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他骇然失色的是,他那足以让普通炼体境武者筋骨发软、真气凝滞的灵压,撞在少年身上。
竟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分涟漪!
那少年甚至连衣角都没有飘动一下,依旧用那种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仿佛他这筑基修士的灵压,不过是拂面的微风。
少年,自然是凌霄。
他根本没有兴趣回答这两个将死之人的问题。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修长,并指如剑。
随着他这个简单的动作,一股远比矮壮汉子精纯、浩瀚、凌厉百倍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凶兽苏醒,骤然从他体内弥漫而出!
指尖处,一缕凝练到极致、闪烁着刺目银芒、仿佛由液态星辉压缩而成的剑罡,凭空出现,吞吐不定,发出细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嗤嗤”声响,周围的空气在这剑罡面前,都呈现出一种被无形力量排斥、扭曲的视觉现象,仿佛连空间都要被其锋锐所割裂!
“装神弄鬼!给老子死来!”
矮壮汉子被凌霄这完全无视的态度和那缕剑罡散发出的致命威胁彻底激怒,同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咆哮一声,压下心中的不安,猛地抽出腰间那柄沉重的鬼头刀!
筑基初期的真元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刀身瞬间绽放出土黄色的厚重光芒,刀气迸发,带着一股劈山断岳般的惨烈气势,卷起地上的尘土,如同一条土龙,朝着凌霄当头劈下!
这一刀,是他毕生功力所聚,自信便是同阶修士,也绝不敢硬接!
面对这足以将一辆马车都斩为两半的狂暴刀势,凌霄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没有动用【流星赶月】的身法进行闪避,只是迎着那撕裂空气的刀光,那并拢的、萦绕着银色剑罡的剑指,看似随意,实则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轻描淡写地向前一划!
“星辉斩。”
没有预想中真元碰撞的轰鸣巨响,没有金铁交击的刺耳铮鸣。
只有一声轻微得仿佛撕裂了上好绸缎的“嗤啦”声,清脆地响起。
那道凝练的银色剑罡,如同切割豆腐的热刀,轻而易举地、毫无滞涩地,径直切开了那看似磅礴厚重的土黄色刀气,然后,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鬼头刀最为厚重的刀脊之上!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那柄由百炼精钢掺杂了玄铁打造、陪伴矮壮汉子多年的鬼头刀,在那缕纤细的银色剑罡面前,脆弱得如同琉璃,从被点中的地方开始,一道裂纹瞬间蔓延全身,随即——
刀断!
断口处,光滑如镜,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甚至能照出矮壮汉子那瞬间变得惨白、充满了极致惊恐与难以置信的脸庞!
剑罡其势未衰,甚至连速度都没有减缓分毫!
在矮壮汉子意识还停留在宝刀被毁的震撼与茫然中时,那抹致命的银芒,已然如同死神的微笑,轻描淡写地掠过了他粗壮的脖颈!
“噗——!”
一颗满带着惊骇表情的头颅,冲天而起!
温热的鲜血如同失去了控制的红色喷泉,从无头的脖颈断口处疯狂喷射而出,高达数尺,将旁边的墙壁染得一片猩红!
那炼体九重的瘦高个,亲眼目睹这如同噩梦般的一幕,整个人如同被冰水从头浇到脚,魂飞魄散!
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他用尽平生力气,扭转身体,真元不顾一切地涌向双腿,想要逃离这个瞬间化身为夺命修罗的少年!
然而,他的脚步刚刚迈出半步。
凌霄甚至看都没看那具轰然倒下的无头尸体,并拢的剑指如同执掌生死的判官笔,对着瘦高个的背影,随意地再次一点。
又一道微缩的星辉剑罡,如同穿越了空间的距离,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没入了瘦高个的后心要害。
瘦高个前冲的动作猛然僵住,一股无法形容的、带着星辰寂灭般意味的冰冷与剧痛,瞬间攫取了他所有的生机。
他艰难地、一点点地低下头,看到的,是自己胸前透出的、那缕正在缓缓消散的、带着梦幻般星辉的剑尖虚影。
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茫然以及对生命的最后一丝眷恋,随即,黑暗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扑通”一声,扑倒在地,气息全无。
从凌霄现身,到两名张家好手——一筑基一炼体九重——尽数殒命。
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短短两三个呼吸之间!
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利落得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唯有空气中弥漫开的浓重血腥味,以及那两具尚带余温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了一场何等迅疾而残酷的杀戮。
凌霄站在原地,微微闭目,感受着体内那奔腾的液态星辰剑元。
刚才连续两次动用【星辉斩】,并且是凝聚剑罡离体攻击,消耗了大约不足一成的剑元。
而展现出的威力,却远超他的预期。星辰剑元的品质太高了,其锋锐与破坏力,对于真元有着近乎碾压般的优势!
“初试锋芒,尚可。”
云瑶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客观的评价,随即话锋一转,告诫道,
“然,剑者,锋芒也,藏与露,皆在一心。过刚易折,需知藏锋于鞘,伺机而动。真正的强者,并非时时显露獠牙,而是懂得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展露何等程度的锋芒。”
“弟子明白。”
凌霄郑重点头,眼中的凌厉剑意与周身那无形的锋锐气息,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重新收敛回体内深处,变得深邃而平静,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布衣少年。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斩杀了这两个探子,等于彻底撕破了与张家的脸皮,更大的风暴必然随之而来。
他需要更强大的实力,也需要更缜密的谋划。
他迅速动手,将两具尸体拖到更远处一个废弃的宅院深处,指尖星辉一闪,炽热的高温瞬间将尸体化为灰烬,连同血迹也一并处理干净,没有留下任何可能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一个晨起散步归来的寻常少年,神情自若地走回赵家小院,轻轻叩响了门环。
仿佛刚才那雷霆万钧、斩筑基如割草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只有空气中,那若有若无、即将彻底消散的血腥气,还在提醒着,这平静的清晨之下,潜藏着何等汹涌的暗流与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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