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浸了串香的绒布,温柔地盖在百味洲上。聚香台的篝火渐渐转弱,只留百味鼎的余温在夜色里蒸腾,鼎身的图谱泛着淡淡的光,像串不会灭的星子。槐丫坐在鼎边的青石上,手里摩挲着藤芽送来的《串香图志》,指尖划过那页补全的万香堂图景,突然想喝点泉酿露。
“喏。”老阳不知何时凑过来,递过个陶碗,酒液里映着鼎光,晃出细碎的金。“今天那归乡串,让老骨头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他呷了口酒,喉结动了动,“你那时举着串烤糊的野菊饼,眼睛亮得像盲光域的小灵,说要让全青云宗都吃上热乎串。”
槐丫笑了,也抿了口酒,泉酿露的醇混着鼎里飘出的野菊香,在舌尖漫开。“那时哪懂什么守味人,就觉得石婆婆的灶房太冷清,想让它热闹点。”她望着鼎内跳动的微光,“就像现在,看着小灵们围着鼎笑,突然觉得这鼎不是用来争输赢的,是用来凑热闹的。”
林默抱着膝盖蹲在旁边,手里还攥着根烤焦的串签。“我还是烤不好串。”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但看着大家吃我烤的糊饼,比自己吃山珍海味还香。”鼎光落在他脸上,映出点傻气的认真,“石婆婆说,烤串和做人一样,焦了没关系,心是热的就行。”
双生皇子难得没那么拘谨,坐在离鼎稍远的香雾里,冰囊放在手边,却没碰。“寒晶域的冰,从来冻不住串香的暖。”他望着鼎身映出的自己,“以前总觉得守着冰髓就够了,现在才知道,能和大家一起烤串,比独占冰窖有意思。”
阿芽带着小灵们跑累了,此刻正枕着串香兽的肚子打盹,嘴角还沾着星麦粉。串香兽被压得直哼哼,却舍不得动,尾巴尖轻轻扫着阿芽的脸颊,像在给她扇风。盲光域的小灵蹲在鼎边,用发光串签在地上画圈,圈里是万香堂的招牌,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家”。
“你说这鼎,会不会记得所有烤过的串?”老阳突然指着鼎身的图谱,那里的纹路似乎在慢慢流动,“就像人老了记不住事,却能闻着味想起当年。”话音刚落,鼎内突然冒出缕新的香,既不是炽心串的烈,也不是寒韵串的凉,带着点土腥气,像雨后的田埂。
众人凑近一看,只见鼎底沉着块不起眼的黑土,是白天槐丫添的青云宗灶心土。土块周围正慢慢渗出细小的嫩芽,顶着星麦粉的白,裹着野菊的黄,竟在鼎的余温里悄悄生长。
“是‘香根’!”老藤灵不知何时出现在篝火旁,手里的藏串藤拐杖轻轻点地,“百味鼎聚了万域香,终于把最根本的东西催出来了。”他指着嫩芽,“这根扎在哪,哪就能长出聚香树,结出带着家味的串。”
藤芽捧着画轴赶来,赶紧把这一幕画下来。“灵画师说,串香的最高境界,是让香生根。”他笔尖沾着鼎光,在画纸上添了行字,“根在,家就在。”
夜渐深时,小灵们都睡熟了,头挨着头,像串刚烤好的团圆串。槐丫往鼎里添了最后把柴,看着那株香根在微光里舒展,突然觉得所谓的“守味”,不过是让这根扎得更深些——扎在青云宗的灶房里,扎在百味洲的聚香台旁,扎在每个灵心里最暖的角落。
老阳的酒喝光了,正对着鼎打盹,嘴里嘟囔着“明天烤泉酿串”。林默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小灵们身上,动作笨笨的,却很轻。双生皇子的冰囊已经空了,他望着鼎内的香根,嘴角的笑比冰酿融化时还软。
槐丫收起《串香图志》,摸了摸串香兽的头。小家伙醒了,往她手里塞了块没吃完的归乡串,眼睛亮得像鼎里的光。远处的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正穿过香雾,照在百味鼎上,把图谱的光映得更亮了。
“该烤新串了。”槐丫轻声说,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鼎里的香根。
鼎身轻轻震动,仿佛在回应。新的香气,正随着晨光,慢慢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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