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道的泥沼里,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战斗结束得太快,快到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荒诞。
王平随手将夏侯渊那颗还在滴血的人头系在马鞍旁,那死不瞑目的双眼正对着汉神骑的大旗。
“头儿,这夏侯渊的护心镜是好东西,纯金的。”周仓的副将在那堆烂肉里翻翻捡捡,甚至还有闲心把夏侯渊那把断掉的长枪捡回来当牙签剔牙,“就是人太脆,不经打。”
周围的汉神骑士兵正在打扫战场。
不同于这个时代军队的搜刮,他们更像是一群专业的“回收队”。
“动作快点!那种破铜烂铁别捡了,占负重!只要金银和完整的甲胄!”
“医疗兵!这边有个还有气的曹军校尉,拖回去治治还能当苦力!”
那种轻松惬意的氛围,与旁边几十个浑身浴血、如临大敌的关羽亲卫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关羽拄着那把满是缺口的青龙偃月刀,胸膛剧烈起伏。
他看着这群穿着奇怪暗红战甲的士兵,看着他们手中那些还在冒着热气的奇怪兵器,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冲击着他五十年来建立的认知。
这根本不是打仗。
这是屠杀。
“哒、哒、哒。”
马蹄声停在身前。
赵云翻身下马,战靴踩在泥水里,溅起点点污渍。
他没穿头盔,被风吹乱的发丝下,是一张年轻得让人嫉妒的脸。
没有胜利者的趾高气扬,也没有故作姿态的怜悯。
赵云只是从腰间解下一个不锈钢酒壶,拧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酒精味瞬间盖过了血腥气。
“喝一口?”赵云递了过去,“高度二锅头,驱寒。”
关羽那双丹凤眼死死盯着赵云,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没接。
“成王败寇。”关羽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在吞炭,“赵子龙,要杀便杀,何必羞辱关某。”
“羞辱?”赵云仰头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下去,让他舒服地哈了一口气,“老关,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要是想羞辱你,刚才就该让夏侯渊把你剁碎了喂狗,然后再去给你收尸。”
关羽脸色一白,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傻。”
赵云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把酒壶硬塞进关羽手里,“为了一个‘义’字,把命搭在一个注定要输的赌局上。关云长,你那不叫忠义,叫愚蠢。”
“住口!不许侮辱大哥!”关羽勃然大怒,提刀欲起,却牵动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赵云冷笑,上前一步,逼视着关羽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
“大哥?你把他当大哥,他把你当什么?当筹码?当弃子?”
“荆州丢了,他刘玄德在大后方吃香喝辣,让你一个人在这顶雷?几万曹军围你,援军呢?粮草呢?”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刘封和糜芳就在上庸,离这儿不过几百里。他们为什么不动?没有刘备的默许,借他们十个胆子敢见死不救?”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精准地扎进关羽心底最溃烂的伤口。
关羽身躯颤抖,原本挺直的脊梁,在这一刻竟显得有些佝偻。
其实他心里都有数。
只是不愿意承认。
承认了,他这半辈子的坚持,就成了一个笑话。
“行了,别硬撑了。”赵云拍了拍关羽满是血污的肩膀,语气软了下来,“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投降,也不是为了让你背主。”
“我只是不想看着那个曾经温酒斩华雄的英雄,最后死得像个窝囊废。”
“关羽,这天下很大。”
赵云指了指身后那群正在给战马喂食压缩饼干的汉神骑,又指了指远处苍茫的江面。
“去交州看看吧。去看看那里没有饥荒的百姓,去看看不用卖儿卖女也能活下去的日子。”
“看看我赵云建立的‘汉神’,到底是不是乱臣贼子。”
“到时候,你要走要留,哪怕你想回益州继续给刘备卖命,我赵云绝不拦着。”
说完,赵云转身就走,背对着关羽挥了挥手。
“给他留匹好马,再给那几十个兄弟治伤。剩下的,随他便。”
风卷残云。
关羽站在原地,手中的酒壶冰冷刺骨。
他看着赵云离去的背影,那个背影并不高大,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洒脱和自信。那是他在大哥刘备身上,从未见过的光芒。
良久。
“二爷……”身后的周仓——那个曾经是他扛刀亲卫,如今却穿着汉神战甲的汉子,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那是主公特酿的烈酒,劲儿大,您慢点喝。”
关羽看了周仓一眼。
这傻大个胖了,壮了,眼里也没了以前那种随时准备赴死的戾气,反而透着股憨傻的幸福。
关羽举起酒壶,仰头猛灌。
辛辣入喉,眼泪却不知为何流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赵云消失的方向,缓缓抱拳。
这一礼,无关身份,只敬生死。
……
益州,成都。
“啪!”
名贵的青瓷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划破了侍女的小腿,吓得满屋下人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刘备披头散发,双目赤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死了?都死了?!”
他一把揪住报信探子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夏侯渊死了?虎豹骑没了?那我二弟呢?!关羽呢?!”
“回……回主公……”探子吓得牙齿打颤,“据线报,赵云……赵云单骑冲阵,斩杀夏侯渊,救走了关将军……现在关将军……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刘备松开手,颓然跌坐在榻上,发出一阵神经质的低笑。
“好一个下落不明……好一个赵子龙!”
“他这是在打我的脸!他这是在向天下人昭告,我刘备保不住兄弟,他赵云能保!我刘备做不到的事,他赵云能做!”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刘备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站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诸葛亮和张富。
“军师!国师!”
“你们不是说那是死局吗?你们不是说赵云远在交州鞭长莫及吗?!”
“那几艘能在陆地上跑的铁船是怎么回事?那几万能在泥地里如履平地的骑兵又是怎么回事?!”
“说话啊!!”
诸葛亮轻摇羽扇的手顿住了。
他看着几近癫狂的主公,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他算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唯独算不出那个赵云手中层出不穷的“妖术”。
那已经超出了谋略的范畴。
那是……降维打击。
“主公。”诸葛亮叹了口气,声音苦涩,“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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