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提亲后的几日,凌皓的生活重归平静,只是心中那份波澜,久久未能完全平息。他更加专注于修炼,每日在瀑布下锤炼脉力,感悟《九霄御极诀》的后续可能,偶尔也会研究玄夜赠送的那套金蚕灵丝甲,熟悉其特性。
这日午后,凌皓正在书房翻阅一本从王室藏书阁借来的、关于上古功法的杂记,试图寻找《九霄御极诀》的蛛丝马迹。庄园管事却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巴掌大小、以火漆密封的青色玉筒。
“公子,风武院加急密信,由王室青隼直接送达。”
凌皓心头一跳。青隼传信,是风武院最高级别的紧急通讯方式,非重大变故不会动用。他立刻接过玉筒,指尖金色脉力吞吐,震碎火漆。
玉筒中并无书信,只有一枚记录影像的留影石,以及一枚刻着“墨”字的黑色令牌——这是墨长老的身份令牌。
凌皓将魂力注入留影石。
“嗡——”
一片模糊的光影在面前展开,逐渐清晰。画面中,是风武院山门——但已不是记忆中那座云雾缭绕、仙鹤翩跹的祥和景象。
山门牌楼塌了一半,焦黑的痕迹触目惊心。演武场上坑坑洼洼,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与破碎的兵器。远处几座熟悉的殿宇冒着黑烟,护山大阵的光幕明灭不定,显然受损严重。
画面一转,出现了墨长老的身影。他左臂缠着绷带,脸色疲惫,眼中带着血丝。
“凌皓,见此信时,宗门已遭大难。”墨长老的声音沙哑而急促,“三日前深夜,黑风谷贼子联合数股不明势力,突袭山门。对方有灵罡境强者暗中出手,破开大阵一角,宗门猝不及防,损失惨重。外门弟子死伤逾百,内门亦有数十人罹难,多位长老受伤……”
凌皓拳头骤然握紧,指甲陷入掌心。
“贼子目的明确,一是报复秘境之事,二是抢夺藏经阁中部分上古残卷与‘地心灵乳’。”画面中,墨长老眼神悲愤,“他们准备充分,行动迅捷,得手后立刻远遁。院长与两位太上长老追击,却被另一名灵罡境贼人阻拦,未能留下他们。”
“如今宗门内人心惶惶,急需稳定。你如今身份特殊,又得陛下看重,速归!需借你‘护国使’之名,安定人心,并商议后续应对之策。此事已上报王室,但远水难救近火……速归!切记,路上小心,恐有伏击!”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凌皓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愤怒、担忧、焦急……种种情绪交织。风武院对他有授业之恩,墨长老、院长等人更是对他多有照拂,如今宗门遭劫,他岂能坐视?
“备车!不,备最快的云翼马!”凌皓对管事喝道,同时快速书写了几封短信。
一封信给国王玄昊,禀明情况并辞行;一封信给七皇子玄夜,告知去向并感谢近日关照;最后一封,给沐雨晴,简单说明,并请她保重。
信刚送出,玄夜竟亲自赶来了。
“凌兄,风武院之事我已听闻。”玄夜神色凝重,“父王已下令让临近的镇守军派兵协助风武院清剿残余,并调拨一批疗伤物资。我知你心急,已为你准备好三匹最好的‘追风驹’,此马可日行两千里。另拨一队十人的银甲卫护送你至风武院地界,他们皆是凝脉境好手。”
“殿下……”凌皓心中感动。玄夜此举,可谓雪中送炭。
“不必多说,快走吧。”玄夜将一枚储物戒指塞给凌皓,“里面有些疗伤丹药、符箓和元石,路上用。到了风武院,若有需要,随时传讯。”
凌皓重重点头,不再耽搁。他唤来张大牛、李岩、苏晴——三人自秘境归来后也一直住在庄园附近修炼,闻讯立刻赶来。
“风武院出事了,我们立刻回去。”凌皓简短说明。
张大牛眼睛瞬间红了:“哪个王八蛋干的?!俺劈了他们!”
李岩握紧剑柄,眼神冰冷。苏晴则迅速检查自己的符箓袋:“我的符箓够用。”
四人正准备出发,庄园外又传来马车声。沐雨晴急匆匆下车,手中提着两个大包裹。
“凌皓!”她跑到近前,气息微喘,显然是一路疾行赶来,“这是我刚调制的‘百草回春散’和‘清心守神丹’,数量不多,但或许用得上。还有这些‘金刚符’、‘神行符’,你带着。”
她将包裹塞给凌皓,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低声道:“一路小心……我等你平安的消息。”
“多谢。”凌皓接过,深深看了她一眼,“保重。”
没有更多言语,四人翻身上马。十名银甲卫早已列队等候,人人气息精悍,马鞍旁挂着制式长刀与强弩。
“出发!”为首的小队长一声令下。
蹄声如雷,尘土飞扬。一行人冲出庄园,沿着官道,向风武院方向疾驰而去。
王都城墙在身后迅速变小。凌皓回头,望了一眼那座恢弘的城池,又看向前方绵延的群山。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风武院的劫难,或许只是更大风暴的开端。黑风谷的报复来得如此迅猛狠辣,绝不会就此罢休。
“加快速度!”凌皓一夹马腹,追风驹长嘶一声,速度再增。
风,在耳边呼啸。归途,注定不会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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