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五年腊月廿六,漠北鹰愁涧的暴风雪,裹着鹅毛大的雪片,将天地搅成一片混沌。狂风卷过两侧悬崖,发出鬼哭般的呼啸,能见度不足十步,连常年穿行此地的草原牧民,都绝不敢在这样的夜里赶路。可鹰愁涧底部的避风凹处,却亮着两堆篝火,火光在风雪中摇摇欲坠,映出两队人马的身影。
悬崖顶端的积雪堆里,苏伦的呼吸已调成极缓的频率,他裹着厚厚的羊皮袄,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十名猎杀小队成员,分散伏在两侧崖壁的隐蔽处,人人手持缴获的草原角弓,腰间别着波斯弯刀,连箭矢都是草原样式的铁镞箭——从装备到气息,都与流窜的马贼别无二致。
凹处的篝火旁,黑袍神谕使正将镶金十字杖递向白狼部王子,杖头的教皇徽记在火光下闪着诡异的光,王子则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回信,刚要交接,苏伦的弓弦便已轻响。
“咻——”
箭矢破开风雪,带着尖啸,精准地射穿了十字杖的杖身,将其死死钉在身后的岩壁上!十字杖上的教皇徽记当场碎裂,神谕使惊得踉跄后退,怀中的拉丁文密信险些掉落。
“护信物!”白狼部王子嘶吼着拔刀,他身侧一名亲卫反应极快,伸手便去抓神谕使怀中的密信,妄图塞进篝火焚毁。可第二箭已至,苏伦的箭精准穿透亲卫的手腕,钉在篝火旁的冻土上,亲卫惨叫着倒地,密信也掉落在地。
战斗在瞬间爆发。
十名猎杀小队成员如猛虎下山,从崖壁两侧的积雪中跃出。他们分工极细:两人封堵凹处出口,三人解决神谕使的波斯护卫,四人缠住白狼部骑兵,苏伦则直扑神谕使与王子。
草原角弓的破空声、波斯弯刀的碰撞声,混着风雪的呼啸,在凹处炸开。小队成员皆是铁鹞子营顶尖好手,战术配合默契到极致:一人佯攻吸引骑兵注意力,另一人便从侧后方用短刀割断马腿;面对护卫的围攻,三人背靠背结成小阵,弯刀翻飞间,便将护卫尽数放倒。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凹处的篝火已被血溅得熄灭,两队护卫横七竖八倒在雪地,无一生还。
神谕使被苏伦一脚踹翻在地,黑袍散开,露出内里的圣殿骑士铠甲。苏伦俯身,从他怀中搜出那卷拉丁文羊皮密信,又摸出一个掌心大小的小金十字架——十字架上刻着“神圣授权”的字样,正是罗马教廷的核心信物。他又走到白狼部王子的尸体旁,从其怀中翻出那封草原回信,借着残雪的微光,快速将信件内容记在脑中,随即把所有信件与信物,一股脑扔进早已备好的铁桶。
“倒油,点火。”苏伦沉声道。
队员当即浇上火油,铁桶内腾起熊熊火光,羊皮纸燃烧的焦糊味混着雪水的寒气,在凹处弥漫开来。神谕使看着燃烧的信物,发出绝望的嘶吼,苏伦抬手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待火焰将所有信物烧成灰烬,苏伦捡起一块烧红的烙铁,走到岩壁前,用刀尖配合烙铁,在岩壁上刻下一行巨大的汉字——“擅通外敌、窥伺大唐者,虽远必诛,神谕难达!”
刻完后,他看向队中懂双语的通译,冷声道:“用草原语和拉丁语,各喊三遍,让附近可能潜藏的耳目,都听清楚!”
通译扯开嗓子,雄浑的喊声穿透风雪:
“草原语:与外敌勾结、觊觎大唐者,无论多远都必遭诛杀,神的谕令也到不了这里!”
三遍喊毕,苏伦扫过现场,确认没有留下任何大唐军队的痕迹——箭矢是草原的,弯刀是波斯的,尸体上的伤口杂乱,完全是马贼劫杀的模样。他挥手:“撤!”
十道黑影迅速隐入暴风雪,如来时一般,没了踪迹,只留下崖壁上的汉字、燃烧殆尽的铁桶,和满地冰冷的尸体。
几日后,风雪渐歇,白狼部老汗王带着亲兵,循着踪迹找到鹰愁涧。当他看到儿子冰冷的尸体、碎裂的十字杖残骸,以及岩壁上那行触目惊心的汉字时,瞬间瘫软在地,面如土色,连话都说不完整。他知道,这是大唐的警告,若再敢与罗马教廷勾结,整个白狼部都将迎来灭顶之灾。
而与此同时,罗马教廷派出的“神谕使”在东方神秘失踪、信物全无踪迹的消息,也顺着亚欧商路,传到了地中海沿岸。教廷圣殿内,教皇望着空荡荡的信物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们精心策划的“神谕东传”,竟在大唐的漠北风雪里,折戟沉沙,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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