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万仞山半月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名为“灵犀镇”的小镇。镇子坐落在一片竹林深处,镇口的石碑上刻着“心有灵犀”四个篆字,字体温润,透着一股平和的气息。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脉气并非流动在山川草木间,而是藏在镇民的喜怒哀乐里,每一次欢笑、每一声叹息,都能激起细微的脉气涟漪,像一串看不见的风铃,在空气中轻轻震颤。
“这地方的脉气……好特别。”小石头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竹叶的清香,闻起来让人心里暖暖的,“好像能感觉到别人在想什么。”
他刚说完,旁边卖糖葫芦的老汉突然抬头笑道:“后生仔想吃糖葫芦?老汉送你一串!”小石头愣了一下,他刚才确实在心里念叨着想吃糖葫芦。
江宇体内的三色脉气微微波动,能感受到镇民的脉气之间存在着一种奇妙的连接,像是无数根无形的线,将每个人的情绪串联在一起。“《脉经》的附录里提过‘灵犀脉’,说这种脉气能让人心意相通,多出现在和睦的村落或家族中。但灵犀镇的灵犀脉格外浓郁,几乎成了镇子的‘心脉’。”
苏晓走进镇口的茶馆,茶馆里坐满了喝茶聊天的镇民,没人因为他们这些外来者而好奇打量,反而有个穿蓝布衫的书生主动起身让座:“几位是远来的客人吧?尝尝我们镇的‘灵犀茶’,喝了能让人神清气爽。”
茶碗端上来时,茶汤呈淡绿色,漂浮着几片月牙形的茶叶,茶香袅袅升起,在空中凝结成淡淡的雾气,雾气中竟浮现出书生方才泡茶的画面——从采茶到炒茶,每一个步骤都清晰可见。
“这茶能显影?”小石头瞪大了眼睛,他刚想问书生茶叶的来历,雾气中就浮现出一片翠绿的茶园,正是茶叶的产地。
“这就是灵犀脉的妙处。”书生笑着解释,“我们镇的人,心思都藏不住,开心了脉气就发亮,难过了脉气就发沉,连茶水都能跟着显露出心意。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没了算计,活得踏实。”
可这份“踏实”,在他们住下的第三日,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异香打破了。
那香味是从镇子西头的竹林里飘出来的,起初只是淡淡的甜香,像花蜜,可到了夜里,香味突然变得浓郁,带着一股奇异的甜腻,闻起来让人头晕目眩,心神不宁。
“不对劲。”陈默猛地从床上坐起,脉铁牌在枕边发烫,云纹的光膜闪烁不定,显然在抵抗某种异常的脉气,“这香味在扰乱灵犀脉!”
他冲出客栈,只见镇民们都睡得异常沉,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像是在做什么美梦。而镇子西头的竹林上空,弥漫着一团粉红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光点,正顺着镇民的口鼻钻进体内。
“是‘迷魂香’!”苏晓也赶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片沾了雾气的竹叶,叶片边缘已经发黑,“这不是普通的香气,是能污染灵犀脉的‘心障气’,会让人沉溺在自己的欲望里,醒不过来!”
江宇体内的三色脉气爆发,试图用大地脉气驱散雾气,可雾气像有生命般,被驱散后又迅速聚拢,甚至变得更加浓郁。“这气能顺着人心的欲望滋生,镇民的执念越深,雾气就越浓。”
他们顺着香气来到竹林深处,发现雾气的源头是一座废弃的祭坛。祭坛上插着九根桃木簪,簪子上刻着扭曲的花纹,正不断散发着粉红色的雾气。祭坛中央,跪着一个穿白衣的女子,女子背对着他们,身形单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哭泣。
“是你在捣鬼?”江宇厉声喝道,冰火脉气凝聚成长矛,对准女子。
女子缓缓转过身,那张脸竟与苏晓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空洞,嘴角挂着一丝悲伤的笑意:“我没有捣鬼,我只是想让大家……都活在开心的梦里。”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让陈默三人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各自最渴望的画面——陈默看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父母,正在归墟海边向他招手;江宇看到了铁匠铺的炉火,父亲正笑着递给他一把刚打好的匕首;苏晓则看到了《脉经》补全的样子,上面记载着世间所有的脉气奥秘。
“别被她迷惑!”陈默最先清醒过来,脉铁牌的金光爆闪,将三人从幻象中拉回现实,“是心障气在勾起我们的执念!”
女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为什么要醒来呢?梦里多好啊……我丈夫就是因为太想让镇子富裕起来,积劳成疾去世的,我只是想让他在梦里……活过来。”
她指向祭坛旁的一块石碑,碑上刻着“故镇长林文远之位”,旁边还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算盘,显然是她丈夫的遗物。
“你丈夫是前镇长?”苏晓收起敌意,她从女子的脉气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没有恶意,只有深切的执念,“这些桃木簪,是你做的?”
女子点了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这是我祖传的‘牵魂术’,能借着灵犀脉,把人的执念化作梦境。我只是想让大家暂时忘记烦恼,没想到……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不知道,牵魂术在灵犀脉的加持下,已经超出了控制,镇民的欲望在梦中不断膨胀,执念越来越深,心障气也因此变得越来越浓郁,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被欲望吞噬,变成行尸走肉。
“你的心意是好的,但方法错了。”陈默沉声道,“灵犀脉的本意是心意相通,互相理解,而不是逃避现实,沉溺梦境。”
他试着用云纹脉气净化桃木簪,可簪子上的扭曲花纹却像活的一样,不断吸收心障气,反而将云纹的金光染成了粉红色。“不行,这些簪子已经和镇民的执念连在了一起,强行净化会伤到他们。”
江宇看着镇民们沉睡的脸庞,突然想到了什么:“灵犀脉能传递心意,那我们能不能用它传递‘清醒’的意念?”
“对呀!”苏晓眼睛一亮,“只要让镇民在梦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执念就会减弱,心障气自然会消散!”
可如何将意念传递给所有人?女子的牵魂术能借助桃木簪,他们或许可以借助灵犀镇的“心脉核心”——镇中心那棵千年古槐。古槐的根系遍布全镇,与灵犀脉紧密相连,是镇子心意相通的纽带。
“我带你们去古槐那里!”女子擦掉眼泪,主动在前面带路,“我知道怎么用灵犀脉传递意念,只是需要你们的纯净脉气帮忙。”
来到古槐下,树干粗壮得需要十个人合抱,枝叶繁茂,像一把巨大的绿伞,笼罩着半个镇子。树身上布满了细小的气根,气根末端闪烁着淡绿色的光点,正是灵犀脉的核心所在。
女子将手按在树干上,闭上眼睛,口中念诵起古老的咒语。淡绿色的光点渐渐变得明亮,顺着气根向全镇蔓延。陈默、江宇和苏晓立刻将手掌按在树上,将各自的脉气注入——云纹的纯净,冰火的平衡,净脉咒的祥和,三种脉气与灵犀脉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温和的绿色光流。
光流顺着气根进入镇民的梦境,在梦里,陈默的声音响起:“看看身边的人,他们是不是也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江宇的声音紧随其后:“真正的快乐,不是独自拥有,是一起分担。”苏晓的声音温柔而坚定:“醒来吧,现实或许有苦,但也有真实的温暖。”
镇民们的眉头渐渐舒展,梦中的幻象开始出现裂痕——有人看到自己反复吃着同一块糕点,味道越来越寡淡;有人看到自己守着金山,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人看到逝去的亲人,笑容渐渐变得模糊,说:“该醒了,好好活着。”
随着第一个镇民睁开眼睛,像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越来越多的人从梦中醒来,眼神从迷茫到清明,脸上的诡异笑容被愧疚和释然取代。
竹林深处的祭坛上,桃木簪的粉红色雾气越来越淡,扭曲的花纹渐渐消退,最终化作普通的木簪,掉落在地。心障气失去了执念的支撑,在灵犀脉的净化下,化作无数光点,融入竹林的泥土中。
女子看着苏醒的镇民,泪水再次滑落,这一次却是释然的泪:“我明白了……文远当年想让镇子富裕,不是为了让大家活在梦里,是想让我们一起把日子过好。”
镇民们围了过来,没人责怪女子,反而有人递上热粥:“林嫂子,我们知道你心里苦,以后有难处,大家一起扛。”
古槐的枝叶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鼓掌。灵犀脉的流动比以往更加顺畅,镇民之间的脉气连接更加紧密,这一次,不再是欲望的纠缠,而是心意的相通。
离开灵犀镇时,镇民们在古槐下为他们送行,穿蓝布衫的书生塞给他们一包灵犀茶:“这茶能清心明目,愿几位前路无阻。”女子则将那九根桃木簪送给了小石头:“这些簪子没了执念,能保平安。”
小石头把簪子插在背包上,叮当作响,像一串风铃。“原来人心也能变成脉气呀。”
“是啊。”陈默望着远处的炊烟,灵犀镇的脉气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最难守护的脉气,其实是人心。但只要心与心相连,再难的坎,也能跨过去。”
江宇体内的三色脉气微微流转,他能感受到远方有一处城市的脉气变得浮躁,那里的人似乎被焦虑和猜忌笼罩,灵犀镇的经历,或许能帮上忙。
“下一站,去望海城看看吧。”他提议道,望海城是附近最大的港口城市,脉气流动复杂,最容易滋生心障。
苏晓翻开《脉经》,在空白页上写下“灵犀镇·心脉”四个字,笔尖落下时,仿佛能听到镇民们的笑声顺着笔尖流淌。
马车驶离竹林,灵犀镇的檀香和竹香渐渐远去,但那份心与心相连的温暖,却像灵犀茶的余味,在他们心头久久不散。前路或许还有更多的心障在等待,但只要记得这份温暖,记得彼此的陪伴,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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