是加起来的意思……”周轩的声音温和清晰。
“哦……我明白了。”小兵恍然大悟的声音。
赵淑芬手里织着深灰色的围巾,想到这是给苏明宇的,针脚不觉更认真了些。“晚书,你看我这针脚是不是好点了?”
“好多了,平整不少。织围巾就得心静,越急越乱。”林晚书看着她笑,“想着苏大夫围上的样子,手就更稳了。”
赵淑芬脸微热,啐道:“就你会说。”手下却更慢了,力求每一针都匀称。
屋里安静而温馨。灶上的蒸锅开始冒出丝丝白气,糖和面的甜香混合着毛线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水泥地上投出方形的光斑,光柱里能看到浮动的微尘。
过了一会儿,周轩那边讲完了数学,开始看小兵的语文作文。
“这里,‘天空万里无云’,可以改成‘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是不是更好?”周轩商量着说。
小兵点点头,认真地用橡皮擦掉,又工工整整地写上。
赵淑芬看着,轻声对林晚书感叹:“轩轩真像个小先生,有模有样的。以后肯定有出息。”
“他就是喜欢看书,也乐意跟人讲。”林晚书手里浅蓝色的围巾又长了一小截,“小兵也懂事,听讲认真。”
蒸锅“呜——”地叫了起来,白汽腾腾。
“糖包好了!”林晚书放下针线起身。
两个男孩也刚好完成一项作业,闻声都抬起头,眼巴巴地看过来。
林晚书掀开锅盖,一股更浓郁的甜香扑面而来。
胖乎乎的糖包咧着嘴,露出深色的糖馅。
她用盘子捡了几个,又倒了温水。“先歇会儿,吃点东西再写。”
孩子们欢呼一声,洗了手围过来。
赵淑芬也放下织了一半的围巾,帮着把果丹皮拿出来。
四个人围着小桌,吃着热乎乎的糖包和酸酸甜甜的果丹皮。
“轩轩讲得比我们老师还明白。”小兵咬了一口糖包,含糊地说。
周轩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没有,就是我们一起琢磨。”
赵淑芬看着儿子舒展的眉头,心里那点关于孩子学习的烦忧消散了大半。
她给林晚书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吃完东西,孩子们继续回去写作业,劲头似乎更足了。
林晚书和赵淑芬也重新拿起竹针。
“你手巧,学得快。照这个速度,赶在苏大夫去进修前,围巾肯定能织好。”林晚书说。
赵淑芬点点头,目光落在深灰色的毛线上,语气轻柔:“希望他能戴着,省城比咱这儿更冷些。”
“会的。”林晚书轻声应道。
窗外的日头又西斜了一些,光线变得更加金黄柔和。
屋里,“嚓嚓”的织毛衣声、“沙沙”的写字声、偶尔的低声讨论,交织成一首平淡却安详的日常乐曲。
赵淑芬忽然觉得,心里那份搬离大院后偶尔浮现的“空落落”,在这个平凡的周六下午,被这种细密而踏实的温暖,一点点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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