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冥炎来得极快,几乎是纪北骋挂断电话后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冲到了医院,他头发微乱,呼吸急促,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和惊慌,完全不见了平日里的沉稳。
他一眼就看到了独自站在急诊室门口的纪北骋,几个大步跨过去,抓住纪北骋的手臂,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北骋!到底什么情况?啊彦怎么样了?严不严重?怎么会出车祸?!”
纪北骋任由他抓着,目光平静地迎上闻冥炎慌乱的眼神,言简意赅地给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我的司机不小心,操作失误,撞到了他的摩托车。”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依旧亮着“手术中”红灯的手术室大门,语气沉稳:“我会负责。”
“你的司机?!”闻冥炎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声音拔高,“怎么会……?” 他知道纪北骋的司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出现“操作失误”这种低级错误的概率极低。
“医生怎么说?手术要多久?腿……能保住吗?会不会有后遗症?”闻冥炎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右腿胫腓骨骨折,需要手术内固定。医生说是闭合性骨折,没有开放性伤口,只要手术顺利,预后应该不错,不会影响以后走路。”纪北骋将医生告知的情况冷静地复述了一遍,试图安抚闻冥炎的情绪,“手术时间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
闻冥炎听到“不会影响走路”,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但心疼和怒火随即涌了上来。他松开纪北骋,烦躁地在走廊里踱步:“这个臭小子!我就说不让他骑那破摩托车!太危险了!他就是不听!这下好了!” 他嘴上骂着,眼睛却一直没离开手术室的门。
过了一会儿,闻冥炎似乎才想起关键问题,他停下脚步,转向纪北骋,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北骋,你当时在车上?到底怎么回事?只是简单的司机失误?我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 他了解纪北骋,如果只是普通的交通事故,纪北骋的反应不会如此……平静,而且主动承担全部责任的态度也显得有些过于干脆。
纪北骋面色不变,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他避重就轻,语气平淡:“我当时在后座处理文件。司机可能是分心了,具体原因还在调查。” 他并没有提及林淑然的存在,也没有描述撞车前的细节,“现在最重要的是闻彦平安出来。”
闻冥炎盯着纪北骋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纪北骋的表情管理无懈可击。他最终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是啊,先等这臭小子平安出来再说……等他好了,看我不狠狠收拾他!”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毕竟这家顶尖的私立医院是纪家旗下的产业,早在救护车上,纪北骋就已经一个电话调动了最好的骨科专家团队待命。闻彦虽然遭了罪,但总算有惊无险。
他被推出手术室,麻醉效果还未完全消退,直接被安排进了环境堪比五星级酒店的VIp病房。
不知过了多久,闻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逐渐回笼,右腿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彻底清醒。他刚想动弹,却发现自己的一条腿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高高吊起,动弹不得。
“呃……”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视线聚焦,猛地对上一张放大的人脸——闻冥炎正凑得极近,一脸担忧又带着点怒气地盯着他。
闻彦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如果腿允许的话):“哥!你干啥?!凑这么近,吓死我了!嘶~哎哟喂……” 动作牵扯到伤处,疼得他龇牙咧嘴,额头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吓死你?我看你是想吓死我!” 闻冥炎见他醒了,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怒火就上来了,直起身子,叉着腰开始数落,“你小子长本事了啊!骑个摩托车都能骑到医院来!还搞个骨折!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啊?让你小心点小心点!全当耳旁风!疼?疼死你活该!让你不长记性!”
闻彦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又疼又委屈,梗着脖子反驳:“这能怪我吗?!是那个开库里南的司机不长眼故意别我!我是受害者!” 他说着,下意识在病房里搜寻,“对了,纪北骋呢?那车是他的!他的司机撞的我!他得负责!”
他话音刚落,一个冷淡的声音就从病房角落的沙发处传来:
“我在这里。”
闻彦循声望去,这才看见纪北骋不知何时坐在那里,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与病房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乎刚才一直在处理公务,此刻正抬眸看着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难辨。
“负责是自然。”纪北骋放下文件,站起身,迈着长腿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闻彦,“司机我已经处理了。你的所有医疗费用,以及后续的康复、营养、误工等一切损失,都由我承担。”
闻彦一听纪北骋这公事公办,用钱摆事的口气,再加上腿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心头的邪火和委屈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他猛地想坐起来,却因为腿被固定着,动作笨拙又狼狈,只能用力拍了一下床垫,仰头瞪着床前高大冷峻的男人,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纪北骋!你看不起谁呢?!”他气得胸口起伏,“你当小爷我没钱是不是?啊?就想用这点破钱把我打发了?你想得美!没门!”
他越说越觉得憋屈,感觉自己不仅身体受了伤,尊严也被纪北骋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给侮辱了。
“我告诉你!”闻彦伸出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纪北骋身上去,“这事儿没完!你的司机差点要了小爷半条命!你以为赔点钱就完了?你想得倒美!”
闻冥炎在一旁看着,本想制止弟弟的无礼,但听到闻彦的话,也觉得纪北骋的处理方式过于冷静和疏离,少了点人情味,便暂时保持了沉默,想看看纪北骋如何回应。
纪北骋垂眸看着床上张牙舞爪、因为气愤而脸颊泛红的少年,那双桃花眼里燃着怒火,亮得惊人,比起平时那副故作嚣张的样子,此刻倒多了几分真实的鲜活气。
他没有因为闻彦的指控和态度而动怒,神色依旧平静,只是微微挑了下眉峰,声音低沉而平稳:“那你想如何?”
他向前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冰蓝色的眼眸锁住闻彦的视线,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除了承担所有费用,你还想要什么交代?”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和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闻彦被他看得气势一滞,后面准备好的狠话突然就卡壳了。想要什么交代?他其实也没想好,他就是不爽,就是觉得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接着他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又能让纪北骋吃亏还能让他心里舒坦,光是想想他都觉得值了:“我要你……伺候我到痊愈”
闻彦这话一出,病房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闻冥炎先是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弟弟那副明明疼得龇牙咧嘴却还要强撑着嚣张模样的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纪北骋……伺候他?啊彦这是麻药把脑子也麻坏了吗?纪北骋是什么人?他能伺候人?闻冥炎几乎能预见到纪北骋冷着脸直接拒绝甚至可能转身就走的场面。
然而,纪北骋的反应却出乎了闻冥炎的预料。
他没有立刻动怒,也没有嗤之以鼻,只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深邃的目光落在闻彦因为疼痛和激动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上,少年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挑衅和一种“我就要让你不痛快”的幼稚报复心理。
空气凝固了几秒。
就在闻冥炎以为纪北骋会直接冷声拒绝的时候,纪北骋却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淡,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他目光始终锁着闻彦,薄唇微启:“可以。”
闻彦愣住了,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被纪北骋冷嘲热讽或者直接无视的准备,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反而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闻冥炎更是惊得脱口而出:“北骋!你疯了?你别搭理他,他就是疼糊涂了胡说八道!” 他赶紧打圆场,生怕纪北骋是碍于情面勉强答应,到时候两人相处起来,非得把医院房顶掀了不可。
纪北骋却仿佛没听到闻冥炎的话,他向前微微倾身,拉近了一点与闻彦的距离,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纪北骋的声音低沉:
“既然这是你的要求,我满足你。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里透出一丝危险的意味,“让我‘伺候’,就要遵守我的规矩。希望你……不会后悔。”
他的目光扫过闻彦打着石膏的腿,意有所指。
闻彦被纪北骋的眼神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但话已出口,又是他自己提的要求,此刻绝不能认怂。他硬着头皮,强装镇定地哼了一声:“后、后悔?小爷我字典里就没这两个字!你、你等着瞧!”
纪北骋直起身,不再多言,只是对闻冥炎说:“这里交给我,你有事可以去忙。”
闻冥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复杂地看了闻彦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自求多福”,然后叹了口气,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闻彦和纪北骋两人。
闻彦躺在病床上,看着纪北骋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文件继续浏览,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而闻彦心里七上八下的,腿上的疼痛似乎都因为这种诡异的气氛而被放大了一些。
他忍不住在脑海里疯狂呼叫系统:“1818!1818!男主他答应了!他居然答应了!这什么情况?!剧本里没这出啊!”
系统:“……剧情出现重大偏离。分析中……无法解析男主行为动机。建议宿主……顺势而为,见机行事,继续履行恶毒炮灰职责,在‘被伺候’过程中极力刁难男主,拉满仇恨值。”
闻彦:“……” 刁难纪北骋?他现在觉得,需要被担心的好像是他自己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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