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愈发深浓,早晚的寒气已经有些砭骨。
赵淑芬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肚子沉甸甸地坠着,行动越发迟缓,但精神却奇异地亢奋起来,或者说,是身体进入了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最明显的,就是胎动。以前虽然也动得有力,但总有个间歇。
最近这两日,肚子里的小家伙简直像上了发条,又像是知道即将来到外面的世界,迫不及待地要演练一番,拳打脚踢,翻腾不休。
有时候赵淑芬正坐着跟林晚书说话,腹部会突然鼓起一个小包,硬硬的,那是小家伙的脚丫或手肘顶出来了,过一会儿又滑开。动静之大,隔着厚厚的冬衣都能看出来。
“哎哟!”赵淑芬常常被踢得轻呼一声,随即又笑着去摸那个鼓包,“这小祖宗,又开始了。”
林晚书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那“波澜起伏”的样子,又是新奇又是担心:“动得这么厉害,你晚上能睡好吗?”
“睡不踏实,”赵淑芬摇摇头,手一直轻轻抚着肚子,像是在安抚里面那个兴奋的小家伙,“一晚上要醒好几次,不是想上厕所,就是被他踢醒。有时候感觉他整个身子都在里面转了个圈。”
苏明宇更是紧张得不行,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和应酬,一下班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妻子。
他是医生,理论上更镇定,但事关自己的妻儿,那份职业的冷静也打了折扣。
他每天数胎动,测血压,观察妻子的任何细微变化,生怕错过临产的信号。
“明宇,你别这么紧张,我没事。”赵淑芬反而安慰起丈夫来,“秦主任不是说了嘛,胎动有力是好事,说明孩子健康。就是……估计是个急性子,等不及要出来了。”
话虽这么说,但频繁而剧烈的胎动,加上偶尔出现的、不规律的腹部紧缩感,都预示着分娩的临近。
家里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婴儿的衣物、尿布、小被子都洗晒得干干净净,叠放整齐;产包也收拾好了,里面装着产妇和新生儿需要的一切物品;甚至连月子里要吃的红糖、鸡蛋、小米都备足了。
林晚书几乎天天往赵淑芬家跑,帮着做些家务,陪她说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也随时准备搭把手。
周凛川也嘱咐周轩,这段时间多去苏家看看,有什么力气活帮着干。
这天傍晚,赵淑芬正由苏明宇扶着在院子里慢慢散步,忽然停下脚步,眉头微蹙,手按在了后腰上。
“怎么了?”苏明宇立刻问。
“没事,就是腰有点酸,肚子……好像有点往下坠的感觉。”赵淑芬说着,感觉肚子里的小家伙又狠狠踹了一脚,她“嘶”地吸了口气。
苏明宇神色一凛,看了看天色:“进屋休息吧,别走了。我今晚值夜班,但跟科里说好了,随时可以回来。”
林晚书刚好过来送新做好的几双婴儿软底鞋,见状忙问:“是不是有感觉了?”
“还不确定,就是不太舒服。”赵淑芬摇摇头,但脸上已经没了平日的轻松,带上了一丝严肃和隐隐的期待。
这一夜,苏家灯火通明。赵淑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胎动依然频繁,腰酸和下坠感时有时无,但并没有出现规律性的宫缩。
苏明宇几乎没合眼,守在床边,握着妻子的手,随时监测着她的情况。
隔壁,林晚书也睡得不踏实,心里惦记着。周凛川察觉到她的不安,只说了句:“医院近,苏明宇在,放心。”
话虽简短,却奇异地抚平了林晚书心头的焦躁。
第二天上午,赵淑芬的感觉更明显了些。腰酸加剧,腹部发紧的次数增多,虽然还不规律,但间隔时间似乎在缩短。
她吃不下什么东西,精神却有些疲惫的亢奋。
“我看,差不多了。”苏明宇当机立断,“淑芬,我们去医院吧。提前住进去观察,更稳妥。”
赵淑芬点点头,心里既紧张又激动,终于……要见面了。
林晚书得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帮着赵淑芬换了身宽松舒服的衣服,检查了产包。
“淑芬姐,别怕,我们都在外面等着。苏大夫是医生,比咱们都懂,肯定顺顺利利的!”
小兵和晓晓也被苏明宇交代给了邻居暂时照看,两个孩子知道妈妈要去生小宝宝了,既好奇又有点不安。
苏明宇拎着产包,小心地扶着妻子,一步一步走出家门。
秋日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赵淑芬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了多年的小院,又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眼神坚定而温柔。
林晚书和周凛川送他们到路口,看着苏明宇拦了辆三轮车,小心翼翼地把妻子扶上去。
“到了医院就来个信儿!”林晚书追着喊。
“知道!”赵淑芬在车上挥挥手。
三轮车渐渐远去,消失在巷口。
林晚书站在原地,心里默念着平安。
周凛川站在她身边,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沉稳地说:“回去吧。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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