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边返回酒店的短短一段路,仿佛被无限拉长。晨曦彻底驱散了夜色,将整个度假村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林晓晓跟在顾言身后半步的距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垂在身侧的手上——那只骨节分明、刚刚紧紧包裹过她的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灼热的触感,伴随每一次心跳扩散开细密的酥麻。她偷偷用指尖触碰自己的手腕,那里仿佛还烙印着他方才引导她穿过人群时的力度。“看路。”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晓晓猝不及防撞上他停住的背影。顾言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晨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他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语气听不出情绪:“要撞到楼梯了。”她这才发现已经走到酒店后门的消防通道前。这里僻静无人,只有海风卷着纱帘轻轻晃动。“对、对不起…”林晓晓慌忙后退,后腰却抵上冰凉的铁制扶手。顾言顺势向前一步,阴影笼罩下来,带着清冽的沐浴露香气。他右手突然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形成一个暧昧的困局。“刚才为什么哭?”他问得突兀,指尖却轻轻拂过她眼角——那里还留着黎明时分被海风吹出的湿润。这个动作让林晓晓浑身僵住。总不能说是因为他牵手的温度太烫,烫得灵魂都在发颤。她攥紧裙摆胡乱找借口:“沙子…进眼睛了。”一声极轻的嗤笑从头顶传来。顾言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要蹭到她的刘海:“撒谎的时候,你右眼会先眨两下。”温热的呼吸拂过眉骨,她看见他喉结滚动时牵扯出的锋利线条,“就像现在。”
远处传来林母隐约的呼唤声。顾言骤然退开,刚才逼人的侵略性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只剩惯常的疏离模样。仿佛那个在日出时紧紧握住她手的人,不过是朝露折射出的幻影。整个白天,这种若即若离的拉扯变本加厉。当林晓晓被浪花追着跑向岸边时,总会发现顾言看似随意搁在沙滩椅上的长腿正好挡住她的去路;当她从海鲜市场捧着椰子回来,他总能精准抽走她插好的吸管,就着她喝过的位置慢条斯理吞咽;最过分的是潜水时,他明明挂着“初学者”的牌子,却总在她被鱼群包围时突然出现,氧气面罩后那双眼睛深得像要把她也吞噬进海底。这些隐秘的挑衅像藏在蛋糕里的玻璃渣,每口甜腻都伴随着危险预警。
直到傍晚听说有烟花秀,林晓晓终于找到机会躲开这种折磨。她特意选了离顾言最远的角落,却被不知情的林母硬生生推到他身边的沙滩垫上。“照顾好晓晓。”林母往顾言手里塞了瓶驱蚊水,眨眼的弧度意味深长。暮色渐浓时,第一朵烟花在夜空炸开。人群欢呼着仰头,林晓晓却感觉颈侧扫过温热的呼吸。顾言借指点烟花的机会贴在她身后,膝盖若有似无抵住她的后腰。“知道吗?”他的声音混在爆破声里,唇瓣几乎擦过她耳廓,“你下午偷看我十七次。”林晓晓猛地转头,鼻尖撞上他近在咫尺的下颌。这个角度能看清他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还有滚到喉结处的汗珠。鬼使神差地,她踮脚凑近那滴将落未落的水珠,用舌尖极快地舔了一下。咸涩的海风味在口腔蔓延的瞬间,她看见顾言瞳孔骤然收缩。还不等后退,后脑已被他手掌牢牢扣住。烟花在头顶绽开蔷薇色的光瀑,而他滚烫的呼吸重重压下来:“看来是教不会了。”这不是日出时那个小心翼翼的牵手,而是带着惩罚意味的撕咬。他犬齿磨过她下唇的刺痛感让林晓晓闷哼出声,挣扎间手指抓皱了他昂贵的衬衫前襟。直到尝到铁锈味,顾言才喘息着退开半寸,拇指粗暴擦过她红肿的唇瓣。“记清楚——”他眼底翻涌着漆黑的海啸,“下次再随便碰别人,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最后一句威胁被淹没在满天烟火巨大的轰鸣里。林晓晓怔怔望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指尖触碰刺痛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他失控时咬出的细小伤口。月光渐渐照亮沙滩,她才发现驱蚊水的玻璃瓶不知何时被攥碎在掌心,混着血珠的柠檬香气正丝丝缕缕渗进夜风。
午夜的海滩只剩下潮汐声。林晓晓抱着膝盖坐在晾衣架投下的阴影里,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顾言将医药箱放在她脚边,颧骨处明显多了一道新鲜抓痕。“互不相欠。”他单膝跪地替她清理掌心的玻璃碎屑,消毒棉签按进伤口的力道却故意加重。绷带缠绕到第三圈时,林晓晓突然抽手拽住他的衣领,在那道抓痕上咬下对称的印记。咸腥的血味在舌尖炸开时,她看见顾言喉结剧烈滚动。他暴戾地扯松领口,将挣扎的她按进怀里。这个吻比烟花下那个更凶残,像两只困兽在月光下互相撕咬,直到她缺氧的指尖陷进他后背绷紧的肌肉。“听着,”他喘息着抵住她额头,染血的衬衫领口敞开着劫后余生的狼狈,“没有下次了。”远处灯塔的光柱扫过沙滩,照亮她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银戒——那是昨晚潜水时,她从他潜水服项链上拽下来的东西。戒圈内侧刻着细小的星际坐标,正是日出时他指引她看的方向。海浪卷上来一只破碎的许愿瓶,瓶塞上夹着张被泡皱的纸条。林晓晓展开模糊的字迹,发现是顾言凌厉的笔迹:「如果活到八十岁,还有天可以吵架」月光突然被阴影笼罩。顾言拎着两罐啤酒站在她面前,易拉罐拉环清脆的开启声里,他俯身将冰凉的罐体贴在她烫伤的嘴唇上:“从现在开始计时。”林晓晓望向墨色海面,那里正缓缓升起第二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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