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坚定:
“用兵之道,奇正相合。
王斌在归德是‘正’,吸引牵制东路吴军;
鲁致胜在确山是‘正’,正面抵御冯胜主力;
我这一路是‘奇’,穿插侧后,搅乱全局。三路联动,江北吴军,必破!”
“大帅英明!”
参谋长再无异议。
命令迅速下达。信阳城内,军队快速调动。
三万新军在韩猛率领下,携带大量辎重火炮,浩浩荡荡开往归德府方向。
而张定边则亲率一万混合部队(两千老兵,八千新军),打出“征东大将军张”的醒目帅旗,偃旗息鼓数日后,突然出现在桐柏山北麓,做出向沈丘穿插的态势。
中原大地上,两场决定性的战役,即将在相距数百里的归德府和颍州地区,同时拉开血腥的帷幕。
归德府(商丘)以东,睢水河畔。
王斌站在临时垒起的高台上,举着单筒望远镜(陈善“发明”的简易版本),观察着河对岸吴军的营寨。
郑遇春、陆聚的三万吴军背靠睢水扎营,营寨连绵,旌旗招展,显然打定了主意要在此阻挡明军东进徐州之路。
“军长,韩猛将军的三万新军已抵达宁陵,距此三十里。”
副将前来禀报,“韩将军问,何时汇合,如何部署?”
王斌放下望远镜,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髯,眼中闪着机敏的光:
“告诉韩猛,不必来此汇合。
让他分兵两路:一路一万五千人,携带一半火炮,向东南移动,至谷熟(今商丘东南)一带,做出南渡睢水、包抄吴军侧后的姿态;
另一路一万五千人,携带剩余火炮,向东北移动,至虞城(今商丘东北)附近,
构筑阵地,防备徐州邓愈可能的南下增援,并威胁吴军向徐州撤退的路线。”
“我军主力呢?”副将问。
“我们?”
王斌咧嘴一笑,
“我们就在这里,正面吸引郑遇春、陆聚的注意力。
等韩猛两路到位,我们便前出挑战,逼吴军决战。
届时,正面我军以火器固守,两翼新军寻机渡河夹击,三面合围,就算吃不掉这三万人,也要打得他伤筋动骨,滚回徐州去!”
他擅长机变,更擅长利用兵力优势创造局部胜势。
张定边给他的任务是牵制,但他王斌想的,从来不只是牵制。
两日后,韩猛部按计划分兵到位。
王斌亲率第十二军主力两万余人(含部分归德守军),前出至睢水西岸,距离吴军营寨仅五里,开始构筑炮兵阵地和防御工事。
明军动作迅速,壕沟、胸墙、炮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
吴军营中,郑遇春和陆聚登上了望车,看到明军大张旗鼓地修筑工事,都是眉头紧锁。
“王斌想干什么?真要强攻?”
陆聚年近五旬,经验丰富,
“他兵力虽略多于我,但强渡睢水攻坚,代价太大,不似王斌风格。”
郑遇春身材魁梧,性情刚烈,哼道:
“管他什么风格!他敢来攻,就让他撞个头破血流!
我军背水结阵,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将士必用命!
当年韩信就样用兵,打胜了!”
“不可轻敌。你能跟人家韩信比吗?你要是有韩信那本事,上位早统一天下了?”
陆聚摇头,
“探马来报,明军又有援兵至宁陵,总数恐不下五万。
且其火炮犀利,远胜我军。硬拼非上策。
汤帅严令,暂时以守为主。”
“守守守!又是守!”
郑遇春烦躁道,
“冯帅在确山打得激烈,我们就在这里干看着?
王斌援兵新至,立足未稳,正该主动出击,挫其锐气!
若是等他们工事完备,火炮就位,我们就被动了!”
两人争执不下,最终折中:先派一部精锐过河试探,看看明军虚实。
七月廿八清晨,吴军五千步骑,在副将陈桓率领下,乘简易木筏、舟船,从多处渡口同时渡过睢水,向西岸明军阵地发起试探性进攻。
明军阵地上,王斌早已严阵以待。
“放近些,再放近些。”
王斌亲自在一线炮兵阵地指挥,“等他们过了河滩,进入开阔地,骑兵开始冲锋时再打。”
吴军渡河顺利,未遇强力阻击,很快在西岸滩头集结。
陈桓见明军阵地寂静,以为其怯战,心中轻视,大刀一挥:
“骑兵在前,步卒随后,冲垮明狗!”
一千吴军骑兵率先发起冲锋,蹄声如雷,直扑明军前沿。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炮兵,霰弹,放!”
王斌厉声下令。
“轰!轰轰轰——!”
明军阵地前沿三十余门火炮同时怒吼!
重型霰弹在百步距离上形成一片死亡的金属风暴!
冲锋的吴军骑兵如同撞上一堵无形铁墙,瞬间人仰马翻,前排骑兵连人带马被打成筛子!
冲锋势头戛然而止!
“火枪兵,齐射!”军官们的吼声响起。
“砰!砰砰砰——!”
火枪的齐射声连绵不绝,铅弹如雨点般泼向后续跟进的吴军步兵。
吴军虽然也有盾牌,但在如此密集的弹雨下,盾牌被击穿,士兵成片倒下。
“撤退!快撤!”
陈桓肝胆俱裂,他终于明白霍山、淠河的吴军遭遇了什么。
这根本不是战斗,是屠杀!
吴军仓皇后撤,争抢渡河船只,狼狈不堪。
明军并未追击,只是用火炮延伸射击,又留下百余具尸体在河滩。
试探性进攻,吴军损失近千人,却连明军壕沟边都没摸到。
郑遇春在东岸看得真切,脸色铁青。陆聚长叹一声:
“现在你信了?
明军火器之利,非血肉之躯可挡。
为今之计,唯有深沟高垒,与其对峙,等待上位或汤帅决断。”
然而,就在吴军准备转入全面防守时,坏消息接连传来。
“报!将军!南面发现大量明军,正在谷熟一带搭建浮桥,似欲渡河!”
“报!北面虞城方向出现明军旗号,人数众多,正在构筑营垒!”
郑遇春和陆聚大惊,扑到地图前。谷熟在南,若明军从此渡河,可截断他们南撤庐州之路;
虞城在北,若被明军占据,他们退回徐州的通道也将受到威胁。
“王斌好算计!”
陆聚倒吸一口凉气,“正面吸引,两翼包抄,这是要将我们合围在睢水东岸!”
郑遇春暴怒:
“想围歼老子?做梦!传令!
全军集结,趁其两翼尚未完全渡河,先集中兵力,击破其正面主力!
只要打垮王斌,其余两路不足为虑!”
“不可!”
陆聚急道,
“正面明军工事坚固,火器凶猛,强攻必是淠河之覆辙!
如今我军三面受敌,唯有……唯有向东撤退,退守徐州,与邓愈将军合兵,再图后计!”
“撤退?”
郑遇春瞪大眼睛,
“未战先退,损兵折将,如何向上位交代?”
“总比全军覆没强!”
陆聚苦口婆心,“郑将军,形势比人强。明军火器非我军可敌,野战我军已无胜算。退守徐州坚城,尚有可为。
若在此地被围,粮道被断,军心涣散,那时想走都走不了了!”
郑遇春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良久,颓然松手:
“……罢了。传令,今夜二更,各部依次拔营,向徐州方向撤退。
多派疑兵,点燃营火,制造仍在驻守假象。
撤退时,后军需严整,防备明军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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