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天还蒙蒙亮,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洒满窗户,我已起身,轻手轻脚地拨通了老萧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他爽朗的笑声,带着一股晨间特有的温和:“嘿,小阮还在睡觉呢,早起打扰你,发生啥事啊?陈总已经在清晨的列车上到故乡了,他是在开往上州的途中临时下车。你可以提前去接他,小阮。我们商量了一下,推迟到十点整,刚好方便——你看怎样?”
挂了电话之后,我又忙不迭地把单方面的资料发到世玉的邮箱,告诉他可以自行安排课程。随即,我拉开门,迎着空气中带点凉意的清新,享用了一顿简单的早餐——粗粮粥配咸菜,平淡中带着家的温暖。
远远望过去,陈晓霞静静地坐在角落那块旧木桌旁,像一幅风尘仆仆又宁静的水彩画。我放下碗,笑着走过去,说:“你的那个房车露营节的宣传广告,写得真不赖。有点儿创意,又很细腻,挺感人的。”
她抬头一笑,眼眸里带着点腼腆:“模仿别人罢了。”那股轻巧的语气,仿佛春风拂面。
我好奇地扬起眉头:“模仿谁的啊?”
“重庆酉阳桃花源的。”她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打扰到什么美好的东西。
我顿了顿,笑着问:“他们怎么写的?”
她眯了眯眼,带点缱绻:“世界上只有两个桃花源——一个在你我心底,一个在重庆酉阳。”
我竖起大拇指,感叹道:“真不愧是好手笔,作者真了不起。”那一刻,仿佛桃花源都在心头悄然盛开。
早餐结束后,我打包好手中的罗盘和随身袋,准备出发。正转身,电话又响了,是宋会长打来的。他说明天要参加全省散文文学会的会议,持续三天,问我是否方便抽空见个面。
我抬头问:“算上报道,差不多四天的安排?”
“没错。我们还邀请了一位来自北京的作家,和省内几位老师为大家授课,算是一次专业的培训。”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期待。
心里暗暗揣测着陈总到家之后可能的安排,轻声说:“我刚打算去外地,估计得几天。要是能赶回来,一定会去拜访您。”
“你们倒真是忙得不可开交。”他笑着,音调里带点调侃。
“还不就端着饭碗,听人差遣嘛。就像那首歌唱的——为了生活,到处奔波。哪个不是被生活所逼呢?”我笑着,话里有点无奈。
“你还这么快乐。”他语气带着些欣慰。
“生活未必总是快乐,但我们要努力让它变得温暖。未必每一天都诗情画意,但我们可以用心去活出诗的韵味。一壶用红泥陶瓷烧制的温酒,冬天喝着暖和,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
他笑得像个孩子:“谢谢你,还记得我那首散文诗。”
“你的作品我常常翻阅,像是一本温暖的书。”我感慨道。
“你是真的喜欢文学。忆桐调到旅游局之后,就放弃了散文写作,专心搞那些官方文件了。”他的声音中带点惆怅。
我们又聊了十来分钟,话题像水一样静静流淌,温馨而又泛着甜。
十点快到时,老萧的电话又响了。我下楼,将行李放入车尾箱。刚上车,小阮的电话又打来了:“我们出发了吗?”声音中带着一份期待。
我笑着回应:“正准备出发呢。”
“哦,那不急,下午一点到镇上就行。”
我随口告诉老萧,他只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堵得死沉,十多分钟过去,市区的车流依旧犹如巨蛇般缠绕,那堵车的焦虑感开始蔓延。终于,车缓缓驶出了城门,空气一瞬变得开阔了许多。老萧轻轻转动方向盘,车辆平稳地驶上宽阔的国道,沿途的景色在车窗外掠过:树木在春风中摇曳,偶尔可见晨跑的人影或打牌的乡亲。
我心里有些疑惑:“不走高速,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他微笑:“我想回味一下过去的感觉。你知道的,以前我和他关系很好,从这里走到他家,走了多少次?那路上,有许多共同的回忆,像藏在心底的一段旧梦。”
我点头:“理解,就像每个漂泊的游子,父母不在身边,总想回故乡走走,看看老巷子、爬爬那座旧桥,重温那些爬山涉水、嬉戏玩水的日子。”
“没错。大师说过的话,挺有道理——心怀乡愁的人,脚步永远不会停。”他语气轻松,眼里却藏着一份深意。
“你那次去陈总家,坐的应该是公交?车站总是那么喧闹。”
“对,那公交车挤得我差点儿缺氧。要不是急着去,早就想跟人家讲个故事。”
我笑着提:“讲个故事让我笑一笑,好吗?”
“行啊,你说一个,我接着讲。题目叫《广播站的奇遇》。”
老萧一边笑一边点头:“咱们试试,别说没趣,要真好笑,我再讲一个。”
我开始讲述:
“这个故事发生在我村里的好友巨响身上,他那会儿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尖子生,进了中专,写作文写得极好,被校广播站看中,留了个岗位。广播站设在学校行政楼的四楼,条件很差,但对他来说,那就是个舞台。
站里安排了一位30多岁的女播音员,住在播音室里——那其实是个兼具卧室和录音棚的老屋子。巨响负责校稿,每天傻乎乎跑到四楼,把稿子送到那女的屏幕前。
有周日的一天,他快马加鞭跑上楼,带着满满的稿子,推门进去。没想到,眼前的一幕让他愣在原地。”
空气仿佛变得凝重,墙角堆着几本泛黄的书,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出吕梁山般的沉稳。
“那位女播音员,正在用电热棒泡水,要洗澡。门没关,房间里还堆放着一些旧衣服和打湿了的毛巾。那一瞬,她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闯入,惊叫一声,手里还拿着一块毛巾遮着……”
我琢磨着镜头,语气也变得轻快:“巨响看到的,不就是这样一个具有‘生活气’的场景?”
老萧忍不住咯咯笑:“这不就成了‘未曾预料的意外’吗?”
我笑着点头:“这还不算最精彩的。女广播员惊叫着,赶紧站起,然后用毛巾遮住自己,又怕自己暴露出来。她心想:糟糕,这下可糗大了。”
“可怜的小姑娘,吓得面红耳赤。”老萧一边笑一边扬眉。
“她以为,这一声惊叫会吓跑巨响,结果——”我调皮地停顿,“巨响一动不动地站着,那场景就像定格在空气中一样。”
“怎么想都觉得,女广播员的心里:‘完了,被逮个正着。’”我模仿她惊慌失措的语气,逗得老萧哈哈大笑。
“然后呢?”他眼睛一亮,仿佛已经预料到下一幕。
“巨响站在那里,呆若木鸡,居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瞬间反应,也是有点儿尴尬——仿佛遇到电影中那镜头那么荒唐。”我笑着补充,“他当时一定在心里打了个寒战:‘完蛋了,这次丢脸啦!’”
“然后,女的见他没动,立刻冲他苦笑,用手比划着:‘你可以走了’。”我笑着模仿女广播员:“赶紧走吧,别再站着了。”
“哈哈哈,这个故事挺有趣。”老萧的笑声越发灿烂。
“其实,没有那么刺激。巨响当时真是被吓呆了,心想自己是不是闯了个‘炸弹’现场。转身就想赶紧跑掉,却发现自己腿变得像灌了铅一样。不由自主,只能硬着头皮等那个“风暴”过去,直到听到女人的第二声惊叫,他才算是醒了神,拼命跑出去。”我语气渐渐放轻,带点调侃。
“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啊——突然遇到点意外,反应还真是不一样。”老萧用深沉的语调感叹,然后笑着:“你这个故事挺传神,跟我小时候看到的电影剧情差不多,虚实结合,真实得让我脑袋都晃了。”
我半眯着眼睛:“你知道吗,‘巨响’这个名字,还是我起的。那会儿是因为他出生的那天,河里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冰裂开,水奔涌而出,像天裂一道裂缝。村里的算命三爷说:‘你这孩子,名字叫“巨响”——之后他果真没让人失望,中专毕业成了教师,还挺响亮。”
老萧听了,笑得前仰后合:“名字可真不一般,后劲儿十足啊。”
“现在,该轮到你了。”我调皮地挤出个笑容。
“行。”他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儿时的光,“快到中午十二点了,咱们先去吃个饱,饭后我再给你讲个我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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