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寒冬,蓝田庄园内却是一片热火朝天。新修的水泥路上车马络绎不绝,工坊区烟雾袅袅,学堂书声琅琅,虽万物萧瑟,这片土地却焕发着惊人的活力。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那支熟悉的、护卫精悍的车队再次停在了庄园门口。身着常服却难掩威严气度的“李财主”李世民,迈步下车。他站在庄口,并未立刻入内,而是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扫过眼前井然有序、生机勃勃的景象。
与月余前初次到访时那种带着审视与招揽意味的心态不同,此刻李世民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欣慰、骄傲,甚至是一丝……激动?
知晓了那个石破天惊的秘密后,他再看这片基业,感受已截然不同。这平整坚固的水泥路,这昼夜不息的工坊,这书声朗朗的学堂,这精神饱满的庄民……这一切,不再仅仅是一个能臣干吏的政绩,而是他李世民流落民间二十年的嫡亲骨肉,凭一己之力、白手起家创下的基业!这需要何等的才智、魄力与坚韧?
“鬼斧神工……真乃麒麟之才!”李世民心中暗赞,一股强烈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不由自主地将李长修与宫中那些养尊处优的皇子比较,愈发觉得此子才具非凡,心性坚毅,更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务实作风。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愈发清晰:此子,方是承继大统的最佳人选!这般手段,假以时日,问鼎天下,谁与争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恢复平静,举步踏入庄园。早已得到通报的李长修迎了出来,拱手笑道:“李财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看您气色,长安诸事想必顺遂?”
李世民哈哈一笑,目光扫过李长修,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温和与欣赏:“顺遂谈不上,琐事缠身罢了。倒是李县男你这庄园,几日不见,愈发兴旺了!真是令人惊叹啊!” 他这话半是客套,半是发自内心。
“李财主过奖了,不过是庄户们勤勉罢了。”李长修谦逊一句,将李世民引向别墅小院。
院内,气色红润的长孙皇后正抱着小安安在晒太阳,见到李世民到来,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愫——有喜悦,有依恋,更有浓浓的不舍。她起身微微颔首:“老爷来了。” 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失礼,又不过分亲近,维持着“李夫人”的身份。
李世民看到妻子气色大好,心中宽慰,目光落在她怀中粉雕玉琢的安安身上,更是柔和了几分,伸手逗弄道:“小安安,有没有想爷爷啊?”
安安似乎还记得这个常来的“爷爷”,咿咿呀呀地伸出小手,惹得李世民开怀大笑。这番天伦之乐,此刻在他眼中,别有一番滋味。
众人进屋落座,寒暄片刻后,李世民示意随从抬上几个礼盒,对李长修道:“李县男,内子在此养病,多蒙你悉心照料,区区薄礼,聊表谢意。一些药材给内子调理,还有些小玩意儿,是给安安的。”
礼盒打开,皆是珍稀之物,其中一尊尺许高、流光溢彩的七彩琉璃马,尤为夺目,在冬日阳光下熠熠生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尊琉璃马,是番邦贡品,某家瞧着有趣,便拿来给安安把玩。”李世民指着琉璃马,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虽知李长修眼界高,但仍想看看他对这世俗珍宝的反应,隐隐有种“老父亲”向儿子展示好东西的心态。
不料,李长修只是瞥了一眼,便微微蹙眉,拱手道:“李财主厚赐,本不该辞。只是……此物华美易碎,安安年幼,正是好动之时,万一失手打碎,锋利碎片恐伤及自身,反为不美。晚辈觉得,还是些布偶、积木更为稳妥实用。” 他言辞委婉,但意思明确:这东西不实用,对孩子有危险。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心中那股“献宝”却被嫌弃的憋闷感油然而生,差点脱口而出“此乃贡品!价值连城!” 他强压下这冲动,干笑两声:“呵呵,李县男考虑周详,是某家思虑不周了。” 心中却暗道:这混小子,眼光忒刁!连贡品都看不上?
李长修见对方神色尴尬,便缓和语气,带着自信解释道:“李财主勿怪。非是晚辈不识抬举,实是此类琉璃制品,工艺粗陋,杂质繁多,韧性不足,除了色彩炫目,确无大用。晚辈庄上正在研制一种名为‘玻璃’之物,待成功之后,其纯净透亮、坚硬耐用之处,远非此物可比。届时成品出来,定当送予财主鉴赏。”
“玻璃?”李世民好奇心大起,追问道,“比琉璃更佳?”
“天壤之别。”李长修笃定道,“若以此琉璃为窗,昏暗不清;若以玻璃为窗,则内外通透,亮如白昼。还可制成各式器皿、镜片,用途极广。”
李世民听得心驰神往,很想立刻见识一番,连声道:“妙!甚妙!何时能成?某家可否先睹为快?”
“工艺尚在摸索,急不得。待有成品,定当奉上。”李长修依旧卖着关子。
李世民心痒难耐,却也不好强求,只得将“玻璃”二字牢记心中,暗叹此子总能给人惊喜。
又闲谈片刻,李世民便提出接长孙皇后回府,言道家中事务繁多,子女思念,不便久留。长孙皇后闻言,眼神顿时一黯,抱着安安的手臂紧了紧,万般不舍皆在眼中,却只能强笑道:“是啊,叨扰多日,也该回去了。” 她看向李长修和安安的目光,充满了慈爱与离愁。
李长修虽觉这位“李夫人”对自己和女儿似乎过于眷恋,但也只当是对方心地善良、喜爱孩子,并未多想,客气道:“夫人太客气了,您能在此静养,是庄上的福气。日后若有闲暇,欢迎常来小住。”
最终,在李世民催促下,长孙皇后依依不舍地告别,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车队缓缓驶离庄园。
马车内,长孙皇后望着窗外不断远去的蓝田庄园,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对李世民抱怨道:“老爷,为何非要急着回去?妾身……妾身还想多住几日,多看看修……看看李县男和安安……”
李世民轻轻揽住妻子的肩,低声安慰道:“夫人,你的心思,我岂能不知?我何尝不想?只是家中琐事实在繁多,几个孩子也盼着你回去。再者,李县男此处虽好,终究是客居。来日方长,待他在长安立稳脚跟,我们还怕没有相见之日吗?届时,再常来常往便是。” 他嘴上安慰着妻子,心中却道:观音婢,再忍耐些时日,待吾儿羽翼丰满,名动长安之时,便是我们一家真正团聚之日!
长孙皇后靠在李世民肩上,默默垂泪,心中充满了对儿子的思念与对眼前离别的不舍。而李世民,则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心中暗潮汹涌:这小子,果然是块璞玉,不,是蒙尘的明珠!朕倒要看看,你能将这大唐的天地,搅动成何等模样!这玻璃,朕等着!这超市,朕也等着!待你功成名就之时,便是朕……迎你归家之日!
而庄园门口,李长修抱着女儿,望着远去的车队,只是觉得这对“财主夫妇”为人热情,颇为投缘,并未察觉任何异常。他捏了捏女儿的小脸,笑道:“安安,爷爷奶奶走咯,咱们也得继续努力,把咱们的‘超市’开起来才行!” 说罢,便转身投入了庄园繁忙的事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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